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大岗村,
刚刚破晓,原本平静的小山村此时便被一阵铜锣声所打破。
一个个刚刚起床的村民睡眼朦胧地探出头来。
几个身穿制服的衙役已经站在了村口的大树下。
“官爷,现在也没到交税的日子啊!”
大岗村的老村长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为首的一个衙役打量了他一眼,发觉他就是这个村子的主事人。
于是便开口解释道:
“前个,刚刚接到的圣旨!皇上说了从今以后这地就归官府了!”
“什么?”
老村长直接惊呼出声!
将土地全部收归官府所有,那他们种什么?吃什么?
农民不容易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到地里刨食,还得交税纳租。
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就这还得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赶上灾荒,什么树皮,观音土,不都得吃?
现在可好,朝廷要把土地拿走!
这以后他们这些种地的农民可怎么活啊!
这惊天噩耗在口口相传中,迅速传播开来。
每一个赶到村口的农民的眼中都闪烁着怒火,恶狠狠地看向着衙役。
土地是农民的命,
谁也别想拿走,哪怕是官府也不行!
被成百上千的老百姓死死地盯着,是一种什么感受?
衙役表示他心中也是有些发慌的,
毕竟对面人人手里拿着的铁铸锄头可不是摆设。
真要是一拥而上,
他们几个衙役不说是碎尸万段,那也指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身上穿的可是衙门的制服,衙役头目又重新嚣张了起来。
这些草民难道还真敢挑战朝廷权威不成!
“怎么?你们想要抗旨不成?”
衙役一声质问,瞬间使得在场众人一片鸦雀无声。
但这寂静不代表着他们便要屈服,这只是爆发前的沉默。
咳咳,几声咳嗽,老村长站了出来,
“官爷,前阵子都说当今陛下乃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圣明天子!”
“怎么会下达如此旨意,莫不是父母官大人对旨意有所误会?”
看着眼前垂死挣扎的老村长,
知晓内情的衙役头目,心中暗自冷笑。
“哼!你还敢质疑县令大人捏造圣旨不成?”
“不敢,只是这空口白牙实在是对于村民难以交代啊!”
衙役头目冷哼一声,掏出了一纸公文,展示给老村长看。
老村长接过,摸着上面的各级官府大印,心中确认了这公文的真实性。
越看,老村长的脸色越沉。
果然如同衙役所说的那样,官府要将所有的土地收归国有。
但至于怎么收,如何收,收完后地交给谁去种?
这些关键问题,整张公文却没有丝毫的交代。
这不禁让老村长心中泛起了嘀咕,这事恐怕远没有那么简单。
而事实就是这样,圣旨上旨意写的哪怕再清楚,但也抵不住下面这些江南的官员掐头去尾。
公文到底有几页,谁清楚?
第一页说收你土地就收你土地,之后怎么办?
等着吧,等着官老爷们什么时候把后几页拿出来再说吧!
违抗圣旨的胆子他们没有,可阴奉阳违的胆子他们不仅有还很大。
就算是有人举报,他们也是按旨意行事,哪有什么罪过?
即便是在蓝星,这样的事也屡见不鲜。
地方层层加码,好端端的政策等到了最后,便都变了质。
“怎么样?村长,看清楚了吧!”
衙役戏谑地开口询问道,
老村长阴沉地点了点头,摆手让身后的人让路。
几个年轻小伙子还有异议,但还没等说出口便被身旁的父母拉住。
“不着急,看看老村长的意思!”
几个衙役趾高气昂地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脖子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老村长,就这么地让他们把地给收走?”
老村长抬眼看向了几名衙役离去的方向,眯了眯眼,低声说道:
“再等一等,等一等!”
发问的那人懊恼地哎了一声,却也毫无办法。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除非是造反?
不然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对上那吃人都不讲理的官府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胳膊终究是拗不过大腿的!
更何况他们大岗村连个小指头都算不上!
村郊的田地上,几个衙役拿着尺子不停在丈量着。
不远处的衙役头目则是被一群村民给围住了。
“大人啊!做人可得讲良心,俺这地分明就是上好的水田,怎么可能是旱地呢?”
一个黝黑的农村汉子都快哭出来了。
这块地他家祖祖辈辈都不知种了多久了。
是好地还是坏地,他能不知道吗?
可衙役头目却是不耐烦地回应道:
“行了,别嚎了,再嚎旱地你都没有!”
汉子一听这个威胁,
立马收声,但是低下的头却也难以掩饰他眼神中的愤恨。
但衙役头目却丝毫不在乎。
一个屁民而已!
得罪了,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