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我问你!”
秦深一点都不觉得大难临头的样子,反而正人君子的不得了,乔乔都以为错的是自己。
“你是不是让人把客房的床拆了?”她冷着脸问。
“是。”
乔乔太阳穴跳了跳,“你告诉我只有一张床?”
“嗯。”
“嗯?”
他还嗯???乔乔气都喘不顺了。
黑着眼帘,“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秦深知道自己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干脆带着她来到后院的小仓库里。
推开门,里面的灰尘呛的乔乔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她难受的捂着鼻子。
秦深轻轻顺了顺她的背,手里提着一盏油灯,“你看。”
乔乔看去,里面堆的整整齐齐的木材,像是拆下来的家具。
“看什么?”
“床坏了我才让他们拆的。”他语气不掩饰的委屈。
“……”
一堆拆成这样的木材,乔乔就是神仙也看不出来呀。
“你没骗我?”
秦深定定摇头。
乔乔看了半晌,选择相信他的人品。
“走吧。”
“乔乔你要是不想一起的话,今晚我在外面我打地铺吧……”
他眼眸低垂,睫毛剪影根根分明投在眼下,好不委屈。
有一瞬间,让乔乔觉得自己是恶人。
“是我错了,你别走。”她拉住了他,真诚的表达歉意,“我不该怀疑你。”
“你怀疑我很正常,毕竟我看起来不像好人。”
他委屈了,乔乔急了,“不是的,你别胡思乱想,我相信你的人品,我只是怕睡相不规矩伤着你。”
秦深淡淡地摇摇头,“不会,你还会帮我盖被子。”
她惊讶,“你说的是我么?”
他颔首。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有自然就没印象了。
只要在他身边她的睡眠质量就格外好。
当然秦深要将她往别处引导。
“我有,不过都没关系,既然你不想跟我同床共枕的话,那我就搬出来睡吧。”
乔乔怎么可能让他睡外面?
“抱歉,我下次不会随便怀疑你了。”
她态度虔诚的道歉,怕他真的要搬出去,乔乔拉着他的手就进屋,把人塞到了房里。
“你就在这儿睡,哪儿也不许去。”
“可是床可能是我故意弄坏的,刚刚那样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沙哑的声音很低。
乔乔顿时罪恶感爆棚。
“我信你不会做这些事的。”
秦深看似无辜的敛眸,一则为了勾起她的负罪感,另一则为了隐藏眸中的得逞。
晚上十一点,乔乔习惯性的看完报纸,然后就翻起了账本。
工厂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乔乔的努力没有白费,得到了超预期的回报。
秦深在房间踱步五分钟,见她还没进来,就先脱鞋上床了。
翻来覆去等了半小时,她还迟迟不来。
乔乔越算越精神,直到阴影盖在了账本上,挡住了大半光线,她才半狐疑的抬起头。
“秦深你怎么还没睡?”
男人坐了下来,深邃的眸扫了扫账本,“等你。”
“我的账刚算完,秦深我赚钱了!”她抱着账本高兴的告诉他。
被她喜悦所染,秦深也欢喜,“乔乔真厉害。”
她仿佛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就算我以后回不去了,你也不用养我了。”
“那我倒希望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心甘情愿被你依附。”
“我才不,那多没出息?”
乔乔笑意深深,“如果可以,我要把你养在家里,好吃好喝供着。”
“那地位不掉转了?”
“你介意吗?”
“不介意。”
她扬唇,“那不就行了?”
秦深指尖有意无意的敲击着桌面,“乔乔我们这是在商量未来的分工问题吗?”
杏眸两分茫然。
秦深指尖微微蜷缩,笑了笑,“开玩笑的,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谁会嫌钱多?钱这东西当然越多越好了,我努力赚钱总比混吃等死强吧?”
“再说了……”话顿了顿,“我习惯了努力,不努力就会被踢出家族。”
更何况她是个女孩子。
这一刻,秦深是心疼的。
“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乔乔眨了眨眼,“我要的东西从不用别人给,这点,秦深你不用帮我。”
“还有爷爷的钱,我会尽快还回去的。”
秦深黑眸淡淡,“我没让你欠我什么,爷爷的钱已经给你了就不会再收回去了。”
“那也不行,我已经欠你很多了。”
“既然欠了这么多,那就再多点也无妨。”
乔乔感动的湿了眼眶,“秦深你真是我亲哥。”
“……”
——
翌日一早。
乔乔被他以病人要多运动为理由,逼着跑了五公里,而他在旁边悠哉悠哉的走着,一滴汗都没有流。
“秦深我有个问题,病人不应该在床上好好躺着吗?”她气喘吁吁道。
“我伤的是后背不是腿。”
“那我还有个问题,你受伤不能跑步,那为什么是我跑?”
