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你这个禽兽!不对,禽兽不如!”
林皓扶着腰进来,哭爹喊娘的。
“林同志你忙完了吗?”
林皓一进门,屁股还没坐在炕上,秦深就一记冷眼斜了过来。
“怎么?你家的炕不能坐人?”
乔乔见状,忙不迭缓和气氛,“秦深不喜欢别人坐他的床,林同志你还是坐椅子吧?”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林皓嗤之以鼻了声,顺着坐了下来,“他睡这儿,你睡哪儿?”
“里面呀。”她理所当然地。
好在秦深也没亏待他,好歹给了杯茶。
“差点没搬死我,那群小崽子真把我当牛使了。”林皓想骂娘,“我对他们也不差,怎么不见他们对我这么好?”
“你还有事吗?”秦深下逐客令了。
林皓屁股还没坐热呢,“秦深你这是过河拆桥,念完经就打和尚!”
男人蓦然勾唇,几分邪性,“是吗?”
他这显然是翻脸不认人了。
林皓气得瞪大了眼睛,“我跟你同窗几年,挨罚写检查哪次没陪你?你居然跟我耍这些小心机?”
“你还好意思说?”秦深轻嗤一声,冷笑,“挨罚写检查哪次不是你拖我下水?跟你同一个宿舍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悄然飘起了硝烟味,乔乔左右观了眼局势,软着嗓音,“秦深你让他坐会吧,他看起来比较可怜。”
林皓狐疑的扫了过去,浩然正气的浓眉缓缓解开,似有喜色,“是吧?乔乔同志你也觉得秦深亏待我对不对?”
“呃……林同志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能把秦深害成这样的人不容易。”
“……你们,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秦深挽唇轻哼,“她跟我同住一个屋檐下,不帮我难道帮你?”
“秦深你别欺负他了。”乔乔拉了拉他的衣角,“听他的意思还有东西没搬完,我不想你辛苦。”
男人眉眼轻佻,“那我再给他倒杯水?”
“应该的。”
“……”
林皓顿时气结,连生气都没劲了,抓着桌上的热水袋就来气。
乔乔欲言又止,“林同志,这个是我晚上垫脚的……。”
“?”林皓僵了几秒,在他甩出去前,秦深将东西拿了过来,攥在手里跟宝贝似得,“以后来我家别乱动东西。”
林皓懵了,“秦深你不是有洁癖吗?”
他淡淡地“嗯”了声,黑眸阴恻幽冷,“所以我的东西你最好别乱动。”
“什么你的东西?这不是乔乔同志的东西吗?”
乔乔屁颠屁颠地笑,“我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秦深你说对不对?”
林皓一脸无语,“乔乔同志你就没有点自己的主见吗?”
真是没法看了。
秦深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的松了松衣领子,薄唇轻柔慢捻地,“你有意见?”
“没有。”林皓两手一摊,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才初秋,弄这么多热水袋做什么?”
他还注意到连炕都烧上了,这才几月份?
“乔乔娇气,怕冷。”
他敛着眸,根根长睫温柔的不可思议。
林皓简直是见了鬼了。
这人是秦深?!
“秦深这个有点烫,昨晚我脚被烫了好几次了。”她可怜兮兮的提了出来。
“怎么不早说?”他皱起了眉头,“我看看。”
“等一下。”
林皓赶紧制止,“秦深我还在这呢,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秦深闻言点头,“那你还不走?”
“………。”
——
林皓憋着脸色走了,再铁的汉子也禁不起秦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平白捡了个娇滴滴的姑娘了不起?喜欢人家了不起?
呸!
京城。
位于热闹市中心的秦家四合院老宅。
“秦老,简先生来了。”
在花园里浇花的老人叫秦北周,花甲过半,精气神仍不输任何一个壮年,拢了拢眉,“来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就说我快不行了,见不了客。”
“秦老。”管家老顾不赞同他说这些丧气话。
“好了,你看着办吧,反正他那趟子浑水我是不想趟了。”秦北周自顾自浇花,见他还没走又念叨了声,“他要是不信,你就让火葬场的车来拉我。”
老顾肃着老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就算是您好友开的也不能老挂在嘴上说,不甚吉利。”
秦北周抬眸,苍老肃杀的脸上一副无所谓,“老子一生行的端坐的正,鬼见了都得怕我,再说了又不是没坐过。”
“好好好。”老顾头疼的安抚完,就赶紧转身下去打发人。
——
乔乔趴在桌子上懒懒散散的,慵懒地像画卷上犯困的波斯猫。
秦深收拾完屋子转身,忍不住弯下腰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累了吗?”
“嗯。”乔乔哼出一声,从臂弯露出了只慵懒的猫眼儿,“秦深你不会又哄我,想要丢了我吧?”
