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自从解决了拦路虎之后,青青觉得阳光明媚的康庄大道就要来了。
又到周末,欧阳带着几本作业装进书包,跟青青打声招呼:“我先回去了,班车快要开了。”
青青跟她拜拜。
青青也在收拾东西,庆幸自己没有跟妈妈提起拦路虎的存在,要不然又该担心自己了。
青青顺利的回到家中,一推开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空荡荡的客厅,只有茶几,电视柜,餐桌,一览无余的桌面上没有任何东西。
青青手一抖,漫无边际的恐惧侵蚀全身,青青推开房间的门:“妈,你在收拾东西吗?”
妈妈正在打包,好几个箱子堆积在一起,还有地上零零散散的一些碎物。
妈妈满头大汗:“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青青愣了片刻,缓过神来,轻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妈妈边擦汗边说:“我们搬家,到时也给你转学。”
青青如遭电击一样怔怔的呆立不动,心跳如雷,过了几秒,缓和道:“怎么那么突然?”
妈妈撒谎:“我之前去了个寺庙拜佛,求了个签,签上的大概意思就是我们走了,才能抵挡灾难。”
青青好奇问道:“什么灾难?”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妈妈满脸真挚的说:“签上没有说是什么灾难?可能是天灾也有可能是人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还是选择离开这里比较好一点。”
青青撇撇嘴:“怎么没有提起跟我商量呢?”
妈妈听出责怪的意思,呛声道:“大人做决定,还要跟小孩商量什么?”
青青委屈的不说话。
接过妈妈手中的行李,心不在焉的收拾东西,一盏白黄相间的台灯,青青不小心打碎在地上,发出惨烈的声音。
妈妈叉着腰,压抑着声音:“你怎么回事?”
青青轻声问道:“那我们搬去哪里?我转学是转哪个学校?”
妈妈转身,对着青青眼睛:“你先去拿把扫把过来,再跟你说。”
青青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妈妈心烦气躁指着青青:“你哭什么哭?你有什么好哭的?就知道哭,哭!”
青青顶嘴:“我哭也不能哭吗?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说一下,想转学就转学,我的一切,我的人生都是由你来做主的吗?”
妈妈气的扶额:“我生你养你,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吗?有本事了,可以跟你妈吵架了。”唾沫星子不停往外飞。
青青倔强的抿着嘴。
妈妈胸口此起彼伏,恼羞成怒:“不说话了,哑巴了,敢和我顶嘴,你是不是跟你爸一样,要气死我去,你们才开心。”妈妈突然变得癫狂,说的话越来越刺耳。
妈妈说完不解气,上前就呼呼两巴掌上去,青青疼的痛哭,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妈妈咬牙切齿:“生你干嘛?只知道顶嘴,你跟你爸是一路货色,为了你好,还在叽叽歪歪的。”妈妈双眼通红。
青青如一个旁观者一般,安静的站在房间里,默默观望着眼前的一切。
她看到女孩低泣哀嚎,妈妈面目全非指着青青谩骂。
妈妈似乎不过瘾,抓着青青的脸撕扯,然后又加了两巴掌上去,这才满意的收手,而青青打的脑袋嗡嗡作响。
妈妈气呼呼的离开房间后,青青蹒跚的走到全身镜前面,两颊被打的通红,而且还有指甲印,脸上清晰可见的看到几条抓痕,微微的沁出鲜血,红的,一片红。
青青放声大哭,哭的用力撕扯到脸上的抓痕张开,青青哭的更加喘不过气。
而妈妈早就出去约她朋友打麻将了。
留下狼狈的青青收拾残局。
青青哭的累了,蹲在地上,曲着腿把自己抱成一团。
青青这个时候想到了死,想过一了百了,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家不成家,爸爸出轨,妈妈暴力,青青抬头就看到了留在桌子上的水果刀。
水果刀好像有魔力指使着青青往前,青青一步两步…终于拿起了水果刀。
现在的青青像来自地狱中的恶魔,几条蜿蜒的血痕,遍布在脸上,再加上血和泪交织,看起来瘆人。
青青仰天大笑,慢慢的推开刀鞘,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展现在眼前,水果刀上倒映着青青癫狂的面容。
青青左手伸出洁白无瑕的手腕,右手拿着亮的发光的水果刀。
在内心有两个小人斗争了很久,一个小人说:“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还活着干嘛呢?”
另一个小人说:“妈妈就是在气头上,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不要再反驳了,妈妈总不会害自己吧,做出来的决定肯定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个小人说:“从小就说生我养我,不如养一头猪,到现在那么大了,还在说,说明妈妈是发自内心的讨厌我。”
另一个小人说:“不是这样的,每个妈妈都会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有的妈妈会擅长表达,而有的妈妈是爱之深责之切。”
一个小人说:“那她打我,这是爱吗?为什么别人的妈妈不会打?我又做错了什么?”
另一个小人说:“不要想太多,可能就是妈妈最近心情不好,之前妈妈不是还给你煲了鸡汤吗?可能女人到了更年期了,喜怒无常。”
一个小人说:“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我现在脸上这样,已经没脸见人了,她怎么下的去手,我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呀?!”
另一个小人说:“我说那么多,你都不听,你要死就去死吧。”
青青双眼紧紧盯着水果刀,最后还是没有下手,因为青青怕疼,她宁愿其他死法,也不愿意是疼死,看着血一点点流干,这很残忍,青青拒绝。
青青丢下水果刀,心如死灰的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脸火辣辣的疼,血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在俏丽的脸上被妈妈浓墨重彩的划了几笔。
青青拿出药膏,从九岁那年开始就已经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自己清理伤口,熟练的操作,青青心疼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