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为两国勇士交战比较激烈,人们差不多都快忘了今天还有美人争夺战,等到最后一场,梁敖从看台上站起来时,人们才想起来还有最精彩的重头戏没有开始?大家看了看梁敖,又看了看坐在另一头气定神闲的科西国王子,再去看终于确认了的那位苏家三姑娘的容貌——
眼瞎也要有个限度吧,二位王子殿下,你们确定要争抢一个男人带回府做妃子?
不管是科西国的大王子还是岳梁国的二皇子,这品味,就连那些从前对二皇子心存仰慕的贵族千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吃醋的话都不想说,总觉得说出吃醋的自己像傻瓜。?八一中??文w1w?w?.8对这位比汉子还汉子的苏家三姑娘,她们不嫉妒,只觉得无语。
在这样诡异的沉默氛围里,梁敖从看台上站起来,离席前往赛场中央,站在三米高的赛台前,从容地接过近侍递来的长剑。
先不说动机,单从比赛上看,人们对武王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不仅是皇子中最擅长武艺的,他的武艺在整个梁都都数一数二。
现在的赛况对岳梁国来说有种微妙的尴尬,岳梁国人尚武,从开国到现在,习武之风从来就没有弱过,以至于梁都的贵族里,年轻公子或多或少都会一点武艺,那些人用能文会武来检验是否是一个合格的贵族,在这样的风气下,岳梁国人对自己的武力值很自信。
可是今天,这种自信被科西国人打破。习武是很辛苦的,这些辛苦了许多年的人却在今天被先天体型条件出色的科西国人给打败,他们觉得挫败、尴尬,并且不服。灵巧迅猛的武艺技巧输给了身强力壮的怪兽力士,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在这样的情形下,人们对梁敖上场抱了很大的期待。
梁敖已经站在赛台下了,可对面的科西国王子迟迟没有下台,这让他不解,他皱了皱眉。
对面的看台上,科西国王子正在跟自己的随从窃窃私语。
梁敖看着他,眉微凝。
科西国王子吩咐完自己的随从,望向梁敖,一脸古怪地笑了起来。
梁敖这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就在这时,只听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地响起,每一步都像是巨大的鼓点,重重地踩在人的心上,连人的心似都在跟着这阵强有而力的脚步声一颤一颤的。
大地在抖动,梁敖越觉得不对劲,他更深地皱起眉。
硕大的黑影出现在赛场西门,顶天立地。西门建的已经算是很高了,可是对于这个人来说,那高大阔气的门太矮,他在经过时需要低着头。
这个人的出现让全场都震了一下,女眷们已经被吓傻,坐在龙椅上的梁铄同样皱紧了眉,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高大的人,仿佛能遮天蔽日,个头高耸入云,身形健硕的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他肤色黝黑,不是晒的那种黑,而是天生的黑皮肤,黑得亮,眼睛很大,眼珠子大大地瞪着,看起来很吓人。
他的嘴唇也不是红色的,虽然并不是一点血色没有,但总体看和他的皮肤一样,黑得可怕。他的嘴唇很厚,向外突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他穿的很破烂,上身穿着背心一样的东西,很短,露出小山般凸起来的腹肌。还有两条强壮的胳膊,上面布满了肌肉,硬邦邦的肌肉青筋纵横,宛如生了脉络的石头。
苏妙亦被这突然出现的“猛兽”吓了一跳,在她看来,这人的身高至少有两米五,身高过于高大的人如果不够协调,行走等方面会很不便利,可是这个人不会,因为这个人的体重和他的身高很协调,他生得过于健壮,远远看去,说像金刚大猩猩都有点弱,在苏妙看来这就是一头大象,一屁股坐下去就能坐死好几个。
这样的体型,以苏妙的眼光看,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对他来说根本没用,他只要将对手捉住,举起来,往地上一摔,再一脚踩上去,或者一屁股坐上去,对方不死也残了。
而且体型高大的人抗打击,且痛感比较迟钝,因为身体太大了,神经传输方面可能会稍微延迟,痛感迟缓又高大彪悍的“巨兽”,这一战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对梁敖很不利。梁敖精壮结实的身材在这头“大象”面前就是一张相片,单薄的可以被风吹起来。
不过,昨天不是说是由两国的王子进行决斗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怪兽”?
