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怀中的人儿动了动,睡眠极浅的男人立即睁眼。
她往他怀中钻了钻,嘴里还嘟哝,“好暖。”
秦深低低挽笑,拍了拍她的背,“起来了,睡晚了。”
乔乔听见,直接耍赖不肯起。
“我不跑步,打死不跑。”
“不跑,但是我要起来给你买早餐了,晚了就没有了。”
“哦……那你走吧。”
秦深有几分哭笑不得,起床了。
“小乔同志出来吃早饭了,我给你打了豆浆油……”
沈伯东把惊掉的下巴合起来,“条。”
秦深把门带上,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着装。
“秦秦秦,禽兽!”
沈伯东气急败坏,颤抖的手指指着那扇门,“你对乔乔做了什么?”
早起的男人浑身舒爽,眉眼肆意,“你觉得大清早,一个男人从女人的房间里出来,应该发生什么不应该的事?”
沈伯东暴走两步,“你!你!”
里面的乔乔听见动静,穿着睡衣出来,“秦深怎么了?”
瞥见她那截白皙的胳膊,秦深瞳孔骤缩,箭步上前隔绝了别人的视线,“进去换完衣服出来洗漱吃早餐,我帮你倒好洗脸水。”
乔乔点着惺忪的睡眼,乖乖应了声就转身进去了。
“你给我出来!”沈伯东恶狠狠道。
秦深出去了,但是去给乔乔倒热水热毛巾。
“你别弄了,先说清楚你到底做什么好事了!”
“你不是希望我跟乔乔百年好合吗?”
沈伯东气笑了,“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是!我是希望你跟乔乔好,但这也太快了吧!”
“你想过人家没有,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
“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他笑得正合心意,“怀孕了我就娶她。”
沈伯东被哽的半晌无话,用杀人的眼神瞪着他,“你想得美。”
乔乔出来正好听见尾音,探出头来,“你们在聊什么?想什么?”
秦深掠过他,端着盆子上前,“外面太冷别出来,进去洗吧。”
“秦深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他说明天请我们吃饭,我同意了。”
被倒打一耙的沈伯东一脸不可置信,刚要拆穿就被他一个冷冽的回眸瞪住了。
吃早饭的时候,沈伯东问:“小乔同志,听说你去了一趟辽城?”
她点头,随后紧张的解释,“我只是去看个厂子,没有惹祸。”
“看什么厂子?”
“我买了个纺织厂。”
沈伯东讶异,“你买纺织厂干什么?”
“我无聊,想赚点钱花花。”
这是乔乔的回答。
“……”
“秦深家挺有钱的,你这么败也没关系。”他乐呵呵道。
秦深哼了声,把剥好皮的鸡蛋递给乔乔,“我也想她败一点,但无奈她赚钱厉害。”
听男人的语气,还挺失落的。
乔乔被夸的不好意思,“这点钱不算什么,就当打发时间吧。”
“冒昧问一个俗气的问题,你买厂子花了多少钱?”
“几万吧。”
几万……
沈伯东口有点渴。
“你还赚钱了?”
乔乔点了下头,“业绩暂时还没达到预期,就赚了几万。”
……
她说的毫不夸张,现在厂子里的单多到缝纫机都踩冒烟了。
也难怪,那位殷小姐都找来了。
乔乔的视线忽然落在秦深脸上,他有些狐疑,“怎么了?”
她摇头,悻悻敛眸,“没什么。”
吃完饭后,沈伯东还盯着乔乔,那眼神活脱脱在看一位财神爷。
“沈同志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小乔同志,这样一看,我发现你有点不简单。”
乔乔好笑,“怎么不简单?”
“你虽然忘记了自己的家在哪儿,但你还记得赚钱。”
“赚钱是本能。”她道。
抽象这东西,沈伯东也没法反驳,“我还是觉得哪儿有问题,你该不会根本没失忆吧?”
他眯了眯眼。
乔乔放下手中的杯子,杏眸淡定,“你说我家条件这么好,我要是没失忆为什么不回家?要留在这个叫不上名的地方吃苦?”
她这么说沈伯东就信了,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放弃金尊玉贵的生活,到这儿来受罪。
当然,除了秦深。
“小乔同志,你……”
乔乔眨了眨眼,“什么?”
“你觉得秦深怎么样?”
“挺好的呀。”
“那跟我比呢?”
“他好。”
乔乔不假思索的话,沈伯东意料之中,笑意盎然,“哪儿好?”