“不会。”手中的触感极好,秦深轻揉了几下,“去床上睡吧,吃午饭我叫你。”
她呜咽了声摇摇头,“懒得动。”
秦深低身欺近,“我抱你。”
“好啊。”
不待他反悔,乔乔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秦深你好香啊。”
秦深浑身倏地一僵,淡淡的清香侵蚀而来险些湮灭他的理智。
“乔、乔乔。”
她闻言搂得更紧,“你说抱我的该不会想反悔吧?”
“我……。”秦深眼眶微红,不知从何下手,“乔乔你先松手。”
他呼吸有些困难了。
“我不,秦深我好累,脚好疼。”乔乔早上被虐的体无完肤,哭戚戚地在他耳边哭闹。
秦深赤眸隐忍,额头沁出了薄汗,嗓音沙哑低低地,“别乱蹭。”
她呜咽了声,不依不饶,“那你抱我。”
“好、。”秦深败在她绵绵软语之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动作规矩的好像机器人。
“秦深你是第一次抱女孩子吗?”
秦深敛眉,抿紧了唇没理她。
乔乔自娱自乐的笑了,“秦深你这么纯情很容易被骗的知道吗?”
“嗯,那你可要看好我了。”灼灼黑眸化开了柔情,笑意盎然。
“我自己都管不过来呢,怎么管你?”乔乔困意正浓,闭着眼睛叹气,又甜甜叫了声“秦深。”
“什么事?”
“我觉得哥哥就应该是你这样的,如果我哥哥有你一半好,那我做梦都会笑醒。”她的嘟哝里全是失望。
秦深揉了揉她的发,“可是我不想当你哥哥。”
“为什么?我很乖的。”
她不解。
秦深无奈又宠溺,“因为你话太多了。”
乔乔:“……。”
直到他温柔的将她放在床上,乔乔仍然不肯松手,水眸半张半合,“秦深你不会再把我送走吧?”
秦深替她拉好了被子,温柔且不厌其烦的安抚她,“不会。”
“我信你。”
乔乔松了手,抱着晒得暖烘烘的被子,舒服的翻了个身,累得一塌糊涂也不忘小声赞他,“秦深你真贤惠,谁嫁你真是祖上积德了。”
头顶上的男人勾起了薄唇,“那你要问问你爸,你祖上到底做了多少善事。”
乔乔一秒跌入了梦香,五公里的后遗症实在是太强了,连秦深帮她挑破了脚上的水泡上药,她也没有丝毫的感觉,哼都不哼一声。
干净修长的指尖抚过她的眉眼,还是睡着了最安静。
——
某单位。
“沈同志有你的电话。”
沈伯东刚训练完,跑步前进过去接起电话,“喂?”
“沈同志是我。”
沈伯东没听出来,皱起了眉头问:“你谁啊?”
“我是简衬,隔壁班的。”
简衬谁不知道?上学的时候沈伯东跟秦深是学校实力的风云人物,至于他嘛……硬是营销自己大户人家的子弟,才勉强露了个脸。
“你有事吗?”沈伯东不喜欢他,语气自然不耐烦。
简衬忙笑,“有事有事,那位女同志在吗?”
“简衬你有毛病吧?不知道这什么地儿吗?我这连只苍蝇都是公的,哪来的女同志?”
“我是说借住在秦深家里的那位,她说是你的朋友。”简衬赶紧提醒道。
那不就是乔乔?
沈伯东“哦”了声,“你跟她很熟吗?”
“不太熟,就见过一次面。”
惊鸿一瞥,终身难忘。
简衬夜夜梦里都是她,想的抓耳挠腮,都快得相思病了。
他抓紧话筒,“我给她写信了,她收到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跟她在一起。”沈伯东觉得晦气,“你还有事吗?没事别再给我打电话,这不是你家这么随便。”
简衬脸白了一阵,又忍着脾气接着说:“我就想跟她说两句话,顺便问问她家在哪儿?我有空过去拜访拜访。”
跑到自己这里犯花痴来了?
沈伯东嗤笑了声,“关我什么事?你自己没长嘴不会问?”
“我要是问得出来还用找你吗?”简衬皮笑肉不笑,虚与委蛇道:“沈同志你一定知道,就当帮兄弟这个忙,要什么酬谢你随便说。”
他半倚在墙上,手挑挑剑眉,“哎呀呀,真是难得你简同志如此抬举我,可惜呀,我这个人就是不识好歹。”他揶揄自嘲,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要不是头上的信念在撑着,简衬当场就要摔电话了。
“你别介意。”沈伯东爽朗的笑了声。
“我的意思是我这个朋友怕生,你想问什么还是自己到她面前去问吧。”
“沈同志……。”
“没事是吧?那我挂了。”
说着,电话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