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恶人的不断伏击,原本只需要二十分钟车程的路,我们硬生生耗了三个小时。
三小时后,我们的车辆停在了一处坡地外。
这里属于一个山体公园,山上修了塔,叫‘文昌塔’,我以前周末的时候还来爬过两次。
这山不算高,从山脚爬到山顶的文昌塔大约是两个小时,山脚下是经过开发的公园,以草坪和坡地为主,面积挺大。
天气好的时候,山脚会有很多人来放风筝。
此刻,曾经的草坪产生了异变。
草还是之前的草,但全部呈现一种焦黑的状态。
在这铺天盖地,大面积的焦黑之中,偶尔会有一株稍微高出一截,颜色发灰的植株。
不出意外,那应该就是灰灰草。
此刻,我们三人已经下了面包车。
周围没有人,既没有恶人,也没有活人。
毕竟我们是天刚黎明,就往这里赶的,估计是最早到达的一批。
这个世界原本就充斥着陌生的气息,此刻,那种气息更浓郁了。
现在我可以确定,这就是污染之力的气息。
老古的道行更高,因此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一个方向,抬手一指:“在里面,污染之力的气息很浓,宿主应该就在那儿,得有一场恶战。”
谢惊蛰面无表情:“无妨。”
我也调动着精气却感应,但精气刚一外放,我就吓的立刻收了回来。
老古察觉到动静,脸色微变:“忘了提醒你,别轻易试探污染之力,那不是你能对付的,小心被它污染了。”
我刚才气息外放那一下,差点被污染之力给缠上,此刻只觉得心跳如擂,血脉喷张。
“我、我知道了……还好我收的快。污染之力究竟来自于何处?竟然这么古怪。”
古扶摇头:“不知道。当初怀虚就是被它所害,若没有它,怀虚也不会变成恶灵。诡案组的人已经知道污染之力的事了,他们正在研究……希望能有结果吧。”
说话间,他忽然瞥了我的背包一眼。
我的烧火棍就插在背包侧面。
我可以确定老古是在看我的烧火棍。
其实在他面前,我已经没什么隐私了,于是我将那玩意儿抽出来,提在手中晃了晃:“古槐本体,当武器贼好使。”
老古见此,到并不意外,摸了摸下巴:“到像是那条狡猾的黑蛟会干出来的事,他是不是还让你炼化古槐,当做自己的法器?”
我觉得这哥们儿简直神了:“你怎么知道?”
老古扯了扯嘴角:“想将古槐收做法宝的是他,不是你,但现在的他,要借助你才能完成,懂了吗?”
在我惊愕的目光中,老谢轻声提醒道:“在你没有能力和黑蛟抗衡前,最好不要炼化,否则一切都可能为他所用。”
我点了点头,心说还好自己当时没时间外加心软,否则……
我心头一阵复杂。
在我已经对玄啸升起极大的信任时,现在老古告诉我,诅咒是不存在的。
如果不是我身体出现异常,如果不是他和老谢冒险出现在此地,对于他之前那翻话,我肯定会保持高度怀疑。
这会儿,老古转移话题,道:“先解决宿主吧,也不知道,宿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走吧。”
他在前方带路,我提着烧火棍紧跟其后,老谢在后方压阵。
此时,周围的环境虽然诡异,但我却一点儿都不慌,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两条大腿的原因。
脚下焦黑的草地,踩上去时发出一种,如同踩在焦炭上的声音。
走到离我们最近的一株灰灰草时,老古蹲下身,谨慎的将那株草缓缓的拔了起来。
草没有根。
根应该是早就烂了,或者也烧焦了。
这株草,就像那些恶人一样,不是靠自己的生命力在生存,而是靠着污染之力存活。
老古直接打出一道基础的‘除秽诀’,灰灰草身上的灰色瞬间褪去,然后立刻枯萎,在老古手中变成一株干草。
老古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原来如此。”
他起身,开始加快了脚步。
我看明白了,边走边对身后的老谢道:“你刚才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
他不是术师,所以便摇头:“他把污染之力诛灭了,怎么做到的?”
我终于可以给谢惊蛰解惑了,瞬间觉得自己很有存在感,于是清了清嗓子:“刚才老古,用了一道最基础的‘除秽诀’,这种术法,一般是用来涤荡残留的诡秘气息,相当于做清洁。但是,它对污染之力有用,这说明,污染之力和诡物的力量,其实是同宗同源的。”
走在前方的老古头也不回,插话道:“没错。现在看来,污染之力和诡秘力量,其实是同一种东西。但它应该是一种变异了的诡秘力量,又或者说,是一种更强的诡秘力量……因为它以前没有出现过,所以我们才会觉得陌生。”
“…………”咋抢我台词呢,我好不容易装个逼。
谢惊蛰一点就透,眯了眯眼:“原来如此。难道是地气产生了变化,所以使得诡秘之力,变异成了污染之力?看来,还是得诡案组那边的人出手。”
我插不上话,很郁闷。
此刻,我们三人已经走到了草坪的深处。
极目四顾,周围一片黑漆漆的草地,零零星星的灰灰草,我们也懒得去查看了。
越往前走,污染之力的气息就越是清楚。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前方,是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场景。
一座尸山,估计堆里七八米高。
全是穿着病号服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以女人为主。
而尸山之上,一个血衣白大褂,正盘腿坐着,怀里抱着一个便携电钻。
是他!
电锯人!
他原本是闭目养神的模样,此刻,我们一靠近,他就突然睁开了眼。
仿佛看到猎物一般,他眼中闪动着邪恶的光芒。
我倒抽一口凉气:“难道他就是宿主?不应该啊!”
如果他是宿主,我们还能活到现在?
当初在医院,他就能轻松的了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