两人在门口坐了会,没等到秦深乔乔就邀请他进屋了。
“我来还有件事,这个是卿卿叫我带来的,说是什么睹物思人。”
是一条连衣裙,精致的包装看得出来送的人很用心。
他耸肩,也不知道这堂兄妹俩在搞什么鬼,怪恶心的。
“卿卿?”
女的?
易少臣点头,“对卿卿,他们青梅竹马,感情很要好。”
青梅竹马,感情要好?
忽然之间,乔乔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憋得慌。
“你坐会吧,我出去看看秦深回来了没有。”
“乔乔你在跟谁说话?”
说曹操曹操到。
易少臣站起来,如沐春风的看着他,“你这个大忙人,有朋自远方来,让我等这么久,你好意思吗?”
“别打他,他受伤了。”
易少臣玩闹的拳头砸在半空,惊讶的收了回来,“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秦深拍了拍鹿遥的后腰示意她放心,又跟对面的男人谈笑风生,“无大碍,怎么到了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你这么忙,我坐个车就来了,多大点事儿何必劳烦你。”
秦深见到老友心情愉悦,“走吧,请你吃饭。”
“这有房间?”
他看了看,有两间房。
秦深摇头,“没有,你得去住招待所。”
易少臣指指,“这不是有两间房吗?我跟你挤挤。”
“挤不了,床坏了。”
“床坏了你睡哪儿?单位?”
秦深没有在这个话题讲下去,悠悠然道:“我把沈伯东叫上。”
“沈伯东?”易少臣错愕,“他不是你死敌吗?上次你俩打架打进医院的。”
秦深头疼,“说多少遍了,不是打架,是见义勇为。”
某年,他俩同时休假,又冤家聚头的碰在了一起,刚巧遇到街上有人偷东西。
两人同时看见了,去追贼,追着追着就比试上了,最后那个贼进医院前,发誓要金盆洗手,再也不偷了。
“对对对,不是你们俩,是那个可怜的贼。”
易少臣想起来就觉得有趣,“你现在怎么跟他处的这么好了?”
他笑了笑,“还是跟老样子,不信你看了就知道了。”
秦深转身叮嘱乔乔,“去穿衣服,我们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易少臣一脸问号。
不是应该问他才对吗?
乔乔看了看易少臣,“易同志远道而来,还是问问易同志吧。”
“他不重要,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小时后。
沈伯东刚好在岛上执勤碰上了外出的他们,一行人就直奔饭馆了。
“小时候我们家还在京城住的时候,我跟你可没少打架。”
易少臣轻笑,“是啊,可惜你们家后来搬走了,我才得以平安长大。”
“嗤,说这些,来喝酒喝酒。”
他手刚碰到酒杯,就被秦深摁住了,“你不能喝酒。”
“喝一点没关系,这查的不严。”
秦深松了手,他刚要碰到嘴唇,男人又道:“举报能有一笔奖金吧?”
沈伯东恶狠狠的瞪了他两眼,“算你狠。”八壹中文網
“秦深也是为了你好,那我自己喝两杯吧。”易少臣举杯。
乔乔见他孤零零的,于是便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们都不能喝,我陪你。”
“乔乔这是白酒。”秦深提醒她,“还是喝牛奶吧。”
乔乔莞尔摇头,“怎么能让易同志一个人喝呢?”
沈伯东应是,扯开秦深的手,朝乔乔点头,“你只管喝,多少都算我的。”
“你倒是纵容她。”
随后两人说的话几乎要擦出火花来了,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
吃完饭,沈伯东就送醉的不省人事的易少臣去招待所了。
“喝了这么多,明天有你头疼的。”
秦深无奈弯腰替她系安全带,乔乔忽然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鼻尖相触。
“我自己来。”
秦深顿了须臾,讪讪坐了回去,腹中似有躁郁。
“我没醉,装的。”她吐词清晰道。
“你没醉?”
乔乔侧过脸去,浅笑,“这么点酒,我怎么可能会醉?秦深你也太小看我了。”
“那你刚才……”
“易同志都醉了,我不醉不合适。”
秦深:“……”
他抿了抿唇,开车了。
“不用等沈同志一起回去吗?”
“不用,他自己有车。”
“哦。”
两人一路上都没什么话,秦深无声的沉了下眉头。
“他都跟你说了?”
乔乔懒懒的哼了声,“说了,让我等消息。”
说完这句之后,车内就一直沉默,直到家门口。
“你等等,我扶你进去。”
住在东陵岛有个好处,周围都荒无人烟,秦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她好。
他拉开车门,乔乔自己走了下去,忽略他伸过来的手,“我自己可以走,谢谢。”
“谢谢?”
