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在湖面,如无数碎玉闪耀着凌凌波光。
靳庭的眸子里有星光在闪耀,好看极了,我像是被他下了蛊,居然就像一个傻瓜一样,呆呆地看着他,忘了挣扎,也忘了这个姿势十分不妥。
他慢慢低下头,鼻尖擦过我的鼻尖,双唇贴在了我的唇上。
四周突然变得十分安静,连之前在草丛中鸣叫的蛐蛐也没了声息。
我觉得浑身发软,几乎都站不住了,整个人靠在他的怀中,双手无意识地挂在他脖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才放开我,手臂一收,把我紧紧地圈着。
我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听见他的心跳得很快,强劲有力。
他在我的耳边低语:“阿姝,以后不要跟他在一起。”
“嗯,不跟他在一起。”我闭着眼睛,如做梦一般呢喃。
“以后也不要再闹脾气。”
“嗯,不闹脾气。”
“嫁给我,跟我回天宫。”
“嗯,嫁给你,跟你……”我突然回过神来,赶紧推开他。
“你说什么?”我吃惊地瞪着他。
靳庭微微一笑:“做我的妃子,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去天宫。”我慌忙摇头。
“为什么?”靳庭的眸色黯淡了些。
“这还用问吗?天宫的规矩那么多,烦都烦死了,还有,你以后还会娶侧妃,我才不要跟别的女人分享夫君。”我一口气说完。
“规矩是多了点,不过你慢慢就会习惯,再则有我在,不会让你不自在的。至于侧妃,我保证,除了你,不娶别人。”
“可是,我要做青丘女帝,不能嫁去天宫。”
靳庭皱起眉头:“女帝就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阿爹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若不做女帝谁来做?”
靳庭想了想道:“可以让给别人,比如你大堂兄。”
“不行,我答应过阿爹,以后要好好帮他守护青丘,其他人我不放心。”其实我并不是不放心,而是以此为理由,不想嫁去天宫。
“你大堂兄足智多谋,有他统领青丘,你有何不放心。”
“我说不放心就是不放心。要不,你来青丘做我的女婿,可好?”
靳庭沉默了,我明白他在想什么,他是天帝最宠爱的长孙,虽说还未掌太子印,却早已众所周知,非他莫属。
要他舍弃帝位跟我回青丘,他定然是不舍的。
果然,他道:“不行,天君说了,等这回我平定魔族之乱之后,就让我掌太子印,我又怎能去青丘做女婿?”
“那就没得谈了!”我把手摊开,面上虽然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心里却很难受。
脂红说得没有错,男子重事业就会轻情爱,靳庭也免不了。
这四海八荒最高的统治者,如此诱人的位置,他怎么可能为了我放弃?
靳庭看着我,眉头拧得更紧了,良久才说道:“此事也不急在一时,我再想办法。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我不觉得他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反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嫁入天宫,而他,同样不会做青丘的上门女婿。
回到屋里,脂红见我闷闷不乐,忙问缘由。
我心中烦闷,很想找人倾诉,脂红善解人意,又很清楚我与靳庭之间的事,我就把刚才与靳庭说的那番话跟她说了。
脂红很是吃惊:“长天孙殿下向您表白了?”
“是啊,他要我嫁给她,可是,我不想去天宫做妃子。”原本是一件多么让人欢喜的事,如今我却只觉得忧虑。
“为何不去呀?别人求都求不来。”
“那是别人,不是我,反正打死我也不会嫁,再说,我之前在天后面前发过誓,绝对不会嫁入天宫,我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如今我有点明白天后为何那么紧张,担心我会打她子孙的主意,也许她也想到了,我并不适合做未来的天后,毕竟青丘小魔女的这个别号还是很响亮的。
脂红又说道:“你与长天孙那么般配,就不能为了他委屈一下吗?将来您做了天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殿下又疼您,那些规矩,说不定就会为了您改变。”
我摇头:“不会的,那些规矩不是天帝定下来的,而是父帝,谁都不能改变。”
我记得沐生长老跟我说过,数十万年前,曾经有一任天帝十分宠爱天后,为了她不肯纳侧妃,众臣齐齐跪在大殿上三日三夜绝食抗议,最终天帝还是低头了,天后为此郁郁而终。
我绝不能与其他女人分享靳庭,他若是要娶我,必须只娶我一人,他若是要继承帝位,断然不可能做到不娶侧妃。
适才他那样说,只怕是哄我的。
脂红很为我着急,劝了我半天,我都没有改变主意,她只好作罢。
夜里,我躺在床上,一直想着我与靳庭的事。
想到他的吻,我就面热心跳,心里甜滋滋的,可是再一想他要做储君不肯去青丘做我的女婿,我就难过。
活了一万岁,我还是第一次为了一名男子辗转反侧。
白日里我与烟绒谈起女子嫁人的事,还打定了主意,我这辈子要么不嫁人,要么就找一个上门女婿,与我一起守护青丘一辈子。
如今靳庭告诉我,他心悦我,想娶我,我好像也心悦他,想嫁给他,可是,要怎样才能说服他放弃帝位,跟我回青丘?
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我起身去送大堂兄。
大堂兄看着我,皱起眉头:“阿姝,你的脸色如此难看,可是昨夜没有睡好?”
“我担心大哥,睡不着。”我有些心虚,虽说确实担心大堂兄此行的安危,却并非为了他才未能成眠。
大堂兄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傻丫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定然会好好回来见你。”
我点点头:“嗯,我等着你。”
大堂兄又吩咐脂红,要她好好照看我。
我看见靳庭走了过来,晨光下,他一身战袍英姿勃勃,那如雕刻般的脸上神采奕奕。
看来昨夜他睡得很好,起码比我睡得好。
我心里有些恼火,这个男人好可恶,我被他撩得睡不着,他却安枕无忧。
“殿下,元钊准备启程,您还有何吩咐?”大堂兄向靳庭行礼。
靳庭拍着他的肩头道:“大公子多加小心,本宫备好酒宴等你归来。
大堂兄正色道:“好,元钊定不会让殿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