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绯不见渊(1 / 1)

“玉佩在你手中?”

冲着玉佩来的!

不用猜,王叔宝都知道眼前这人不是自己可以力敌的存在,封妖师的强大王叔宝虽然很少打交道,但是出自封妖世家自然也很是清楚。

所以几乎是判断出对方来意后,王叔宝就背手给随从亲信暗示,让他们撤离。

七杀星无所谓这些人的离开,黑日行动从来不会只有一个人,总会有人去捡漏子的。

王叔宝提剑言道:“当初就是你们这批人干的好事吧。”

“我们做过的好事多了,不知道你是指哪一件?”

“太行山。”

王叔宝眼中杀意浓烈,在战场上磨砺的杀伐之气竟然比起黑日的七杀星这种人还要纯粹,一时间让人分不出谁到底更像反派一些。

“哦,这样的啊,那看来你和我之间确实有点仇怨,玉佩给我,还能留个全尸。”

嚣张的语气一下子就点燃了王叔宝胸中的怒火,代表集结令的烟火绽放在半空中,王叔宝虽然杀意十足,但是越是这种时刻才愈发需要冷静。

刚刚亲信的离开,就是找到机会释放集结令。

王家距离不远不近,可看到集结令能及时支援的,思来想去,王叔宝只有王家这一个选择了。

“哎呀,真是废物。”

七杀扣上代表七杀的鬼脸面具,摘下黑袍衣帽,变态般笑道:“那就只好先把你抓回去,再慢慢审问了。”

光影一闪,王叔宝暗道不妙,对方的速度爆发远远超过他的预想。

要知道,他在技艺上可也算是大师了,对方的速度竟然无法捕捉分毫,这就是封妖师吗?技艺的顶峰,才只能勉强看到封妖的末路?

悲哀的情绪一闪而逝,王叔宝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可不只是杀伐之气,还有果决。

强横的剑气四分五裂向自己周身,硬是挨着可能到来的危险,要强行以伤换伤。

剑气肆虐后,烟尘四起,七杀星悄然落到一旁,胸前的衣袍有道道撕裂的剑痕,但是没有波及身体,他低头看着这些剑痕,称奇道:“真狠啊,还好我更快。”

随后抬眼看向王叔宝,王叔宝保持持剑的姿势僵硬在原地,诡异至极。

七杀脑袋一歪,一道血花铺撒在空中,王叔宝胸前有五道指尖划过的伤痕,深浅不一,中间那道深入血肉,几乎就要撕裂开血肉。

驻剑不倒,王叔宝昏昏欲睡,在七杀靠近的一瞬间,爆发迸现。

可惜这一剑被七杀没有皮肉的骨指轻而易举地挡下,随后王叔宝就昏倒过去,剑也遗落在原地。

王家赶来时,只见其剑不见其人。

此后,剑被送往林家府邸,林小姐抱剑不寝不语,三天无神。

直到一封信传来,信上说,以玉佩绯可换王叔宝一命;林小姐抱着剑,系着玉佩去往太行山下。

山下血色满溢的契阵以中间被钉在岩壁上的王叔宝为核心,手腕的血滴落进契阵。

“先天灵脉闭塞,我们这也算是替你打通了,就是这滋味嘛,多少不好受;等玉佩绯到了,以它灵入你身魂,也算是开了灵脉,到时候你带着它进去就是,若你能活着回来那自是你命硬,我等也懒得搭理。”

一行黑袍中,并非七杀的人开口道。

王叔宝无力低垂,他根本没有气力抬眼观察这些人,只能祈祷林小姐不要来。

可林小姐带着玉佩绯来了。

同时跟来的一批封妖师,还有王家这些大家族的人却被牵扯住了,哪怕是那位十阶尊者,也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出手救人。

“别费力气了,想救人就把玉佩扔进去。”

女子声音的黑袍人看着林小姐,再看看半死不活的王叔宝,这种男女之间阴阳相隔的滋味,他最是懂得。

林小姐咬牙,取下玉佩扔进去。

玉佩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根本落不到地面就被血气托浮着,玉佩仿佛活过来一般疯狂吞食着这些血气,而玉佩通体愈加血红透亮。