“你想问什么?”她开门见山地戳穿。
沈伯东掩唇咳了声,“虽然秦深这个人冷酷无情,脾气臭,也不好相处……”
他说了半天,对面的乔乔跟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小乔同志你眼睛怎么了?怎么眨的这么厉害?”
“我冷酷无情脾气臭?还不好相处?”
男人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阵凉意从脚心蔓延到了后脑勺。
“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秦深跟了上去,乔乔忙起身劝阻,“秦深不要打架!”
“不打架,你乖乖待着。”
乔乔“哦”了声,放心的坐了回去。
沈伯东溜的速度没有他快,被人揪住后衣领子往回甩。
“秦深你想打架?”
“我答应过乔乔不揍你的。”
沈伯东不屑的“嗤”了声,“怎么着啊?”
“帮我去拿个东西。”
他不容置疑的语气,哪像是求人?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我不去。”
“行。”
他刚迈开腿,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沈伯东忙把人拉住,“说说说,拿什么东西?”
京城。
“姿姿你怎么来了?”
楼上的秦卿听见动静跑了下来,看到她十分高兴,“伯母我等你好久了。”
“是等这个吧?”杜姿把精美的袋子举起。
秦卿双眼发亮,“伯母你对我最好了,谢谢伯母!”
柳眉无可奈何一笑,“你看这孩子,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以后要嫁人了可怎么是好?”
“妈我不嫁人,我要永远陪在你跟爸爸身边。”
“别胡说,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她训斥道。
杜姿见她们母女斗嘴的样子,眼神闪过失落,不过很快就将痛苦隐藏了起来。
笑着说道:“卿卿还是个小女孩,天真活泼一点也好。”
“你看她这样子,欸。”柳眉头发都愁白了
“听说你新作了幅画,我有这个荣幸先开开眼吗?”
柳眉是自由画家,在圈内很有名气。
“当然可以,走。”
过了一个小时,两人下来。
只见客厅的秦卿还在,信纸扯了一张又一张,不是写得不好看就是写错字。
“卿卿你给谁写信呢?”
这句话让秦卿恍然大悟。
她忘了留那位女同志的地址了!甚至连人家叫什么也没问。
秦卿备受打击的倒在沙发上,秦家妯娌对视一眼。
柳眉问:“你怎么了?”
“妈,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女同志吗?”
“记得啊,长得很漂亮还心地善良那个。”
秦卿生无可恋的点头,“她送了我丝巾,我想回送礼物给她,但我忘了她的地址,还不知道她叫啥名。”
“卿卿你说的那位女同志,就是在东陵岛上借你们水喝的那位?”杜姿问。
她点头。
“东陵岛……”杜姿神色一亮,“你堂哥在那儿,为什么不让他帮你问问?”
秦卿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弹了起来,“伯母您怎么这么聪明?我爱死你了!!”
等问了秦深在那边的联络方式之后,鞋也不记得穿的跑上楼去打电话了。
柳眉无奈,“这孩子,到底随了谁?”
杜姿拍拍她的背,一脸宠溺,“随谁都好,只要孩子平安健康,想做什么就由得她去吧。”
那边,秦深接到了秦卿的电话,在听见她要拜托自己的事情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问清楚之后就挂了电话。
傍晚,天色阴沉,好像又要下雪了。
“秦深你回来了!”
瞳孔之中的人影逐渐扩大,见她通红的鼻尖,秦深皱眉,“怎么在这等?”
“我想着快要下雪了,你要是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你。”
秦深拉着她进屋,“天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出去不安全,还有天气冷,以后不许再站在门口等我了。”
她的手被冻的冰凉冰凉的,捂了好一阵才暖了起来。
“你家里找你吗?这么急。”她问。
“我走了的那段时间,家里是不是有人来过?”
“是有人来过,几个小孩来借水,还帮我把暖瓶灌满了。”
说起来都觉得有点丢人。
“我走之前怎么跟你交代的还记得吗?”他语气严肃。
乔乔心虚,“记得……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那你为什么还给他们开门,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秦家几位小辈要是听见这句话,估计能气得不认他这个堂兄。
“那我下次注意。”她蔫哒哒道。
心里想着估计是那位小同志跟他说了,也没在意。
晚上。
秦深的生物钟很准时,已经到了熄灯的点了,乔乔才磨磨蹭蹭上床。
“咦,秦深这怎么有个盒子?”
他语气宠溺,“打开看看?”
“是表啊?”她惊讶,“还是女款的,给我的?”
看到一连串英文字母乔乔就知道这表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