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芹被老婆子抓得死死的，被扇了好几个巴掌后，脸蛋立马就肿了起来。
“啪！啪啪……”
“呜呜呜……别打了……我……我知道错了……”
连续被打，香芹已经头晕眼花。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泼了辣椒水一样。
见人哭喊着求饶，那老婆子这才松开她。
“哼！一个粗使的丫鬟还敢在我面前叫板，再有下次打死你。”
“不不不……香芹不敢了……”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刚才的锐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快点洗衣服，洗不完今晚别吃饭。”那老婆子整理一番衣服，轻蔑地看着地上的人。
“耽误我做事，啊呸！”她狠狠忒了一口，转身离开。
原地只留下头发凌乱的香芹，她捂着自己的脸蛋哭得格外凄惨。
想当初在清绣坊虽然手艺不好，但坊里的姐妹都护着她。柳如诗为人严厉，事事都要求做到最好。
稍微有点差错就要被骂被罚，她也是实在受不了，这才被县令夫人轻易诱惑。
如今回头看看，柳如诗从来没有下重手打过她，最多也只是拿柳枝抽两下。
目光落在盆中的大堆衣服，香芹恼了，“过河拆桥的贱人，说好的让我当云绣阁的首位绣娘，全是假的。”
脸上的疼痛时时刻刻都在刺激着她，怒火上来之时，香芹直接一脚将木盆踢翻，衣服瞬间散落满地。
“贱人！贱人！贱人！”
她使劲用脚踩着地上的衣服，将衣服当做了县令夫人。
嘴里狠狠地咒骂，“臭婊子，要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是县令夫人，谁会买你家绣品。还跟柳如诗比，你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也就这是下等奴婢干活的地方，否则这一番话要是被曲婉儿听见，那等待她的下场就是死。
香芹自然也是知道这点，不然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咒骂。
不过这里她是待不下去了，趁着四下无人她捂着脸悄悄从后门离开。
出了云绣阁，香芹一路躲避，生怕被人看见抓回去。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清绣坊，也许记忆深处里这个地方就是家。
她们这些绣娘的家中都是重男轻女，女子早早出来做活，为奴为婢。
当初柳如诗一眼就相中了她们，不仅出的工钱高，还教给她们自身的绣技。
清绣坊也越来名气越大，可惜，这一切都被自己给毁了……
越想香芹的眼泪流得越多，她斜靠在墙角，泪水慢慢糊了眼睛。
就在伤心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落进了她的耳中。
“如诗姐姐，你看我这匹布挑得如何？”春儿举起手中的布匹，兴冲冲地问道。
柳如诗无奈地笑了笑，“好看，这话你都问了多少遍了？”
“嘻嘻，那我不是想确定一下嘛。”
她将布匹紧紧抱在怀里，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这可是花了我小半个月工钱买的，一定得好看才行。”
梦娘好奇道，“那你这是打算给谁做衣裳啊？”
她扫了一眼众姐妹接着说，“不知道是哪位妹妹有福气，能让春儿惦记成这样？”
绣娘们听得一乐，看着春儿那满脸的笑意怎么看都不像是给她们做衣裳。
春儿轻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妗玉姑娘！”
绣娘们着实没有想到，她居然要给雇主小姐做衣裳。
没等她们发问，春儿抚摸怀中的布匹认真道，“雇主小姐对我很好，知道我贪吃总会让孙婶子给我多打点饭。如今发了工钱，我也想给她做一套衣裳。”
梦娘感慨道，“想不到我们春儿还是头一个知恩图报的，姐姐们真是连你都比不过了。”
这话倒是给了她们一个提醒，虽说雇主小姐是按照干多少活发多少工钱来计算的。
但实际上，她们的被褥、工服、皂角等……都是雇主小姐准备的。
这些细沫的东西都能顶的上她们小半的工钱，而现在，除了春儿她们居然想不到为雇主小姐回报点东西。
众人心里一阵惭愧！
春儿看出她们脸上的神色，想了想开口道，“要不然我们一起为雇主小姐绣上件裙子吧？”
“这个提议好！”
“行！我们大家一起绣，保证做出条世上独一无二的裙子。”
“同意！”
“……”
听见她们的谈话，站在墙角的香芹心中一酸。原来大家都还在一起，还找到了干活的地方。
这么一对比，自己就显得更可怜了。
梦娘提议，“那我们赶紧去布庄再买些布，最好用上等的布匹。”
“好，我这个月发了不少工钱，先拿来用着。”
柳如诗轻声笑了笑，开口道，“用我的吧，我发得最多。”
她的绣工最好，所以干活也是最快的一个。计件嘛，自然就是多劳多得，所以她的工钱也是最高。
就在她们想要返回布庄时，角落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坊主……”
香芹手捂着脸，眼里闪动着泪花，楚楚可怜地看着她们。
“怎么是你？”
梦娘看见她就火大，不过上下打量了几眼嘲笑道，“怎么？你如今被云绣阁赶出来了？”
“你不是号称自己将成为云绣阁的首位绣娘吗？这才多久就沦落到这般模样？难不成是被别人赶出来了？”
她说话毫不客气，句句往香芹心窝子上扎。
“我……”
香芹哑口无言，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行了，理她做什么，我们还得办正事呢。”柳如诗冷着脸，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走吧！走吧！”
见人要走，香芹咬了咬嘴唇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哎哎哎！你这是做什么？”
众人被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人已经跪在地上眼泪直流。
柳如诗却只是看了一眼，淡漠开口“起来吧，有什么话就直说。”
“对不起！”
香芹含泪说出这三个字，嘴唇咬得死死的，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那要是说这个，那我可不原谅你。。”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也不用说什么对不起。”
“没错，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