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鹤先是一愣,然后立刻便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拉近关系的机会。 从姜笛儿醒过来到现在,他和她之间虽有对话,但都是他先说,然后姜笛儿再接话,偶尔姜笛儿询问一些事,看得也是薄越。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问他这个父亲问题。 而且是十分重要的称呼问题。 宁鹤险些脱口而出让“姜笛儿”从今往后就喊他爸爸,但是话到嘴边,却想起先前薄越和他说的话——欲速则不达。 宁鹤一时说不出来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有喜悦、有忐忑、有紧张还有其他道不明的情愫,总之非常微妙。 宁鹤不喜欢看电影电视剧,在他看来,人的思绪情感向来是不共通的,看戏的人永远无法完全体会戏中人的感受。所以任何电影电视剧,他都会因为觉得再怎么也只能看到表层而不去关注,偶尔陪汤窈去看戏剧,也是面上看起来投入,实际上兴致缺缺。 但此时,如果有一架摄影机能够录下他脸上的微表情变化,那么哪怕过去十多年,他也只要看一眼,就能立刻从中再度感受到当下的复杂情绪。 宁鹤定了定心神,收拢了各种情绪,在心里认真揣摩了好几遍说辞,才开口笑着对“姜笛儿”道: “如果你觉得立刻改口叫‘爸爸’不习惯的话,可以暂时和薄越一样叫我宁叔叔。”
薄越听了,余光看向姜笛儿,见她神态自然且身体不自觉放松,便知道她可以接受这个称呼,于是点点头,望着宁鹤: “那宁叔叔……过几天帝都见。”
简单这句话,是亲近地打了个招呼,也是给了下次见面的承诺。 车子启动,宁鹤站在原地,望着车子驶进高速路口,久久难以回神。 上了高速,姜笛儿一边开车,一边向薄越道谢: “我原本还在纠结,不知道怎么喊他好,你就替我解决了,谢谢啦。”
薄越看着姜笛儿: “你开心就好。”
说完,薄越想起刚刚他特意关注姜笛儿用自己的脸做出的表情来判断她的情绪,又摇摇头笑起来: “当初身体互换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看你用我的身体,就感觉哪里都有点别扭,像是照镜子时,发现镜子里的人做的表情动作和自己不一样,现在倒不觉得了……” 姜笛儿没多想,只问: “是因为我现在扮演你扮演的特别好,所以你就不觉得违和了吗?”
薄越道: “也许吧……” 话落,薄越看向车前方的风景,天蓝云白,他突然就觉得很舒服,说不出自在。 好像自从当明星之后,他就没有这么和非工作人员坐在一辆车里,去往一个未知的地方,像是走上了一程意料之外但并不乏味的私人旅途。 而这趟旅途之所以不乏味的原因,正是因为车里的另一个人。 薄越看向姜笛儿,突然道: “是因为我现在和你越来越亲近了……” 姜笛儿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薄越是重新回答了她的上一个问题。 而这个答案实在很合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