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姜笛儿和薄家一大家子人坐在主屋一楼大厅长桌前用餐。 原来她这次换到薄越身体里睁开看到的环境并非医院,而是薄老夫人的私人医务楼。 #这就是顶级豪门掌权人的生活吗?# 姜笛儿一边暗自感叹,一边保持“贵公子”礼仪用餐。 感谢她曾经为了演好一个豪门千金大小姐的角色,特地学过相关用餐礼仪。 她正低头吃着,忽然听到身旁坐着的薄越母亲秦薇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薄家吃饭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尤其他们如今是在薄老夫人的私人地盘上,就更无人逾矩。 此刻这么多人坐在长桌前,除了筷勺叉刀声,也无人互相交谈,因此这一声便显得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抬头望过去,便见秦薇的视线定在一位容貌上佳颇有风情的女人身上。 这女人迎着众人的目光,一点也没有不自然,反而笑着对秦薇道: “自然是朝晖哥带我来的。”
姜笛儿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如果她没弄错的话,这女人话里的朝晖应当是薄越的父亲。 秦薇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然而她性格怯弱,表情再难看也显不出多少脾气。 刘思伶一点也不怵她,只是视线在长桌前扫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空位了,于是眉目微沉。 等一会儿薄朝晖就会来,这个空位肯定是他的,那她坐哪里? 刘思伶看向秦薇,心里很快有了想法,不过现在还不是实行的时候,于是她先施施然坐到了空位上。 空位正好在秦薇旁边,秦薇忍不住开口: “……你不是薄家人,这不是你该坐的地方。”
刘思伶笑道: “我怎么不是薄家人了?我明明和你一样啊……我们都不姓薄,但我们儿子都是薄家血脉,都是朝晖的孩子,说来我家小康还得喊薄越一声哥哥呢。”
秦薇听了刘思伶那过分甜腻的声音,心里堵得慌,又被她这话气得不轻。 只是嘴拙,一时想不出话来怼回去。 姜笛儿听了这话,顿时明白过来这女人和薄越父亲是什么关系了。 小三和婚外情渣男…… 姜笛儿顿时倒了胃口,抬眼看向刘思仪,这人在薄老夫人的住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都如此无顾忌,可见平常行事因为背靠薄朝晖有多么猖狂了。 姜笛儿的目光掠过刘思仪看向正走进来的薄朝晖。 “爸,你这小三不仅不要脸,而且说话还让人反胃,不会是和你学的吧?”
她这一句话堪称石破天惊。 刘思仪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秦薇愕然转头,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或许是太过诧异,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薄朝晖紧皱眉,他清早在刘思仪床上醒来才得知母亲薄英华身体突发不适紧急召医的事,于是连忙赶了过来。 刚刚他在外面接了一个电话,这才晚刘思仪几步进来,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自己儿子”这句话,顿觉失了大面子。 他脾气火爆,立刻就想大发雷霆,却又碍于桌前还坐着的其他薄家人,因此只得压下,冷声斥道: “薄越,你说话越发没有分寸了!”
姜笛儿头也不抬,仿佛懒得看他,只慢吞吞地喝了一口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反正味道非常鲜美的汤,才道: “比不上您做事没有分寸。”
她态度越平静,薄朝晖便越生气,尤其在他抬眼扫了一圈,发现桌前已经没有他坐的位置了的时候,更觉得烦躁了。 刘思仪察觉到了薄朝晖的态度,在站起来让位和按原定决定继续坐着中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没站起来。 她要去站起来,就只有两个结果,一是站在一旁像女仆一样看着众人吃饭,二是灰溜溜离开退到外面。 哪一个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刘思仪再度让自己露出一个笑来,看向秦薇,语气比先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秦姐姐,我看您快吃完了,不如就让朝晖坐您这吧,他一听到老夫人出了事,便立刻赶了过来,早饭都没吃……” 姜笛儿扭头看向刘思仪,她是真没想到在她刚刚说了那样一句话后,刘思仪居然还能对秦薇说这样了话。 是她错了,这哪里是不要脸?这是不要脸的同时还往脸上贴了一块假厚脸皮。 秦薇性格太弱,尤其面对薄朝晖,更是小心翼翼,带有怯意,被刘思仪这话说的居然真的就要站起来。 只是她才刚准备动身,肩膀便被人轻轻按住。 “让什么?”
姜笛儿是真的忍不住了,她这性子受不了憋屈,也受不了身边人憋屈,尤其这个人还是薄越母亲。 姜笛儿微微皱眉,看向听了刘思仪的话正要坐过来的薄朝晖。 她喜欢薄越这么多年,薄越的所有采访,不管是文字的、语音的还是视频的,她都看过听过,薄越很少提及家里情况,粉丝只知道他家境不错。 而她之所以能够一眼认出薄朝晖是因为上次和秦薇逛街之前,薄越担心她出疏漏,特地找了薄家主要人物的照片给她看,其中就有薄朝晖。 姜笛儿也是从那次开始弄清楚了部分薄家这个大家庭的内部情况—— 薄家如今以薄老夫人为首,薄老夫人这一支为主支,主支和分支身份地位截然不同。 薄老夫人的丈夫是入赘的,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去世,未婚有子,即是上次拍杂志时见到的薄桢,小儿子便是薄朝晖。 薄越当时提到薄朝晖时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嫌恶,她那时就想细问,但顾及这是薄越的亲生父亲,问太多难免显得不礼貌,于是最终没问。 此刻她已经明白薄越提及薄朝晖时语气不好的原因了,换谁摊上这么一个爹,也摆不出好情绪吧? 不管是薄朝晖还是秦薇,性格都和薄越相差太远了,难得薄越能在这环境里成长得如此出众。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姜笛儿说完那句“让什么”后,便拿过旁边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这才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看向薄朝晖,接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