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禅师看了这手谕之后,眉头不由得紧锁,一张脸也变得无比愁苦紧张起来了。
他直呼:“张先生,这手谕也未免太过荒谬了!!”
“荒谬?你一个臭和尚敢和张先生这样说话?是不是不把我们黑甲军八万铁骑放在眼里了!!”吴成瑞握紧长剑怒斥道。
张旭一摆手,吴成瑞立马拱手退到了后面去,显得异常恭敬。
而张旭则是对晓月禅师道:“大都督和吴王都已经同意,非常时期就要行非常之法,禅师,我给你半天时间,不然我可发兵你们法华禅院了!”
晓月禅师震惊无比地看向张旭,他背后的八位金刚护法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只觉得张旭在开什么玩笑!
“本朝立国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做法……你怎么敢……你不怕这么做得罪了佛祖,死后去往无间地狱吗?”
“再说了,当今圣上曾经定下法律,不向禅门征收任何赋税,免除僧侣一切徭役、杂役,你怎么敢对我们白莲净土宗说要用兵的??”
张旭的手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盯着晓月禅师道:“刚才的事情,我是在通知你,又不是在和你打商量,你如果想做那自然是极好,如果你不想做,那就是谋反。你们这些和尚囤积那么多钱粮,豢养那么多护院的僧众做什么?难道不是要谋反?”
谋反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之后,晓月禅师是差点直接吐血。
他不由得求助地看向大都督,大都督的脸上表情也是非常尴尬。
他原本以为张旭回来,会缓解大家之间剑拔弩张的态势,完全没想到的是事情朝着更加激烈的方向发展了。
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黎民百姓的生死,只想坐在桌子上的大家和和气气的,不要太出格。
但事情既然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他也只能站在张旭这一边了,先不说端木菱的剑光有多么锋利,大都督好歹也是读书人,他若是和张旭作对的话,只怕将来会被全天下的读书人唾弃。
他虽然是一个贪官,但这种遗臭万年的名声却是一点都不想去背负。
“张先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大都督这么一说,晓月禅师的脸马上就黑下来了。
这几乎是要打算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皮了!
“佛度众生,张先生,你这么针对我们出家人,就不怕未来遭报应吗?”
白莲净土宗讲的那些因果报应、六道轮回根本就吓不倒张旭。
张旭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父母即可,至于你们这些出家人,不留后代就是对不起父母,不纳赋税就是对不起国家,可谓无君无父!我今日好生和你们商量已经是够给面子了,禅师,我希望你是一个聪明人。”
“不然的话,黑甲军必然兵发禅院!”
晓月禅师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不怕女帝怪罪?”
张旭含笑不语,他已经做了决定,自然是九死不悔。
问这种话未免太过看轻了他张旭。
反而是林萧听了笑嘻嘻地说道:“女帝怎么会怪罪,我可以请得律宗或者另外的佛道宗门入主江都,他们愿意乖乖合作,把你们的禅院交给他们便是了。”
“至于不合作的和尚,那都是想要谋反的妖僧!”
林萧这话说出来之后,晓月禅师和他的那八个弟子全部都露出了瞠目结舌的神情来,一时之间都不会说话了。
若是张旭真的按照林萧说的做,岂不是整个江都都要落到别派的手中去?
“张旭!就算你有天命持护也不要太狂妄了!我们白莲净土宗可是佛门四大宗之一,是可以上达天听的,女帝陛下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林萧听了笑得更大声了,忍不住道:“等女帝的圣旨下来的时候,你们白莲净土宗的坟头草都有三米高了吧?笑死!到时候我会让张兄给你多上一炷香的。”
晓月禅师几乎要气得吐血!
若不是有端木菱坐在这里,他肯定要用白莲秘法狠狠教训一下林萧!!
反正张旭早就已经认同了林萧的理论,觉得这些不交税,还要霸占田产的僧人就是国家的蛀虫。
对于这些蛀虫,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的态度。
晓月禅师倒吸一口凉气,对着大都督拱手之后,马上就走了。
等他走出这屋子之后,他座下八大金刚护法全部都破口大骂起来。
张旭也听得到这些辱骂的话语,但他根本不以为然。
江都最大的武装力量黑甲军已经掌控在了他的手中,谁敢和他作对就是谋反。
但林萧却道:“张兄,我觉得你不应该放他走的,他是南方佛门的魁首领袖,你应该把他绑架了,让白莲净土宗的人花钱粮把他赎回去……”
“若是他们同意花钱赎人那当然最好,如果不同意花钱赎人,他们白莲净土宗必然会立出新的领袖来,到时候你再把这个晓月禅师放回去,那白莲净土宗乐子可就大了!!”
张旭苦笑道:“刚才我也想过这种做法,但这么做始终不是君子所为,做事情还是要讲究一个先礼后兵,若他们白莲净土宗省得那些大道理,知道要打救世人,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他们这些和尚只是嘴上慈悲,暗地里却是一肚子坏水的话,那我们再发兵也不迟!”
大都督担心地道:“张先生,你不会真的打算攻打禅院吧?”
“若事情到了无可救药的境地也只能这么做了……”
大都督道:“如今圣上笃信佛教,神都之中也有许多佛寺禅院,不仅朝堂上,还有许多宗室王爷都是他们的信众,当今天下僧众至少百万……你若得罪了佛门,只怕以后的神都的路就不好走了。”
张旭不以为意地道:“我一人之身粉身碎骨又有何惧?重要的是要对得起江都百姓!”
“哎……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萧走过去拍拍张旭的肩膀,道:“张兄,我现在终于知道那些忧国忧民的清官为什么都死得很早了,清官要担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许多事情还只能自己一力承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