当血气消失大半,玉佩中隐隐传来一个声音,王叔宝听懂了。

“好饿。”

王叔宝的血还在滴落,但生成血气的速度太慢了,玉佩悬浮到王叔宝面前,熟悉的气息让它漂浮不定,一边在贪婪地吸食着血气,另一边却在抗衡着那股可怕的占有欲。

感受到玉佩的临近,王叔宝惨然一笑,道:“没事的。”

血气的刺激下,玉佩烙印在王叔宝胸膛那道开皮破肉的血痕上,直到彻底没入其中,在血液滚烫中消融掉那一份来自尊者的印记。

灵脉闭塞着,以先天灵根破关之势,溶解了这一份尊者印记。

当印记消融时,这位尊者已经感应到了,龙虎山上,尊者掐指算天命,血色笼罩在皇城之上,为大祸。

印记消融,灵出。

本就摇摇欲坠的王叔宝,彻底闭上眼睛,意识在飘摇中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陷入了沉睡。

王叔宝最后喃喃的一句话是:“我真的好累了。”

而这苏醒的灵接管了王叔宝的身体,他睁开眼,眼中是好奇,是困惑,是愤怒。

他起身的瞬间就粉碎了契阵的束缚,整个血色契阵宛如一个玩具一般被它收入掌间,一口吞服。

这时候,太行山震动不止。

无数生灵哀嚎,散逸出一道道灵识在空中汇聚成庞大的血色云团,而云团上浮现出一张脸,居然是王叔宝哥哥的模样,甚至还有他父母的样子。

哥哥的目光正是看向王叔宝,或者说,妖灵绯!

绯憎恶的目光毫无顾忌地扫过这些黑袍人,唯独落在林小姐身上会有不知所措的慌乱,他没有理会空中的渊,径直踏空走向呆滞的林小姐。

“你不是他。”

绯张口欲言,却不知如何说话,许是玉佩中沉浮太久,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作为玉佩之灵的存在,一时间附着在其他生灵身上,居然有一种违和感,这可不像是渊啊。

七杀看得有意思,忍不住插话道:“我看啊,渊好像意识分裂喽。”

听到此话,猛然转身面向开口的七杀,绯的杀机只一瞬,当绯将七杀扣在地上时,无尽的血影宛如黑暗的深渊一般将七杀蒙蔽其中。

同时,更加庞大的血影笼罩此处,遮蔽了渊的视线。

其实是渊,在无法突破来自太行山的束缚时,也无法强迫自己另一部分,只是他也没想到,绯是绯,不是渊。

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渊悬浮在半空的面容错乱不停,好像从未有过定格。

等一切消散时,早就不见绯和林小姐的身影。

渊的灵体再次消散,绯好像不是渊。

江南小镇。

小镇上突然多了一对夫妇,女的倒是婉约可人的模样,当真像个南方姑娘,可惜嫁了个呆呆傻傻的傻子。

傻子不会说话,也不爱说话,家里内外都是妻子操持,男人倒真像是个无赖。

平白坏了人姑娘的清白,可惜姑娘任劳任怨,一点抱怨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街坊邻居稍有提及,她都护犊子一般护着他。

可总有她护不住的时候。

街里街坊的小孩,玩闹的时候总是会把在河边发呆的傻子带上,带着他跳河捉鱼,吃泥巴,还有跳山羊,只不过他永远是羊。

受了欺负,他也不哭不闹,一身脏兮兮的样子,让姑娘心疼。

她道:“绯,咱们离开这吧。”

绯看向林小姐,摇摇头,在地上写道:“他好像很喜欢这里,他说过,有机会要带你去江南看花,花还没开,他还没醒。”

林小姐没有嫌弃绯身上的泥巴,抱住他,泪流不止。

王叔宝还会不会醒来,绯不知道,林小姐也不知道,但绯是绯,王叔宝是王叔宝,林小姐也只是林小姐。

就这样,数年过去了。

当年算出大祸的尊者守了皇城数年,大祸却没见分毫动静,所以祸不来寻,他自寻祸,于是他来了。

老人看着河道边傻傻坐着的绯,轻声问道:“明明可以做人,为何不做?”

