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亭里,泉水煮得正热。
徐弘自储物玉佩中取出来一个茶罐,倒出茶叶道:“这是吾师珍藏的仙茶,流泉。”
说着话,徐弘熟练的开始沏茶,待茶沏好,送到衣相合的面前。
衣相合笑着道:“甚好。”
茶方入口,衣相合神色微微变化道:“果如山间清泉,令人神清气爽。”
徐弘道:“前辈既然喜欢,这罐茶便奉送前辈。”
衣相合闻言笑道:“如此,我岂不是不得不放你们过去了么?”
三人闻言相视一笑,急忙道谢。衣相合摆手道:“山上还有一人会拦阻你们的去路,他可不如我与徐酒鬼好说话,你们千万小心。”
“多谢前辈指点。”
三人向衣相合辞别,便同墨鱼一起,往上山去了。衣相合望着徐弘送的那罐茶,自语道:“既然有冷不防的书信,我们本就不会阻拦,只是看徐老儿勒索,我也就想碰碰运气,得了一罐好茶,当真是没有白来。”
言罢,他收拾起茶具,便离了山亭,飘然而去。
却说叶凌三人一路攀上了山顶,只见好大一片庄院,但却十分寂静,听不到什么声音。
正这时候,自大门里缓步走出来一个布衣老者,手中一把大扫帚,自顾自的扫着地。
三人对视一眼,徐弘上前道:“不知前辈……”
话音未落,只见老者一扫帚扫出,顿时掀起狂风扬尘,将徐弘吹飞出去,若不是叶凌和潘玉霖在后边拉着,他怕是要跌落山下了。
徐弘毕竟还在凌虚境修为,比之另两人还是略有不及。也是幸好之前衣相合提醒,他们才小心了些,若不然此刻,恐怕要一起被吹落山下。
那老者扫了这一扫帚没有赶走三人,倒也没有继续,反而转过身,背对着三人继续扫地。
徐弘气愤的道:“这老头儿装聋作哑,看来不好对付。”
潘玉霖笑道:“之前都是文斗,现在要改武斗了么?”
叶凌道:“之前多亏两位兄弟,这次就让我自己来吧!”
说着话,叶凌迈步上前,冲那老者躬身一礼,道:“晚辈叶凌,有事想见珍岛纺师,故而冒昧前来。晚辈这里有冷面秀士冷不防的书信,还请前辈能放我们过去。”
叶凌说罢,那老者并没有半点反应,依旧自顾自的扫着地。并且已经聚了一堆灰土。
徐弘气道:“成与不成说句话啊!”
“哈哈哈,他是聋子,听不见你们的话。”
半空中,徐渐进,衣相合还有丛中笑踏空而至,落在几人身边。
徐渐进道:“他叫很纠葛,天生聋哑,你们不用和他多费口舌,只要硬闯进门就是了。”
三人听了,微微点头,潘玉霖和徐弘各执剑,笔,上前道:“叶子,我二人来助你!”
话音刚落,徐弘玉笔在虚空点画,一个个金色文字现出神光,紧接着化作各种兵刃攻向很纠葛。
很纠葛扫帚一挥,原本就在他脚边的土堆被扫起,瞬间化作一道土墙,将徐弘的攻击挡住。不过紧接着,潘玉霖仗剑上前,一道道水浪将土墙冲毁。
那很纠葛见了,手中扫帚便转了起来,将迎头打来的水浪荡向四周,紧接着,那扫帚向前一扫,正好撞在潘玉霖的剑上。一股无形道势迸发,直接将潘玉霖震退而下。
“潘兄小心!”
叶凌扶了一把潘玉霖,紧接着一步上前,木剑斩出半月剑气,破空杀至。
谁料很纠葛举起扫帚一拍,那剑气便轰然破碎,根本伤不得他分毫。
眼见如此,徐弘玉笔又挥,很纠葛脚下瞬间现出一个光圈,紧接着将他身子包裹住。
“叶子,趁现在!”
叶凌闻言,脚踏玄天残影便要越过很纠葛进大门去。不想徐弘的光圈只困了很纠葛数息便崩毁,紧接着一扫帚打在叶凌身前,将他震回去。
好在叶凌关键时刻用木剑横在身前,才没有受重伤。
三人重又聚到一起,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徐弘皱眉道:“很纠葛至少也有不灭境修为,凭我们三人想要击败他,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潘玉霖手中现出一把玉箫,道:“实在不行,就拼个重伤,只要能将叶子送进去就行。”
叶凌皱眉道:“绝对不可,我们还是要先保护好自身。”三人商议片刻,重又冲了上去。
背后观战的,还有三人和一条墨鱼。丛中笑无奈道:“这般样子,岂能胜得聋子?”
徐渐进笑道:“很老鬼并不想伤他们,否则他们三个只怕撑不住老鬼一扫帚。我也不知道这老鬼想要做什么。”
衣相合笑道:“估计是太久没见过外人,觉得有趣吧,若不是你召唤,我们两个也不会出来见这三位小友。”
徐渐进道:“我听老酒鬼说使木剑的小子不一般,这才让你们也出来见见世面。”
“哦?”衣相合看向丛中笑,问道:“那位小友有何非同寻常?”