“嗯,谢谢。”
乔乔唇边扯开一抹笑意,“走吧。”
秦深黑眸凝视着她的背影,掠过思忖。
她洗完澡回到房间,秦深坐在床上等她。
“秦深你去洗吧。”
“乔乔你有事瞒着我。”
乔乔疑惑,“嗯?没有啊。”
“有。”
她对自己客气了,连说话都有距离。
秦深对她的情绪很敏感。
“是不是少臣说了什么你不高兴?”
乔乔长睫敛了下来,嘴角勾着笑意,“没有,易同志很绅士,跟他交谈很愉快。”
“场面话,乔乔你瞒不过我。”
她徐徐抬眸,尽是无辜,“可能是喝酒了,头有点疼。”
还在说谎,秦深知道问不出什么,便就此打住。
乔乔坐在小桌前,窗外又飘起了风雪,心里的惆怅越来越深。
“都是那条裙子惹的祸。”
“什么青梅竹马,睹物思人,关我什么事?我心情烦躁个什么劲?”
“那简衬还给我送过礼物呢,我骄傲了吗?嗤!”
说着说着,她的脸色又严肃起来。
凝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心情越来越糟。
第二天,秦深总算知道了乔乔为什么这么对自己。
“啊?我悟错意思了?”易少臣有些愧疚,“那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乔乔同志误会了。”
“不过秦深,你这是什么眼神?”
秦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易少臣闷哼一声。
“秦深你轻点儿,我头还很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对了,乔乔同志没事吧?”
“没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易少臣皱眉,“怎么没事?我听沈伯东说她昨晚也喝醉了,还是你扶着回去的。”
“嗯哼?”秦深没落好友面子,“走了。”
“你去哪儿?”
“回去。”
易少臣奇怪,“你不管我了?”
“你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要我管你?”
“……我二十九!还有我是为了谁才到这儿来的,因为你的一句话我忙的没日没夜!”
“你们单位不是缺少研究资金吗?要多少?”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男人瞬间笑容满面,“不多不多,对您来说九牛一毛。”
一个小时后,乔乔跑步回来,秦深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还自己出去跑步。
对比之前要哄着起床,简直两幅面孔。
“睡不着就起来了。”
她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跑五公里也没有这么累嘛。
秦深端着温水过来,“先洗把脸再吃早餐。”
“不了,我没什么胃口,你吃吧。”
秦深眉眼轻佻,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的冷淡态度,他还挺喜欢的。
“乔乔你认识秦卿对吗?”
乔乔回眸,“她……她是上次来借水的那个女孩,怎么了,你认识?”
秦深抿唇笑,“你猜。”
“不猜,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
她赶人了。
秦深手忽然撑住了门,英俊帅气的脸近在咫尺,“易少臣说的卿卿是我堂妹,同一个人。”
乔乔思索半晌,惊讶,“你说那天来借水的是你堂妹?”
秦深笑着点头,“跟她一起的是我几个堂弟。”
“那条裙子是秦卿托少臣拿给你的,她说谢谢你送她丝巾。”
“……”
杏眸中的阴霾散去大半,乔乔有点尴尬,“我知道了,换衣服。”
她关门,但扶在门上的手微微用力,“乔乔你吃醋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吃醋?开什么玩笑?”
“那你昨天为什么一天不理我?”
“我没有。”
“你有,昨晚是生气到睡不着,早上才去跑步的吧?”
“才不是,我是闲的没事干才会去跑步的。”
反正她打死不承认,自己绝对不可能为他吃醋的!
秦深但笑不语,松了手,“我在外面等你。”
“砰!”
门风用力扑来,秦深长睫轻颤,笑意不减。
“真可爱。”
疯了,疯了。
“我真的吃他的醋?不可能吧?”
乔乔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怎么可能?”
京城。
“妈,你准备这些东西要去哪儿?有聚会吗?”
殷母眯眼笑,“你还记得易伯伯家吗?
“记得。”
“他们家今晚请客,还邀请了爸爸妈妈,你要不要一起去?”
其实殷母的目的,是想带她去认识认识那位优秀的乔同志。
殷恬甜没什么兴趣,“妈,辽城那边的事情还压着,我要去处理,您代我向易伯伯问好吧。”
“怎么你又要去辽城?”
殷恬甜点头。
殷母不想她去,就随意找了个借口把她绊住,悄悄打了个电话去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