“我不是他,为什么要做他?”

绯没有看向老人,他只是在看河面,江南小镇的河其实没有那么清澈的,但不臭,也能看出倒影来。

哑然的老人失笑了,算来算去,原来天算当真不如人算,竟没算出这一卦来。

“是极,你不是它。”

尊者所说它,不是王叔宝。

“你有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你为什么要他醒呢?他醒了,你又该去哪呢?你也不希望他醒的,对吧?”老人仿佛看透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询让绯有些错愕地看向老人,但仍是固执道:“有人在等他啊,等的不是我,我只是玉佩绯,大不了还做一只玉佩好了,我的意见不重要的。”

说着,绯忽然问道:“您还有那样的玉佩吗?”

又一次算错了,老人看着湖面中自己白发苍苍胡须垂落的模样,平淡道:“有,但我不会给你,也没办法让一个不愿意醒来的人醒来。”

“如果你想要做绯,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活法吧,你已经不是它了,我就当你只是你自己。”

老人消失了,但是绯却起身了,他低头望着胸口,道:“不愿意醒?”

“是因为什么呢?父母?我?”

绯不知道,但总会有个原因解释的,也总会有一个理由,让他苏醒过来。

林小姐遥遥喊道:“傻大个,吃饭了。”

“唉,林小姐。”

后来,小镇上突然来了一批高人,从那个小院的人家里带走了一柄剑,永久地封存在皇城之中,那柄剑据说是一位北征大将军的佩剑,却染上了诅咒。

小院里的男人祭拜祖先时,拜的灵位刻着三个字,王叔宝;左右的灵位写着,林祈玉。

唯独右边的灵位上没有名字,但通体绯红。

尊者早在一年前仙逝,也正是他留下三言,其一便是在这一天这户人家祭祖这天取走这柄剑,剑名绯。

其二,大祸推迟,未来可借王姓者,以此剑平祸。

安史之乱下,黑日大举进攻皇城,内外夹击之下,皇城大阵形如摆设。反倒是平日里对皇室不理睬的那些世家,站出来力敌黑日。

王家王渊,负龙虎山所托,持剑绯,破阵。

后来王渊持剑性情大变,造成无端杀孽,剑绯被再度封存。

尊者其言三,此剑非心至纯者不可用,非心似渊不可揣度者不可用。

...

呢喃着这句话,苏逸躺平在真皮座椅里,不由得问自己,自己又算是哪根葱,赤子之心?苏逸自己都认不住笑了;那总不会是老阴比吧,真看得起苏逸。

这个时候他真想打开论坛,好好问一问于二羊,你丫安得啥心。

剑,不要也罢。

正巧空姐扇来一阵淡淡的香风,带着亲切温柔的声线,俯身问询整个飞机头等舱唯一的乘客:“先生,午饭时间快要到了,我们这边为您准备了一些午餐可供选择,还有饮料您想喝点什么呢?”

苏逸不关心这个,反问道:“飞机还有多久到?有没有可能因为不可抗的阻力,导致飞机返航?”

像这样奇葩的问题,从苏逸认真的模样说出来,很难让人不查询一下精神状态。

空姐的工作素质确实是没得说,微笑道:“是这样的先生,咱们的航程是六个小时左右的,距离到达目的机场还有两个小时多一点的航程,按照目前的气象反馈,是不会出现返航状况的。”

说罢,还不忘宽慰一下苏逸,道:“请您放心以及相信我们,飞机延误这种状况属于个别情况。”

生无可恋的苏逸选择摆烂,回到最初的话题,苏逸道:“我要一份蛋炒饭,加蛋不加饭,饮料来瓶绿茶吧。”

“好的先生。”

客人的要求就是我们的宗旨,客人的需求就是我们的工作。

这话扯淡,说好的不加饭,苏逸还是吃饭吃饱了。

希望此次西境之行,不会给苏逸带来什么难以忘怀的阴影吧,毕竟他还只是一个纯情的高中生啊。

你说是不是,于二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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