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神色看着很是苍白可怜：“妹妹，求求你好好照顾娘，我马上就要离开。”
“晴苑，我会让给你，白芨也是。”她说着，两行泪便落了下来，却努力还是拉扯着一抹笑容：“这段时间，是我太过贪心了。妹妹，对不住，我本就不应该留下不属于我的幸福。”
姜暖知晓明珠向来会将自己放在最可怜的位置上。
便是如此，她才能一步步蚕食了本就该属于她的东西。
可是现在的明珠，说得委曲求全，说得大义凛然，说得可怜可爱，最终目的也不过只是为了留下来罢了。她不过是以退为进，招数不在于多，而在于有效。
“妹妹，我走了。”明珠说着，便是重重朝着姜暖在的方向想要磕头，却被身后愤怒的白芨给扶了起来。
白芨看着姜暖，神色失望：“二小姐，您以前不是这样的。”
“别说了，一切本就是我的错。”明珠落在了白芨的怀中，神色委屈，不着痕迹得挑拨：“白芨，妹妹是个是好主子，你日后跟着妹妹，可要照顾好妹妹了。妹妹，白芨最是忠心不过了，你可万万不得为了我这个姐姐为难白芨了。”
姜暖：……
“既然打算走了，那就早点走。”白露说道。
她是最看不得明珠。明明只不过是抢了人的，却做出了一副主人家的样子委屈求全。
明珠难得卡了一下壳。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又是咳嗽了几声，才缓和了下来，说话的时候虽还是带着哭腔，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妹妹，只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爹和哥哥们养育了我五年，我已然将他们当成了亲人。妹妹可不可以多通融几日，让我同父亲和哥哥们道了别才走？”
明珠知道，姜查是绝对舍不得她走的。只要她这一日还挂着太子喜爱的人的名头，姜查便是怎么都不会放手的。最多她便是被安排到了一个地位可能比姜查低了些许，却好掌控的官宦人家去做小姐。这可也比她离开后的孤女身份要好。
更何况……她还有沈郡在，翻身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够了！”赵氏在门里看了很久。在姜暖身边，赵氏自然是心疼姜暖的。可是现在明珠这么楚楚可怜落在了姜暖的面前，她的神色都没有动一下，却是让赵氏多了几分思虑。
“暖儿，明珠到底是你的姐姐。”赵氏说道。
明珠见赵氏总算是松了口，便是松了口气儿，又是说道：“妹妹，我愿意当丫头伺候在你身边，作为这么多时间以来娘照顾我的感谢。”
赵氏拉起了明珠，将人护在了身后，冷冰冰得说道：“你是我姜府的小姐，哪儿能让你这般低声下气？明珠，你先去养好身子，别想有的没的。等老爷回来了……”
赵氏说着犹豫了一下，最终是看向了姜暖：“既然你没事了，这几日也好好养着身子，等明日，我再来看你。”
“你回去吧。”她虽然是心疼姜暖，可在姜暖愿意看她了之后，赵氏终究是松了一口气。她的女儿总归是听话，舍不得离开的。
姜暖看着明珠和赵氏，她本就是来唱戏的。现在这般，倒是让她没了欲.望：“娘，既然你如此想我的，也罢，我便走了。”
“暖，暖儿……”赵氏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那头明珠却是期期艾艾一声娘，在白芨的惊呼之下，便倒了下去。
赵氏的心里头一下子慌张了起来，整个人的神思都是到了明珠的身上去，又一次忽略了姜暖。
这后头，姜暖通过了白露，听到了不少关于明珠的消息。
什么昏迷了三天三夜，一醒来就是抱着赵氏哭泣，口口声声说要离开姜府，一点都不想要影响姜府的和谐，又是哭着昏了过去什么的，仿佛就是一场被狗血扑满了的戏本子，狗血的段落层出不穷，一段接着一段，直哄得赵氏的心思都是去了明珠的身上。
便是在这般的情况之下，姜暖忽然听到了一个消息，她的大伯从边关带着一家子回来，已经进宫去面圣，怕是下午就要回姜府来了。
姜暖一拍脑袋，和这一帮子人纠结了这么久，她倒是忘记了这个事儿。
上辈子，姜暖都在为了争夺赵氏的爱，根本就没注意到大伯一家子的事儿。
现在大伯一家子要回来，自然是姜府整府上的人都是要出门去迎接。
姜暖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看到了明珠。她看着要比之前又瘦了些许，穿着以往的衣服有一些空荡荡的感觉，又穿着一身的素色衣服，光是看着就很让人心疼了十分。
她一只手搭着赵氏，另外一只手被白芨扶着，看着是颤颤巍巍的，在看到了姜暖之后，仿佛是受了惊吓的小可怜儿，眼睛就慌张得朝着别的地方去了。
“大哥，大嫂。”等候了良久，姜暖的大伯姜亮总算是到了姜府。
姜亮抬头看着牌匾，虎目之中泪光攒动。他压下了心里头的感慨万千：“弟妹。”
姜亮的夫人李氏跟着到了赵氏的面前。当看到了明珠的第一眼，她下意识就是皱起了眉头：“怎么暖儿这段时间不见没见，瘦弱了这么多？”
但是下一秒，她又是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不对，暖儿不是这样的。”说着，李氏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梭巡，一眼对上了姜暖：“这才是暖儿。你身边这个是谁？”
总不能是姜查的私生女？若是如此，这一家子倒真是糊涂极了，竟然放纵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来替代她的侄女的位置？
明珠脸色豁然又苍白了一些，对着李氏行了个礼，孱弱得说道：“伯母，我是明珠。”
“什么明珠？”姜亮奇怪得说道，这个看着比暖儿还大一点的，是个什么来历，竟然能让赵氏来陪着？
“大伯，我是明珠。是，是……”明珠结结巴巴得想要说自己的身份。
姜亮一甩手：“赵氏，这是你的丫头？怎么这么畏畏缩缩的？”
姜暖：……
差点没控制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