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祇岛,望泷村。
夜里,一切都在睡梦中,荧躺在床上,派蒙在一旁翻来覆去,沉浸在珊瑚宫的异景之中,即便是睡着了也不安分,嘴里还时不时说着梦话:“再来两个三彩团子,派蒙还要吃,还要吃,嘿嘿……”
荧转头白了她一眼,本就失眠的她变得格外烦躁。
这是来到海祇岛的第二个晚上,两天里,明明既当上了队长,又结识到了新朋友,还见证了两代海兽与孤独女孩之间的感人故事,更是在村里老婆婆的帮助下找到了隐藏的宝箱,是值得高兴的事。或许会有人因此而兴奋的睡不着,但荧却不是这样的人。
她之所以失眠,是因为今天出任务的时候偶遇哲平,让她心里不安。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会不安呢。
都是那个陈桑害的,莫名其妙。
想着想着,荧心中的不安在不经意间逐渐扩大。
反正明天也没事,就跟着看看吧。
她不是怀疑哲平,纯粹是为了安抚自己。
对,就是为了安抚自己。
自我安慰过后,荧终于是如愿以偿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荧起了个大早,一句话没说就拽着派蒙出了门。
刚出门,荧就撞见了早起晨练的一名队员。
“早啊,队长。”
“嘘——”
那名队员向她问好,荧却示意他噤声。自己则鬼鬼祟祟地躲在了屋子旁边。
那名队员见此情形,也没有多问,拾起钢枪走出村去。
过了许久,哲平从屋子的另一边出来,精神饱满,路上的村民们跟他打招呼,他都热情地回应。
“哲平,又起这么早晨练呢。”
“是啊阿姨,一日之计在于晨,浪费了可不好。”
“哎哟,真辛苦,那去吧。”
“好嘞。”
说完,哲平用钢枪挑起水壶,背着枪跑出村去。
荧这才从屋旁走出,看着哲平远处的身影,将派蒙挂在腰上,随后跟了出去。
哲平来到外滩,将水壶放在地上,提起钢枪便练了起来。
荧在一旁仔细观察,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明明是在练着最普通的刺击,哲平却依旧兴致勃勃,每一枪刺出,都大喝一声,精神状态好的可以。
荧看了许久,并未发现端倪,认为这恰恰是身心健康的表现。心里暗暗对自己草率地跟踪偷窥行径予以鄙夷。
就在荧打算放弃转身离开的时候,哲平突然一脸严肃,随后拿起水壶收起长枪就跑,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荧一走神,也没看到他是往哪跑的,回过神,沙滩上空无一人。
荧知道这下坏了,很有可能并不是他太敏感,而是哲平真的有问题,隐瞒了什么事情。
人都跑没影了,荧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往哪寻,只能一路小跑着在外滩上搜寻。
搜寻无果,她便想到回村里动员自己的队员一起寻找。
但转念一想,并不能完全确定哲平有问题,万一没有问题,自己对不起哲平不说,甚至就连和队员们的关系都会搞僵。
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想太多更不是我的作风。
既然有疑问,做就是了,想那么多干嘛。
于是,荧凭着直觉,向着一处失落神龛的方向找去。果然在地上发现了脚印。
沿着脚印一直走,最后停在了相位之门前,足迹便中断了。
怎么会在这里断了呢,难道他打算游到无名砦?
看着相位之门,荧犹豫片刻,还是跨了过去。
跨过相位之门,荧化作一道电光穿梭其间,顺着机关给的光线轨迹,成功落在了无名砦旁的一处小岛上。不远处,就是昨天偶遇哲平的地方。
或许,真相早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荧怀着沉重的心情,打算向着那里奔袭而去,只听一旁的破落遗迹旁传来声响:“喂,上面的女人。”
事已至此,荧并不打算被他绊住,于是无视他,继续向前走。
“老子跟你说话呢!”
下面的野伏众见状,掏出了自己的雷弩,快速瞄准过后,射出几道雷矢。
荧面无表情,右手的风元素力量化作手心风丹,抬手便将雷矢搅成了碎片。
“糟了,遇上硬点子了!”
野伏众见状被惊掉了下巴,暗道棘手。
荧此时却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苦闷,转身瞪了他一眼:“这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便从崖上跳下,足下岩元素凝聚,落在地上的瞬间,岩刺便随着震荡波向着野伏众冲去。
“双元素力量,两个神之眼?!”
来不及继续惊讶,野伏众向上跳起,却被从地上窜出的风息圈住一只脚给拉了回去。
“宗主,我先行一步——”
眼见自己逃生无望,野伏众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道雷光凭空显现,化作屏障将震荡波和岩刺隔绝在外。
“剑下留人!”
随后,一道身影从空中落下,挡在了荧的无锋剑前。
“是你!”
让她洞悉这一切的,便是挡在他面前的人。
“她是野伏众,你为什么护着他。”
荧见状平复心绪,收起剑,问道。
陈桑看了一眼身后惊魂未定的野伏众,无奈地说道:“受人之托,无奈之举。”
陈桑还在苦笑着,忽然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寒意在靠近,向前躲闪去。
“混蛋,为什么要阻止她,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野伏众将手垂下,刀掉落在地上,却已经没了力气。
转身看着自暴自弃的野伏众,陈桑没有说话,再次拿出了那把【天目】。
“还认得这把刀吗。”
野伏众看向陈桑手里的刀,露出了惊惧的神情:“你,你怎么会有这把刀的,难道宗主已经——!”
“没有,你先听我解释——”
“啊——
宗主蒙受的耻辱,就用你的血来洗净吧!”
没等陈桑说完,野伏众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抄起地上的刀,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刺了过来。
“听人说话行不行——”
陈桑见状并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而是一脸无奈地舞了舞手中的【天目】。
野伏众已然来到了陈桑的面前,却看到对方轻松地闪过,随后抬起了手中的刀。
“都说了,听人话——”
这是他最后听到的话。
死在宗主的刀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宗主,若有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徒弟。
随着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岛田七郎治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