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捧起林辰玉的手,原本白嫩嫩的小手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林辰玉软声安抚他,“没事的,捉鬼嘛,用自己的血很正常,不疼的。”
水泽沉默不语,怎么会不疼,往日磕碰一下都要娇声娇气让他揉揉的人,如今这么长的伤口怎么会不疼。
林辰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水泽的紫气中怎么掺杂了些张牙舞爪的黑气?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水泽,发现他眼睛中闪过一丝红光。
这是入魔的征兆!
可是水泽是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就有了魔气?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抚好他的情绪,入魔之事日后可仔细探查,林辰玉稳定好心绪,她若是慌了,水泽又该怎么办?
“辰辰,你抱抱我好不好?我有点怕。”林辰玉软声软气往水泽身上靠。
水泽回神,“好。”
宽大的袖子几乎把林辰玉整个人包在怀里,张牙舞爪的黑气也收敛了些,林辰玉舒了口气。
皇上皇后走了过来,二人也是心有余悸,今日若是没有这个小丫头,皇宫危矣。
“你就是辰玉丫头?”皇上笑眯眯地像个和蔼的小老头。
林辰玉露出一个头,“是。”
皇上笑道:“太子,你把小姑娘闷着,不怕闷坏了?”
水泽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林辰玉笑着安抚他:“没事,你抱好我,我有点怕怕的。”
水泽收紧胳膊,点头,很是严肃认真:“嗯。”
皇后指着地上的黑漆漆问道:“辰玉,这是?”
“这就是那个作恶多年的厉鬼。”林辰玉回道。
“啊……这……这不是”
皇上不悦,呵斥道:“作甚如此大惊小怪?”
身后大太监定了定心神,回道:“皇上,您看她像不像琯太妃?”
皇上定睛一看,果然是死去多年的琯太妃,“她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林辰玉艰难伸出手,一道金光打在黑漆漆身上,黑漆漆就褪色了。
琯太妃迷茫抬起头,“我怎会在这里?”
皇上问道:“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琯太妃点头,却又不认得眼前这个身穿龙袍的是谁,但是眉眼间隐隐约约有些熟悉。
“你是水锶?”
皇上点头,又问:“你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不问还好,一问这个,琯太妃想起自己的遭遇,心里怨气暴涨,周身阴气暴起。
林辰玉一道符纸打过去,阴气蔫吧吧地安分下来。
“我死后原本要安安生生去地府重新投胎……”琯太妃苍白的脸上流下两行血泪,怨恨冲天,“可是就在我头七那天,我看见有个黑衣人把我年仅五岁的女儿剥皮拆骨,又把剥下来的皮做成人皮灯笼,我恨,我想把他杀了,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能看着他把我女儿残忍地杀害。”
在场之人莫不血冷齿寒,多么冷血无情的人才会对一个五岁的小孩下如此毒手!
皇上脸色微寒,又问:“你可看见那人相貌?”
琯太妃摇摇头,“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眉间有颗黑痣,身高不过五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玄灵大师缓了缓,起身问道:“听你所言本来要入地府重新投胎转世,为何又在人间滞留这些年?地府的阴差没有来接引你吗?”
琯太妃摇头,痛苦不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林辰玉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便说:“送她去地府吧。”
有个小和尚提出疑问,“她做了这么多坏事,不用接受惩罚吗?”
林辰玉笑道:“地府自然会评判她的功过,不用你操心。”
遇到冥顽不灵的恶鬼可以直接把他打得灰飞湮灭,但这琯太妃像是被迷了心智,到了地府自然会有判决。
现在她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安抚安抚受到惊吓的辰辰,可怜的孩子,被吓得抱着她都不放。
玄灵大师苦笑,“我如今受创,怕是不能送她入地府了。”
若不是这位小友的符,他的修为怕是都要倒退几十年。
林辰玉抬头示意水泽先放开,随后双手结印轰出一道门,“好了,进去吧。”
琯太妃进去之前不甘心地问道:“那个害我女儿的人……”
林辰玉摆手,道:“他作恶多端,很快就会下去见你了,到时你想如何便如何。”
琯太妃这才安心离去。
一切归于平静后,皇后问辰玉:“你小小年纪本事如此了得,不过本宫记得你父亲林如海是文臣吧?”
林辰玉这时候像个乖乖女,礼貌点头应是。
水泽眉头却皱起来。
皇后再次感叹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问一句都不行,“好了好了,本宫不问了,你快些收收吧,站你旁边能把人冻僵了。”
林辰玉笑得像个偷了腥的小猫。
但是还是回答了皇后的话,“这也算是奇缘吧,臣女幼时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个骑着仙鹤白胡子老爷爷,他教导了臣女许多。”
这个理由很俗,但是也很有用,至少在场的人大部分都信了。
不相信也没办法,不然怎么解释这么个小姑娘本事这么大。
玄灵大师适时开口道:“这林小友确实了得,小小年纪就有此等修为,看来那位骑着仙鹤的老人家确实是天上神仙,应是看林小友天资卓越,故而入梦教导。”
德高望重的玄灵大师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都信了七八分。
水泽不欲多言,揽着林辰玉就要回去。
赵泓难得正经,道:“殿下,太医已在寝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