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角落。
“高桥警长,给兄弟们的。”
铁耀把一袋钱递给了高桥。
“铁耀先生,这可使不得。这钱我们不能收。”
“收,必须得收。不然怎么完成我的计划呢。”
“计划?”
“我的计划是,让你们,先辞职,再升职。”
“啊?”
“既然这个案子是在小矶的任内发生的,那案子了结之时,就是小矶倒台之日。我去探了探小矶的口风,听他的意思,好像还真的是要借这起案子把你们都给推出去啊。”
“凭什么?他大把大把地捞钱,我们这些真正做事的人就,就活该做替罪羊吗!”
“所以啊,不能让小矶这样的小人得逞。你们是警员的时候,他可以随便处罚你们,可你们不是警员的时候呢?你们又不违法犯罪,他不是也拿你们没办法了吗?你刚才说小矶大把大把地捞钱,我是有切身体会了啊。他可没少贿赂我,放心吧,那些东西我是一个渣子都没碰。因为,那就是他将来的罪证!到时候你们再站出来,就说他在办案期间利用职务之便排挤打压一线办案人员,阻挠办案进程。这样的大案,他犯了这样的罪过,你觉得谁还会保他啊,那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
“我明白了。那这个钱是怎么回事?”
“这些钱,是给你们让你们去吉源花街的竹取屋里逍遥快活的。”
“吉源花街的竹取屋?为什么要去那里?”
“这竹取屋,是小矶他妹妹的产业。所以,你懂的。”
“玛德!兄弟们出生入死没见他花一个子儿,特么的自己攒钱开游女屋!”
“所以啊,去那里玩只是一个借口。你们穿便衣去,记得别暴露自己警员的身份。一个字,闹!酒后闹事,把那里搞的鸡飞狗跳,顺便给他妹妹来几下子。”
“那?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现在小矶还得指望你们做替罪羊呢,不会轻易和你们撕破脸了。你们要是直接去辞职,反倒会让他起疑心。可你们突然来这么一下子,他是不是有苦说不出啊?然后你们还一副没啥大不了的样子,办案也是吊儿郎当的,他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吧。只要小矶和你们撕破脸,你们就立刻辞职不干。武器装备啥的不用担心,该交出来就交出来。我这里有更好的。”
“原来是这样!那然后呢?”
“然后你们就藏起来,做一支暗中隐藏着的力量。必要的时候,我会让你们出击的!”
“好!我明白了。就是……”
“怎么了?有啥难处吗?”
“小矶他妹妹是个十足的母夜叉,而且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们,我们实在是下不去……”
“下不去腿就上手!动手打丫一顿,打脸!打破相就当是给她整容了!就当是为你们这些年受的委屈出一口恶气!闹起来就行,别闹的太大,也别出人命,只要能恶心到小矶就行。”
“明白了。嘿嘿,铁耀先生瞧好吧!”
“哦,对了,还有这个。”
铁耀把一大袋香包递给了高桥。
“这是?”
“让兄弟们每个人身上都带一个,可以保你们闹事之后全身而退。”
吉源花街,竹取屋。
小矶的妹妹今天心情格外不好,傍晚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溜进了竹取屋的后墙往后厨里泼大粪,差点就把店里的人给熏死。
晚上,十几个微醺的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小矶的妹妹见状,殷勤地朝众人走来。
“几位……”
“我们要阿萍陪我们!”
小矶的妹妹面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因为阿萍就是她的名字。
“几位,你们是来……”
“怎么?钱不够?”
高桥直接把袋子里的钱朝小矶阿萍甩了过去,精准地砸在了她的面门上。小矶阿萍今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高桥的这一下子更是激怒了她。
“你们是来找茬的吧!”
龟公们见状,立刻朝高桥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回事?我们是客人,我们又不是付不起钱。你们不招待也就罢了,还要打人是怎么着?”
“几位爷啊,你们这个样子,这个钱我们实在是没法赚啊。”
小矶阿萍也十分硬气,能在吉源花街这样的地方开游女屋的,谁还能没个靠山呢。
“你这样说了,那我们就非要阿萍不可了!”
“你们知道阿萍是谁吗!”
“阿萍?阿萍不就是这里的花魁吗!”
“老娘就是阿萍!”
“诶呀呀,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们好像认错人了。告辞。”
高桥等人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给钱!”
小矶阿萍见众人服软,便想再敲一敲他们的竹杠。
“我们也没叫姑娘,凭什么给你钱!”
“进了竹取屋就得给钱!你们不给,有人找你们讨债!”
高桥听到这句话,转过身来。
“进了竹取屋就得给钱?可我们也没进到你的竹取屋里啊!”
“没进……”
小矶阿萍这才明白高桥的意思,彻底破防了。
“给我打!”
“哎呀!救命啊!打人了啊!”
高桥等人虽然一直在喊救命,但实际上是他们控制住了现场。一行人也不以制服小矶阿萍和这些龟公为目的,就是一个字——打!尤其是小矶阿萍,她的脸是众人重点照顾的对象。
“别打了!别打了!”
高桥这边的一人明面上是拉架,实际上朝小矶阿萍的肥脸上来了个结结实实的肘击。
“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小矶阿萍的脸上又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膝击。
很快,小矶阿萍的脸已经肿成了托马斯小火车。
高桥等人看差不多了,朝其中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见状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没气了!没气了!萨日朗!萨日朗!”
高桥假模假式地摸了摸躺在地上的那人的鼻息。
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小打小闹的事情一般是以私了结束,但只要是出了人命,那就只能见官了。
“所有人都不要动!”
此时,竹取屋所发生的一切都被在窗边观瞧的堕姬尽收眼底。
“哥哥,还是你说的对。那群人不会有事的。”堕姬说道。
“他们已经装得很好了,但警员毕竟是警员,真动起手来,下意识动作还是擒拿降服的那一套。只不过,他们有所隐藏和伪装罢了。”竹靠在墙边说道。
“一闻到他们身上香包的味道我就知道了,是铁耀先生派他们来的。”
“所以说铁耀先生的意思是,他们来闹事的时候,咱们不要管。当然了,为他们适当地提供点道具还是没问题的。”
竹一边抚摸着鎹鸦,一边把纸条放进鎹鸦腿上的小信筒里。
“去吧,告诉铁耀先生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群人可真恶心啊,居然连往后厨里泼大粪这样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小梅你记住,千万别得罪这些基层警员。铁耀先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阎王好惹,小鬼难搪。”
“对!这群家伙肯定不是最大的靠山,但一定是最难缠的阻碍。”
显然,竹取屋的生意是做不成了。至少,今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