不止是她的疑问,全场都在疑问,并且这个疑问已经成了岳梁国人感觉气愤的缘由,用膝盖想也知道科西国人这是想搞鬼,看台上的朱沐曦霍地站起来,大声质问科西国人,质问他们昨天说好的是两国王子之间的决斗,怎么今天科西国派上来的却是一个力士?
“咦?这位大人,你是听岔了吧,昨日我国王子只是诚邀贵国王子,请贵国王子与我国决斗,可并没有说是两国王子之间的决斗。我国王子航海许久,又水土不服,实在无法上场,为了表示诚意,我国王子可是特地挑选了黑奴中力气最大的一个来和贵国王子比试,以示对贵国的尊敬。”
拿黑奴和皇子比较?
岳梁国人怒不可遏!
可是重新回忆起昨天,这翻译官好像说的也没错,只是他们说岳梁国话吐字不清含糊混乱,常常词不达意,因为不怎么想听他们说岳梁国话,岳梁国人谁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谁又能想到科西国人会用岳梁国语钻岳梁国的空子,跟岳梁国人玩文字游戏。
“科西国王子,是你提出要和我国皇子决斗,派一个黑奴上来算什么,这就是你的诚意?莫非你是害怕我们武王殿下的剑,不敢上台,要当缩头乌龟吗?”朱沐曦铁青着一张脸,冷笑着道。
对方却不为他的激将法所动,科西国王子笑着对翻译官说了两句,那翻译官点点头,扬起下巴,不可一世地笑说:
“我国王子说,诚意自然是有,可惜身体不允许。本以为贵国的武艺真如传闻中的那样高强,没想到今天比下来才现,贵国的能人异士也不过如此。贵国的王子推辞出赛,该不会是因为前几场比赛的结果过于残酷所以吓破了胆,担心连我国的黑奴都打不过吧?”
他大声嘲笑起来。
岳梁国的人怒不可遏。
梁敖的面色早已经阴沉下来。
科西国王子看了他一眼,又笑着对翻译官说了一句,翻译官立刻对梁敖翻译道:
“岳梁国的王子殿下,我国王子说,不比就是认输了,既然殿下认输,苏家三小姐就归我国王子所有,殿下可不要反悔,过后再来阻拦。”
梁敖的脸上是滞血一样的冰冷,眼角阴森地垂着,冷冷地看着趾高气昂的科西国王子,他这是看准了岳梁国现在不敢和他们开战,所以才在岳梁国的地盘上肆意挑衅。一腔怒火在胸腔内迅燃烧,他启唇,露出一排森森的白牙,冷笑着说:
“比武不分贵贱,只论输赢,管他是谁,只要能赢了本王,本王就敬他是英雄。只是这刀剑无眼,若是这位壮士武艺不精,被本王一个不小心给斩杀了,科西国王子可不要心疼,毕竟这是你的爱物。”
看台上的梁效立刻将这话一字不差地翻译给对面的科西国人。
科西国王子闻言,脸色有一瞬的阴沉,他冷冷一笑,用科西国语阴恻恻地说了句。
“我国王子说,如果岳梁国王子有这个本事的话,请便!”翻译官用嘲讽的语气道。
梁敖面色沉冷。
科西国王子冲着他的黑奴用呼喝野兽的独特方式呼喝了句,那黑奴立刻迈开大脚,咚咚咚地爬上赛台?别看他体型巨大,动作却十分灵巧,一点也没有受巨大身材的限制。他每走一步都有能够撼动大地的力量,他稳稳当当地走上赛台,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大山。
苏妙觉得黑奴的身高也就梁效和他站在一起才不算逊色,可惜梁效清瘦多病,病西施似的,力气不够,没办法上场。
“婵儿呢?”她这边正紧张,身旁,苏娴突然开口,惊诧地问。
苏妙一愣,越过她向苏婵的座位看去,空空如也。
刚才人们都在紧张地观赛,谁也没注意到苏婵竟然悄悄离席了,苏妙心中一紧,顿了顿,下意识向场中央的赛台望去,紧接着头开始怦怦地疼。
赛场中央,梁敖向坐在龙椅上的梁铄行礼,正准备上赛台,一个人旁若无人地从他身旁经过,大摇大摆地向赛台走,完全不顾他人的目光和周围的环境。
梁敖的第一个反应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第二个反应立刻否定了第一个反应,他心中一紧,头脑里还没有完全反应明白,就已经转身,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那人的后衣领,咬着后槽牙,他啼笑皆非。
“你干什么去?”他低声喝问。
“去和他打一架。”苏婵直直地望着赛台上的黑奴,虽然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算不上闪亮多彩,可是剔透如宝石,很清澈,很干净。
