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的脑子里一片糊涂，她现在只意识到，自己的丈夫带了两个女人回来，还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了别人养。
“…”她失魂落魄走到了晴苑。
本来，赵氏并不是没有自己的院子，只是因为常年担心姜暖，而不得不选择了一直住在晴苑。
赵氏总感觉晴苑里似乎还留存着姜暖的气息，但是很快又被明珠所替代了。
明珠看着赵氏如此，完全没了要入族谱的欢欣。她总觉得，赵氏若是继续想着姜暖，她很快便会失宠。
可惜的是，无论他们愿意不愿意，家里头的男人已经做了决定，身为女人的赵氏自然也是不敢反抗。
等姜暖正式被划入了姜亮那一支的时候，赵氏只觉得天昏地暗。
“二叔，二婶。”姜暖面对自己曾经的爹娘，呼唤一声伯父伯母完全没有压力。
赵氏猛然之间又落了泪：“暖，暖儿！”她的暖儿啊！这不是硬生生要了她的命么！
李氏见此，忙是上前来：“怎么还落泪了？今儿个可是大喜日子啊，不兴落泪！走走走，暖儿，我们去收拾东西。”
“好的，娘。”姜暖没有拘谨，立即改了称呼。
李氏顿时乐了，早就备好了的红包塞进了姜暖的手里头：“来来来，这个收起来，拿着零花。回头娘再给你备上一份大大的嫁妆，给我们家暖儿找个如意郎君！”
李氏特意着重说了是他们家的女儿，惹得赵氏眼睛又红了，却是期期艾艾看着姜暖，再也不敢做声了。
姜家大房和二房现在虽是住在一起。可毕竟父母已经不在，是正正经经分了家的。
李氏神色正经，冲着赵氏又说了一句：“差点忘了说，老爷已经找好了院子，今日下午便准备搬走了。暖儿的东西，到时候我让人一起带走了。”
姜暖看赵氏一个踉跄，便是明珠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
“在，在这边住着不是挺好的么？”赵氏尝试着挽留。只要大房一家子还在，她总能弥补暖儿一些的。
赵氏猛然被弥补两个字惊醒。就在这段时日里，她好像亏待了暖儿太多太多了。
“不了，”李氏皮笑肉不笑：“毕竟，你们家里头的明珠娇弱。我们家暖儿也是掌上明珠，我们舍不得让暖儿回让。”
就是在昨日，李氏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段时日以来，姜暖在姜府里头受的委屈。
“二婶，姜暖有个不情之请。”姜暖走到了赵氏的面前。
赵氏听到，眼睛一瞬间亮了：“暖儿你说，你说！你说啥，娘…二婶都答应你。”
“白露是我已经用惯了的，”姜暖指着白露：“只劳烦娘将白露的卖身契给我可好？”
赵氏咬得牙齿几乎都快出血，方才硬着头皮说道：“好。除了白露，红云一家子你都带过去。”
这也便算是意外之喜了。
姜暖没有拒绝，她神色淡漠得接过了红云一家子的卖身契。
“正好，我那头的庄子上还缺几个靠谱的。”便是李氏也是知晓红云一家子在赵氏面前的地位，她喜滋滋安排了起来：“正好回头把庄子给暖儿做嫁妆了，回头还让他们去管。”
明珠听着这一切，不由自主眼睛泛红了。
明明，明明前些日子整个府上的人都是围着她转的，可现在怎么就…
她咬牙，幸好自己还有个福珠郡主。只要是郡主在，家里头的人也不会对她如何。
“诶对了暖儿，”李氏一拍头：“差点忘记去搬东西了。”
李氏知道当初自己的婆婆可是将所有的嫁妆都留给了姜暖，便是公公也留了不少的稀奇古玩给姜暖。若是仔细算来，姜暖怕才是这一家子里头最富有的。
“这，这…”赵氏又一次慌了神。她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都是自家姐妹，便是让明珠…”
“这可是当初爹和娘留给暖儿的。”李氏对于这个糊涂妯娌已经没了想法，到了这个时候了还顾及着这个劳什子明珠：“其余的便也算了。只是，我这个当娘的总不能亏了女儿。”
赵氏无法，只能是答应了。
明珠咬着牙齿，几乎控制不住她的表情。对于她这个既得利益者，她当然知道姜暖的东西有多少，有多好。
现在已经入了她的怀中，竟还要拿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珠在面对李氏的时候却是莫名得怯懦，便是有什么话也不敢说出来。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姜暖带着李氏的人，入了晴苑。
不过片刻，里头便是大箱小箱得出来。
李氏越看越生气：“暖儿也是你女儿，你竟然在暖儿回来后，一点东西都不给暖儿？！”
姜暖扯着李氏的袖子：“娘，不生气，没事的，我不在意了。”
“好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让别人爬你头上作威作福了。不过是个玩意儿，宠着宠着连身份都不知道了。”李氏意有所指：“对了，这些个用过的东西，都给老娘拿去炸了。暖儿别怕，这些日后咱们就是留着赏人也好。到底是脏了的东西，配不上咱们家暖儿了。回头娘那边有更好的。”
这还真不是假话。
当今仁慈，姜亮又是个有能力的，打了不少的胜仗，轻易就从皇帝的手里头抠出了不菲的财富，还通通被李氏把着。
姜暖轻轻点头：“都听娘的。”
李氏满足。暖儿真是个好孩子，现在还是他们家的了。
她抓着姜暖的手：“回头娘给你找个好相公，眼里头只暖儿一个。”
至于那什么太子，老皇帝千秋正盛呢，李氏冷眼看着，这太子还指不定要当多少年的太子去：“暖儿，走了，这边便交给那个，白露对吧？”
“对了，这背主的主子是最要不得的。”好歹是抢了人家一个女儿，李氏没忘记提醒一下赵氏：“暖儿，走了。”
一说到背主，赵氏下意识看向了白芨。
她的脸色雪白，扶着明珠，却在一边瑟瑟发抖。
明珠看着逐渐空落落的院子，一口气没上来。可赵氏比她的动作更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