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说奥妙非凡,曾经的阴阳家威名震慑天下。 没人清楚阴阳家到底留下了什么底蕴,但强如周太尉都失了手,朝廷中往昔一帮叫嚣抓诌不归审问的人哑了火。 在这种时刻,谁敢叫唤谁就要去干正事,谁干正事谁就要出事。 景帝坐在未央宫的殿堂之上,看着这帮往昔义愤填膺而今一言不发不敢追寻‘凶国伐汉’真相的臣子,他胸腔中屡屡抑住欲要痛骂‘饭桶’的念头。 柿子挑软的捏,他们已经捡了一个最软的柿子追寻事情相关的真相。 但这个软柿子让周太尉都翻了船。 天下是大汉王朝的,但各类门派的底蕴残存,有的甚至不逊于朝廷,有些学派残存的古宝甚至能压倒朝廷。 而有些老古董则是让景帝都有忌惮。 他皱着眉头,注目着堂下的众多大臣。 目光所至之处,一些大臣迅速低下了脑袋,不敢去看景帝的双眼。 景帝很强。 强到足以真正坐镇大汉王朝之主的位置,也强到四方对景帝忌惮。 但没人清楚景帝到底有多强。 至今为止,景帝在明面上的战绩是零。 但没有哪位帝王、诸侯王、圣地之主、掌门、掌教、学派之主敢对景帝轻心,至少将景帝放在了同等、甚至于更高的位置上。 往昔不服气景帝的诸侯王、掌教数量有不少,但随着景帝治理大汉王朝的二十年,这些人已经一个个消失了下去。 没人清楚这些曾经强大的大修炼者是如何死亡的,但这些人至少是景帝掌管大汉朝时死掉的。 有人曾经言及这些人的死亡和景帝脱不了干系,但景帝当时偏偏又有不在场的证明。 这些事情在汉王朝中多有猜测,也就愈发形成了对景帝的忌惮。 即便勇冠三军的周太尉,在景帝面前也要放下那身高傲的倔脾气。 景帝目光扫视之处,众臣皆不敢抬头。 “父王,我听说董博士有天人感应一法,可做到术法润物细无声的精妙,或许我们可以请董博士试试!”
众臣久久不发言,最终还是太子开口指人。 “董博士境界虽然只是神通境,但董博士术法精妙绝伦,臣自愧不如也!”
随着太子开口,御史大夫卫绾顿时站出来附和。 “仲舒确乃术法之才!”
太中大夫田蚡亦附和开口。 “董仲舒?”
高堂之上,景帝皱紧的眉头微微松开。 董仲舒虽是博士职位,但并没有在朝堂议事。 太子开口,众臣附和。 卫绾和田蚡迅速站台太子,景帝很清楚两人有拿董仲舒挡枪的意思,但董仲舒的术法确实精妙绝伦。 董仲舒并非汉王朝实力顶尖的那波强者,但董仲舒的术法精妙到景帝等人都要感慨不如。 书画有妙笔生花,术法亦如此。 在董仲舒的手中,同样的术法能玩出不一样的风采。 很多人修行都希望不断登高,追求境界的极致,而董仲舒并没有侧重境界的修行,反而追求的是术法极致。 有人认为这种修行方式本末倒置,也有人认同董仲舒这种修行可以做到同境界最强,极具针对性。 譬如在眼下,董仲舒就有可能完成一些他们所做不到的事情。 “陛下,那老臣去传呼董博士?”
丞相刘舍低问道。 “可!”
景帝点点头,示意刘丞相可去寻求董仲舒来辅助此事。 “若晁错、郅都等人尚存,这朝堂上也不会只剩下这些碌碌之人了!”
景帝心中微凉。 他看向年少的太子,又看了看自己手心,最终皱着眉头散了朝堂之议。 “刘舍碌碌,卫绾忠厚而无才,窦婴是外戚,可用但不适合太重用,许昌、庄青翟等人不说也罢!”
群臣尽数离开未央宫,景帝才面向太子,不断数落着这帮不堪重用的大臣。 “父王,那谁可用呢?”
太子问道。 “父王也不知谁可用”景帝微微茫然道:“能用的那些人死的死老的老,父王身边没什么可用的人。”
“为什么能用的人会死,不能用的人反而留在了朝堂上?”
太子问道。 “那只是因为……父王没用!”
景帝寻思了数秒,才缓缓吐出了这个他往昔并不想承认的答案。 想要得到,他必然要付出。 一些代价是属于他支付,而一些代价则是臣子在支付。 臣子代替君王支付代价的下场就是死亡。 在这方面,越亲近于他,越有才能者死得越快。 若要追寻原因,景帝也只能批判自己的‘没用’。 “你一定要记住,往后一定要将大汉王朝所有权利紧握手心”景帝教导道:“你只有这样才能将大汉王朝凝聚成一块谁也锤不烂的铁,而不是当一团让人拿捏的泥巴!”
“父王您……” “父王要听皇太后的话,要维持与你诸多皇叔的平衡,要铲除汉境内的异党,要抵御边疆的入侵,父王要……” 太子一句询问,景帝将自身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缓缓说了出来。 “我们不能派遣大军围剿吗?”
太子比划了一个手势。 他围剿的目标并未针对谁,但景帝很清楚太子这份模糊回应针对的范围。 这让景帝较为欣慰。 他的继承人显然不是善茬。 在如狼似虎的环境中,唯有狠茬才能突出重围。 但等景帝羽翼丰满想通这个道理时,他发觉已经晚了。 他是虎狼,但身边是一群温顺无用的绵羊。 他无法领着一群绵羊横冲直撞,也就只能保持往昔对外谨小慎微,又在皇太后面前唯唯诺诺的形象,在维持平衡的情况下不断拖延着时间让那些人老去,甚至于死亡。 “你要建立自己班底,而且是一个有才干的班底”景帝叮嘱道:“只有你强大了,你想围剿谁才能围剿谁。”
“我的班底?”
景帝交托的内容让太子心情感觉沉重。 很显然,景帝示意着朝堂这批人的无用,即便他将来继承上位,也只能用这些碌碌之人过渡一番。 而真正的人才则需要他自己去培养。 “我将密库的钥匙交给你,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赏赐谁就赏赐谁”景帝道:“父王唯一的要求是,被赏赐者必须对你忠诚,而且需要绝对的忠诚!”
景帝给了太子一道极大的权力。 但太子同样也茫然。 一些臣子对君王都可能不忠,如何会对一个年少的太子有绝对的忠诚。 倘若要寻求忠诚之人,他也就剩下几个仆从可用,甚至一些仆从还是从他姐姐阳信公主那儿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