对着这样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梁敖说不出更严厉的话,也可能是觉得这样干净的姑娘却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男子让他觉得她有点可怜,总之他没办法对她像对别人那样严酷,这是潜意识的,尽管他说不出这是为什么,可他就是无法对她狠下心。
“不许胡闹,这不是打架,是比武,搞不好会丢命。”他用严厉的语气警告。
苏婵想了想,然后轻飘飘地回了句:“没关系。”迈开步子要走。
“你给我回来!”梁敖快要生气了,又一次拉回她,“这里没你的事,给我到上面去!”
“怎么没我的事?”苏婵用一马平川的表情对着他说,“这个架是因为我才要打的吧?因为我,我去打不是正好么?再说,看那个人一脸想要被我打的表情,我很想打他。”她向台上的黑奴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地说。
梁敖很无法理解她是从哪里看出来台上的黑奴想被她打的,可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不是因为你,就算没有你,该打的还是要打。你坐一边去,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把他打败的。”说着,松开她的胳膊,冷峻地抿起唇,握紧了剑,向着赛台健步走去。
不料才迈出一步,后衣领被人抓住,他火大地回过头,正对上苏婵冷森森的眼,她生气了,冷嗖嗖地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和我抢?”
抢?
梁敖怒极反笑,这是赌上性命的比武,不是在抢果子吃好吗?
“不许和我抢!”苏婵绷着一张脸,冷声道。
“你这丫头!”梁敖快要气炸了,黑着脸怒道,“给本王松手!”
苏婵不用他说就放开了他的衣领子,她又不是因为喜欢才拉住他的。
“我不是丫头!”她阴嗖嗖地强调了句,绕开他,向赛台走去。
她这是铁了心了,梁敖因为她的固执气急败坏,可是又不能真不管她,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姑娘,放一个姑娘去和力士决斗,这太危险了。他心焦谁能来管管这个死脑筋的蠢丫头,眼尾一扫,望向看台,苏妙和苏娴站在看台前的一圈围栏边上,满眼担忧地望着苏婵,却谁也没进来。
你们要是真担心,你们倒是进来给她领回去啊!
梁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火了,苏家的这几个女人没有一个是能够让人觉得舒心的,不管哪一个都有能够让人火大的本事,尤其是这会儿已经上台了的那位。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是真刀真枪的比武,不是比你的三脚猫夫,你要是丢了命,可别怪我没告诉你。还有,伤了可别哭鼻子。”他赶过去,在她上台阶前,冷声警告道。
苏婵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话都不说,径自往台上走。
梁敖十分恼火,他是不会打老婆的,可是生平第一次,他真想抽她。
“婵儿,你在做什么?快回来!”终于有人想起来阻止了,梁琦在明白苏婵的意图后,心一直挂在嗓子眼,忍了又忍,本以为梁敖能把她劝回去,谁想到她还是上台了,梁琦心惊胆战,就快要哭出来了,她霍地站起来,颤声高呼。
这不寻常的举动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苏婵没有理会,却顿住了脚,她将迈出去的脚收回来,扭头,望向梁敖,平声道:
“我第一次跟这种块头的人打架。”
“知道怕了?还不下来!”梁敖以为她改了主意,松了一口气,说。
“不管打成什么样,你不要插手。”苏婵慢吞吞地道。
“什么?”梁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时候的他只觉得……这女人有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