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这儿,便请护士帮忙看着她,然后才步履匆匆的走了。
此时家门口……。
“秦同志真的被撸了?”
“那还能有假吗?”
几个同住在小村庄上的女人聚在篱笆外聊天,听见这个消息无不替他感到心塞。
“这还能回去不?”
刚才传递消息的中年妇女一脸凝重,摇摇头,“不知道。”
“哎。”
“秦同志是我见过长得最俊俏的男人了,真不想他离开。”
这群哀天怨地的女人长吁短叹了一小阵,就各自散了。
*
等乔乔打完点滴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医生说她是过度劳累紧张,加上挨冻引起的感冒,回去注意休息就行。
“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工作了。”乔乔心怀愧疚,见他寡淡的脸色又紧接着补充,“你记起来吧,我会双倍补偿你误工费的。”
秦深眸色极浅,看不出情绪,“我先送你回去。”
又碰了软钉子,瞥见他只穿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乔乔把外套脱了下来还给他。
“挺冷的,你还是穿上吧。”
深秋的天微凉。
乔乔穿了条碎花色的连衣裙,保养的极好的栗色波浪长卷发乖巧的披在肩后,不施粉黛的脸颊透着两分孱弱的病气。
出挑的身材跟相貌,在人堆里实在是太过扎眼,莫名其妙的,秦深对那些目光有些不大高兴。
“穿好。”
男人的脸色有点臭,不过乔乔很适应他的阴晴不定,乖乖的穿上了。
他取了车。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上车。”他不容置疑道。
“哦……。”
乔乔蔫哒哒的应了声,自觉的走到了后座,还没坐下耳边就传来一声轻咳,“坐前面。”
“前面?”
乔乔看着眼前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不禁回想,她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坐的?
意识到女人的迟钝,秦深侧脸望她,“看什么?上车。”
“我、我还是坐后面吧。”
她精致的脸浮现出几分不明的酣红,乍一看好像有几分扭捏。
“怎么?害羞啊?”
他忽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不是,这杠杠硌人坐的不舒服,我可不可以坐后面?”她认真的跟他商量。
秦深:“……。”
他板了板脸色,“前面。”
**
两旁的街道很热闹,见惯了高楼大厦的繁华,眼前的事物让乔乔感到无比的新奇。
“秦深你觉不觉得他们好像在看我们?”
“是吗?”
职业习惯,他不可能注意不到那些异样的目光,只是鼻下那缕淡淡的清香让他分了心。
“是不是我裙子掀起来了?”她皱起了眉头,赶紧低下头去查看。
秦深猝不及防一哽,差点乱了分寸。
她说话一向这么大胆的吗?
裙子完好,乔乔又仰起了白皙的脸蛋,明眸皓齿,“难道是看我长得漂亮?还是看你长得帅?”
清脆的嗓音夹着一丝笑意,宛若天籁。
男人的下颚线流畅好看,剑眉星目,睫毛长又翘,微微上扬的嘴角说明他此刻心情不错。
正当乔乔觉得他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
“都有。”
“扑哧……。”红唇溢出轻笑,“看不出来,你对自己的外表这么有信心。”
目不斜视的男人蓦然失笑,薄唇挂着几丝邪气,“你不是喜欢吗?”
“咳咳咳……。”她乐极生悲了,被男人堵了个措手不及。
乔乔吸了两口冷空气,手捂着嘴定定看着他,谁说这个男人迂腐死板的?
“怎么?你不喜欢?”
还以为就这么跳过话题了,没想到他兴致盎然的追问,倒是让乔乔万年蒙尘的厚脸皮泛开了红意。
“谁不喜欢好看的男人?你比我历届男朋友都好看。”
忽然的,乔乔怎么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
男人唇线微微收直。
近在咫尺的距离乔乔看得一清二楚,他好像不高兴了。
“那个……你们这儿是不是不能这么夸人?”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秦深将她丢下车。
……
除了耳边萧萧而过的风外,再没有声音回应她。
一路的沉默总算到家了,乔乔屁股颠都快开花了。
她跳了下来,浑身的酸疼让她小脸皱成了一团,“骑了这么久,秦深你累不累?”
“不累。”
“噢……。”乔乔总感觉他在生气,看着他的冷脸又不敢多问,“你不是还有事吗?快去忙吧。”
直到那道灼灼逼人的视线被隔绝在门口,乔乔这才松了口气。
“三十年前的规矩怎么这么多?不知道哪句话就惹他不高兴了。”乔乔自言自语。
这里真是太折磨人了,要是再找不到回去的办法,她一定会崩溃的。
——
邻县火车站。
拥挤的人潮中,一道颀长的身影很是出众。
站外早就等候已久的青年,拨开吆喝住宿的贩子走了上去。
“简衬!”
同学多年不见,两人情绪激动。
“不对,现在要叫简大老板了。”
被他调侃的简衬是班里数一数二的世家子弟,相貌英俊潇洒,文化程度也高,不知惹多少女孩子喜欢。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没参加上队伍,转投下海经商了,凭借着家里的关系,在商界也是混的风生水起的。
西装笔挺的简衬朗朗一笑,拍拍他肩膀,“牛松,你就别打趣我了。”
牛松会心一笑,拉开了小轿车的车门,“这可是我跑断了腿才借来接您老人家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简衬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意,转了转手里的墨镜,“够意思,等回京我开我那辆新买的车来接你,整个京城不超过十辆。”
牛松两眼放光直夸他豪气。
上了车。
牛松笑,“咱这同学聚会还是头一次吧?”
简衬歪了歪脑袋,“是啊,这年头聚齐一次真不容易。”
“是吧?”牛松显得很期待,“对了,我们班上的风云人物秦深也在,这丫的混的是真不错!”
没注意到身旁男人的不自然,牛松笑着说了声,“当然啊,他家世跟你差了远了。”
整个学校知道秦深家境的人不多,也只有这短暂的假象能让简衬觉得自己高他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