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朝病发昏迷这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那便是他用来引开秦逐月的借口。
如果是真的……
洗好脸，两个小丫头余惊未消，连白泽派人送来的饭菜都没了胃口。
“小姐，王爷虽下落不明，多多少少也有留下人保护你吧，当年王爷手下那些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人间蒸发。
随着她爹失踪，姜王府一夕失势，他爹的人要么被朝廷撬走，要么就是消失了。
狡兔死，走狗烹。
姜家太招皇帝忌惮了。她爷爷帮着东陵开疆拓土功劳无双，到了她爹又是和西凉打仗屡战屡胜功高震主，要不是没有丝毫证据，真要怀疑姜王府的没落是皇帝暗中下的手笔。
在东陵没有他爹的丝毫线索，或许，在西凉能找到也不一定。
光是这个希望，就能撑持着她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姜黄暗暗捏拳，面上却笑着，“与其靠别人来保护，不如自己保护自己，我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你们两个，只要别离开我视线就不会有事。”
“嗯！奴婢相信小姐！”
两个小丫鬟点头。
经过今天这场大劫，她们是真相信了小姐腹有乾坤。
绿柳想起来，急忙问：“小姐先前说会医术，也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吹过牛。”
“那今日……小姐又是怎么把那些人放倒的？”绿竹满眼好奇。
“自然是靠这个。”
姜黄将手从袖底伸出，摊开掌心，只见她莹白掌心里，有一层薄如烟雾的晶莹粉末。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姜黄耐心解释，“只要靠近我一丈之内，吸入这粉末便会立马昏迷。”
“啊？”
“啊？！”
两个小丫鬟立马纷纷捂住口鼻，生怕昏去。
这反应，姜黄忍不住笑，“你俩闻了没事，因为你们身上有解药。”
解药？
绿竹绿柳瞬间想到，纷纷掏出腰间佩戴的物什，“是这个香囊吗？”
“对，真聪明。”
“小姐你这么厉害！”
会医术就已经让两人觉得惊讶了，还能把药粉用得这么‘敌我分明’，简直是出神入化呀，敢说对面的西凉公主肯定看不出来郡主用的什么手段！
觉得自己性命得到有力保障的两个丫鬟瞬间找回了食欲，在姜黄让她们先吃之后开始大快朵颐。
姜黄不是没食欲。
她是在想……
子夜时分。
青龙殿里灯火通明，时不时能听见女人暴躁的骂声传出来，想来是秦逐月。
一直到三更后才没了动静，烛火也熄灭了。
姜黄揉揉蹲到发麻的脚，猫着身子从树上蹿下来，轻手轻脚地跳进了窗里。
她没来过青龙殿，不过找人应该不难。
五分钟之后，她终于来到床榻前，一旁地上跪着的两个太医在打着瞌睡。
小心凑近瞧了瞧，真的是姬玄朝。他闭着眼，眉目舒展。
十分安详。
呼吸间有淡淡的血腥味。
上回听说姬玄朝咳血，想来他病症就是这个。以防他突然醒过来，把脉之前姜黄给他撒了点东西。
上次他的手很烫，这回，却是冷得冰凉。
脉搏一跳一动，唯一的温热随着跳动缓慢起伏，好似随时会消失。
这感觉很沉重。
怪不得两个太医彻夜都守在这儿，应该是没办法了。
姜黄松开手。
傍晚秦逐月带人来他府上闹事那会儿，他是真不知道？那时就昏迷了？
看着眼前唯一能发展成靠山的人，姜黄陷入纠结。
还没等她想好，一旁的太医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个黑影当即吓了一跳。
“谁？谁在那里！”
被发现了，这下容不得她犹豫。
姜黄忙往怀里摸，迅速掏出药丸塞进姬玄朝口中。
太过慌忙，以至于怀里掉了个东西出来都没察觉。
“来人呀，有刺客！”
太医扯着嗓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