丛中笑道:“命数非常,难以琢磨,以后你们也许就知道了。可惜,又败下阵来了。”
三人说话间,叶凌三人再次被很纠葛打退,叶凌和潘玉霖气喘吁吁,徐弘已经取出丹药来弥补道力。
叶凌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三个各自为战,始终胜不得他,咱们需合力才行。”
徐弘也潘玉霖暗自点头,道:“叶子,你吩咐就是。”
三人聚在一起传音商议了一番,随后再一次冲了上去。这一次打头阵的是叶凌,但见叶凌手持木剑,竟贴身上前,来战很纠葛。
很纠葛见了,便也举着扫帚来战叶凌。二人转瞬间交手了几百次,眼看着叶凌要落败,这时潘玉霖却从旁边闪身要逃过。
很纠葛自然不会放过,急忙挥出扫帚来挡。那料最后边的徐弘笔散神光,将很纠葛的扫帚缠住,让他一时难以逞威。
潘玉霖就要越过防线,进入大门。但很纠葛非常果断的舍弃了叶凌,来拦潘玉霖。
“正是现在!”
叶凌急忙脚踏玄天残影而去。很纠葛这才发现他们三人用的是声东击西,便要来阻,可潘玉霖和徐弘已经围上来,死死将很纠葛缠住,叫他挪不开步子。
很纠葛见了,突然周身道势一震,无形大势直接将二人震退,但是等他扫帚出手时,叶凌的身子已经迈过了门槛,进入大门之内。
“成功了!”
潘玉霖和徐弘面带喜悦,大口喘息着高兴。
很纠葛见叶凌已经迈入大门,扫帚也停在半空,紧接着收敛了气势,继续拿着扫帚默默扫地,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不存在一般。
既然成功,叶凌就能进去见珍岛纺师,他向潘玉霖等人告辞,便往院子深处去了。
剩下很纠葛扫干净的大门口,就拿着扫帚,消失不见。
丛中笑招呼潘玉霖等人下山道:“我们还是去山下边喝酒边等吧!”于是,众人下山。
叶凌在院子里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一阵阵机杼的声音,他走过院子,却发现那里的一个房屋,一个婆婆正在里面织布。
“莫非……这位便是珍岛纺师?”
叶凌赶紧迈步上前见礼:“前辈在上,晚辈叶凌拜见,有一事想请前辈帮忙。这里有冷不防的书信奉上!”
叶凌话音刚落,却半响没有得到回应……
…………
不说叶凌,单道下山的众人,衣相合不喜饮酒,便在半山腰离开。而到了山脚下,墨鱼也提出要走。他修为太低,与这些人在一起实在压抑,故而不愿多待。更何况,现在敖宇已死,他已经不用再做他人坐骑,以后天下之大,正是自在。
于是,在徐渐进的帮助下,墨鱼离开了珍岛,回到了大江之中。墨鱼想这里离东海不远,他为了躲避蛟龙宫的人,便决定继续向东向着东海去。
谁料想怕什么就来什么,他还没走出多远,迎面便撞上一个夜叉领着虾兵蟹将把她给围了。
小妖里有认得墨鱼的,言道:“它就是敖宇公子的坐骑!”
那夜叉听了,喝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带他去见六太子!”
“是!”
墨鱼此刻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自己就应该留在珍岛,至少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一行走了不多远,就见水底飘着一个巨大的扇贝,扇贝壳上托着一众人,中间一个大椅子,上头坐着一个头长龙角,红衣威严的中年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熬宇的父亲,蛟龙宫六太子敖冲。
那夜叉命人将墨鱼带上前,道:“回禀六太子,属下等在江中巡视时,正好发现了敖宇公子的坐骑墨鱼,特将他捉来,请六太子问询。”
敖冲看了墨鱼果是儿子的坐骑,便沉声问道:“说,我儿是怎么死的?”
墨鱼吓得身子都要泛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敖冲见了,冷笑一声:“你若是不说,我现在便叫人将你千刀万剐,做我饲蚌的饵料!”
“六太子饶命,我说,我说!”墨鱼怕死非常,赶紧道:“我知道是谁杀了敖宇公子,他们现在……他们现在就在珍岛上!”
“珍岛?”
熬宇不知道珍岛,敖冲自然是了解的,更知道珍岛上住着几个实力不俗但性情古怪的人族修士,与他们蛟龙宫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可能来杀他儿子。
于是,敖冲冷声道:“你现在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给我讲来,若是有半句谎言,我保证你会后悔永生永世!”
墨鱼见此情况,也难以隐瞒,便道:“六太子容禀,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墨鱼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只不过没有说他吃蛟龙肉的事情,只说自己被他们胁迫,带路到珍岛去,后来他们见自己无用,才放了他活命,倒也算是符合情理,叫敖冲不得不信。
敖冲听罢略有纠结,毕竟他修士也不算高,不可能打得过珍岛四友,但丧子之痛也让他顾不得许多。
于是,他便下令道:“传令各军,摆驾珍岛!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挑衅我蛟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