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神岛,天守阁。
大殿内,三奉行负责人齐聚一堂,脸色各异。稻妻的国主,雷之神,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却并不在阁中。
正座,空无一人。
“眼下反抗军登岛在即,不日便会攻上天守,幕府军刚经历大败士气低落,将军却找不见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话的人是勘定奉行,柊家的家主柊慎介,言辞中不难看出对九条家和将军有意见。
“柊小儿,战场局势千变万化,你一个一身铜臭的商人,怎敢妄下论断言我军大败。莫不是想脑袋搬家。”
九条孝行闻言瞥了他一眼,不怒自威,言语中满是威胁。
“哼!到底是天领奉行,三言两语便能决定生杀予夺。权力大过天。”
柊慎介阴阳怪气一通,转头看向一旁的神里绫华:“民间有传言你社奉行动用【终末番】协助通缉犯脱逃,白鹭公主有何解释。”
九条孝行闻言看向她,一副将要问罪的样子。
“民间传言都能拿来质问绫华要个说法,想来是离岛来此路途遥远,柊家主心中有气。但一无人证二无凭据,绫华为何要解释。柊家主想要什么解释。”
“你——”
“若如柊家主所言,那我近来耳闻柊家私藏‘外人’,且对方品级极高,柊家主又作何解释?”
“莫要胡言。”
“柊家主不过是合理怀疑,公主何至于往柊家身上泼污。”
“泼污水?柊家主质问绫华便是合理怀疑,绫华反问柊家主便是泼污,世间道理莫不是都向着柊家主。
“妇人,目无尊长……”
“绫华今日是以社奉行代奉行,神里家代家主的名义前来,两位奉行不以奉行称呼,而直呼江湖号谓,难道不是看轻我社奉行。”
“咄咄逼人,到底是年少放犷,疏于管教……”
“柊家主若是再侮蔑兄长,绫华便以奉行令牌上请将军发起御前对决。”
“你!——”
神里绫华毫无骄纵,神色平静,从容应答,最后反客为主,怼的柊慎介哑口无言。
“好好好,本家主不屑与妇人争论!”
说完,柊慎介转身离去。
九条孝行也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随后走开。
如豺狼一般的两人相继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绫华的心里百般滋味。两手紧握胸前。
——相见在即,希望你不是敌人。
……
陈桑全然不知三奉行在天守阁的交锋,如果他知道两个已经行将入土的老家伙在殿前合起伙来针对一个双亲离世家兄尚在海外的小姑娘,一定会竖起中指,然后一人一刀让他们去做太监。
借助【手眼】回到鸣神岛后,陈桑在白狐之野寻得剑冢,并且见到了岩藏最后的两位门生,二话没说拔刀斩灭,随后将手中的刀一把一把插进剑冢,最后郑重地将【天目】立于中央,转身离去。
前往鸣神大社的路上,陈桑并不着急上山,相反,他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扎实。每一步都如同飘落的雨滴融入景致,一旁的行秋见状也不急躁,反而是跟着陈桑的步调,一丝不差。
与岩藏光胤的对决,让陈桑知道,自己终归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经历灌顶跨过了前期积累的阶段,但也因此并没有高绝的战斗技巧和娴熟的战斗经验,纯粹是对意和力量的掌控到达了一定程度,某种程度来说胜之不武。
看看行秋就知道了,还未跨过宗师便能行宗师之事,这不仅是瞳力所致,也有自身天赋的原因。
但陈桑可管不了这么多,因为他可是要拐走雷神的男人。
虽然现在有了几个足以称为底牌的秘技和天赋,但归根结底,陈桑最大的依仗,还是他无时无刻续集的刀势,也就是曾经勉强抵挡【无想】一刀,惊艳行秋的【天斩玉】。
晋升为【真·天斩玉】后,陈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迟钝,而是举止乘风,眼神中满是雷火之色,肉身如水晶,身形则似无底深潭波澜不惊,倒挂如九天飞瀑冲洗人间。
就像打开了限制器一样,闭塞的躯壳开始和天地之间有所交流,各取所需。
换做之前,陈桑为了蓄积刀势,每次动手都大开大合,看似从容,实际上却是在压抑自己,强忍着不让自己蓄积的刀势倾泻而出。在和九条正治对决的时候,陈桑蓄积的刀势已经到达了极限,如同即将决堤的江潮,稍有不慎就会将陈桑掏空。
但经历了与岩藏光胤一战,武道意念得到升华,就连陈桑还未取名的佩刀也得到了提炼,堤坝被加固修建得如同天堑绝壁,而之前的那一点刀势则如同地底暗河,即便是有天石从天而降激起万丈水花,也只能溅湿岩壁。
为了继续蓄积刀势,陈桑放弃了跨越空间的想法,转而走起路来,从白狐之野到镇守之林,陈桑身上的刀势越积越多,却也越积越浅。
两人行至石阶中断,行秋忽然想起了什么,几步跟上陈桑,问道:“陈兄可还记得这里。”
“当然记得。当时力竭,多亏你背着我走完了台阶。”
“那可还记得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陈桑嘴上说着,脚步却并未停歇。
就在陈桑沉思之际,行秋一步上跳来到陈桑面前,说道:“当时你说要把成为御侧保镖的后续告诉我,你忘了?”
“好像……是有这回事。”
陈桑闻言,这才想起之前在这里和行秋说起自己来到提瓦特大陆之后的经历。
当时是讲到哪来着?
“你当上了御侧保镖坐上了高位,之后呢,稻妻幕府的三奉行是什么反应。”
陈桑忘性大,行秋却一直惦记着没忘,眼中闪烁着名为“爷很好奇”的火焰。
想来不继续说下去行秋肯定不会放过他。
“也罢,行来也无趣,就再给你讲讲吧。”
“洗耳恭听。”
“(摇摇头)……当上御侧保镖之后,将军找机会领我和三奉行见了一面,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