他单手抄兜,神色松散地侧目,“对啊,你为什么要跑?”
“……”她想打人。
乔乔脸都喘红了,两条腿在打颤,“秦深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
“秦同志。”
年轻同志小跑过来,看样子是找了他们一圈。
秦深瞥了眼,“有事?”
他径直看向乔乔。
乔乔秒懂,跟秦深说了声,“那我去前面等你。”
“不是,乔乔同志我是找你的,有人给你打电话。”
秦深蹙眉。
“找我的?”她诧异。
“是,是个男同志。”
秦深脸色全黑,“消息还真够灵通的。”
“那位简同志?”她问。
他摇头,“不清楚,忘问了,听声音像是个年轻人。”
乔乔猜的八九不离十。
也就只有他了。
“挂了。”他不容置疑的吩咐。
年轻同志见秦深不高兴,顿时也不敢说什么,看了眼她。
乔乔刚才还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秦深,现在就更加不敢说什么了。
等人走了之后,乔乔立刻卖乖,“秦深,这个人真讨厌,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谁?”
“……”
秦深黑眸涌起风云,不过顷刻又消失无踪。
“的确。”
“秦深你累不累?要不我们回去吧。”她体贴道。
秦深也没了心情,便点点头。
阿弥陀佛,终于不用跑了。
另一边。
殷恬甜坐在餐厅,优雅的吃着早餐。
而简衬,则痴痴的等着电话响。
过了半小时,电话响了,他接起说了两句,然后就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
“怎么?人家女同志不理你?”她放下餐具嘲讽了一句。
“也对,看她的样子,就算是被拐失去记忆,但举手投足之间的养尊处优是改变不了的,你这样的,怕是入不了她的眼。”
简衬内心的自卑被她两句话勾了出来。
“就算我配不上她,她也不会像你一般对我冷嘲热讽。”
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是。”殷恬甜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如此。”
“但简衬我实话告诉你,她不会喜欢你的。”
简衬眸光翻跃起几分戾气,“殷小姐这是忘了我们的契约?”
“我们各取所需而已,至于其他的,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殷恬甜无所谓的笑笑,重新拾起了刀叉,“看来简同志你不喜欢听真话。”
“你什么时候回去?”他开门见山地问。
她挑眉,“这么着急赶我回去,你想做什么?”
“乔乔不接我电话,我得去找她。”
殷恬甜喜怒不明的“啧”了声。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痴情,差点连她都感动了。
她昂昂下颚。
简衬拿过了放在桌上写着地址的小纸条。
“不用谢。”她高傲道。
“跟殷小姐合作,是我决定的最正确的事情。”
“马屁留着后面拍吧。”她漠然道。
“我明天有行程要去辽城一趟,你自己多保重吧。”
“辽城?”他多嘴诧异。
“有单生意要谈,过后我会直接回京城,我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
他笑,“殷小姐家有钱又有权,真不知道秦深是怎么想的,放着你这座金山不要。”
殷恬甜从来就不是个心胸宽广的女人,阴阳怪气的看了他一眼,讥讽道:“怎么?你想在我这儿听到那位女同志的什么坏话吗?”
“毕竟秦深会跟我退婚,十有八九是因为她。”
简衬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光晦暗,“乔乔不会做这种事情。”
殷恬甜附和点头,“那你就别在我面前议论我的前未婚夫,不然你的女同志可是要遭殃的。”
他沉默了半晌,“对了,我家的事情还要劳烦你。”
“当然,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信守承诺,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简衬颔首。
“那我爸他还可以官复原职吗?”
殷恬甜冷然抬眸,盯了他几秒钟,“我知道你贪心,但没想到你还愚蠢。”
被一个女人当众这么说,简衬脸色瞬间铁青。
“你!”
殷恬甜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角,“凡事循序渐进,一步登天的话,小心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我吃饱了,你慢用。”
简衬桌下的手紧了又松,凝视着女人不可一世的背影,眸中恨意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