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六甲也上前,面对着剑无双他有些局促,“大人……”
“活着就好。”他笑道。
赵亭也在这时,上前一步道,“大弥天被损毁了过半,这里恐怕不适合再停留了,还是快些退走吧。”
剑无双心中微微一惊,但他放眼看着天河断流,天火焚烧的破碎天域,也是明白了,赵亭所言不假,大弥天的确被毁灭了近半。
但他并不想离开这里,他清楚一旦离开,那背负着一枚天字纹骨甲的银铃,将有可能再也得不到消息了。
就在剑无双犹豫不决间,周遭猛然升起巨量衍力大势!
烟尘四起间,手持浑黑真剑的公子纠出现!
此刻的他同样也是强弩之末,周身神血淋漓。
“毁我大弥天,还想活着离开?!都给我去死吧!”
话毕,他手中浑黑真剑疯狂前斩,一种独特古怪到极点的剑意,让周遭万里虚空全都破碎,连带着绞杀向剑无双一众。
才凝聚出仙躯不过半日的剑无双,甚至还无法完全自如的释放衍力,便承受了过半的冲击,可想而知难以抵挡。
洗清池和魏六甲更是直接昏死过去,唯一还算是有着底蕴的赵亭,也难以抵抗这一击。
伴随着虚空塌陷,剑无双等众全都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彻底释放这一击之后,公子纠大口的喘着粗气,强弩之末的他也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追击了。
片刻后,他的身形也消失。
随着公子纠的离去,原本死寂且崩塌的虚空中,又出现了一道身形,哪怕是穿着宽大黑袍都遮掩不住其姣好的身姿。
如果剑无双还在的话,定然一眼就能够认出,这姣好的身姿,便是许久未出现的银铃!
她凝立原地半晌,最终身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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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可了不得,大家伙都快来看啊,这水里飘得莫不是死人啊……”
“哗啦啦……”
清泉流响般的溪水声在耳边响起,随即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鼻翼处的微痒让剑无双勉强睁开了眼睛。
一缕阳光将所有的一切都照亮。
随即一张带着婴儿肥的粉嫩面颊映入他的眼中。
“呀,你可算是醒了,我以为你还要一直睡下去呢。”那粉嫩面颊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眯眯的说道。
剑无双强撑着酸痛的身体,环视一周环境之后,又看向她,“小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当然是我家呀,怎么样漂不漂亮。”小丫头的一双灵动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似乎在等待着夸奖一般。
这完全由寻常木头打造的木屋,似乎已经存在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了,除了极为的干净整洁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
但剑无双还是点头笑道,“很漂亮,和我曾经住过的房子很像。”
小丫头闻言,得意的挑了挑眉头,“嘿嘿,这可都是我哥做的,他很厉害的。”
不知为何,看着眼下的这个小丫头,又莫名让他想起了当初的雏稚,然后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掌想要去揉揉她的发髻。
就在这时,一道带有紧张的粗犷声音响起,“十春你在干什么?赶紧过来!”
一个身穿粗布麻衫的青年汉子站在门外,紧张的看着他。
剑无双自觉收回手,愧疚一笑。
小丫头似乎极为不满,扭头道,“他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我当然是在照顾他。”
深深的看了一眼剑无双,这青年汉子急忙将她给抱在了身边。
“你醒了,就赶紧走吧。”青年汉子看着他,低声道,“我这里,留不下太多人。”
剑无双知晓其意,点了点头,“好的,我即刻就走。”
小丫头立马就不干了,她用力一推青年汉子,“李大春,有你这样做人的嘛,这是村子里派发给我们的任务,让咱们照顾着他,眼下他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就要赶人家,就不怕村里的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名为李大春的青年汉子闻言,也有些迟疑了,“我,我,他不是已经醒了么,咱们的任务不就算完成了。”
“远远还没有完成,你看他身上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听我的,就留下他!”小丫头拍胸脯保证道。
看着眼前这古灵精怪,人小鬼大的小丫头,剑无双笑了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即刻便离开。”
他说完,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洗清池等人的身形,又询问道,“敢问,你们有没有见过和我在一起的另外几人?”
“见过,”那青年汉子点头,朴实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两男两女,外加一条大狗,都被我们从河里捞出来,分给每家每户去照顾了。”
剑无双闻言,下床朝他拱手行了一礼,“多谢相救。”
青年汉子摆了摆手,“不必谢我,换作其他人跌在河里我也会救的。”
“我哥就是一傻大个,好赖话他都听不懂,你和我说就行。”小丫头笑盈盈的说道。
剑无双哭笑不得,“好,都说与你听。”
她这才满意,然后故作老成的道,“你都昏迷过去半年多了,现在醒过来了,我就该领你去村子里找你的朋友了。”
他还未开口,青年汉子便抢先道,“还是我带你去吧,他们都在周围不远。”
剑无双也没有推辞,又拱手道,“那就有劳了。”
当下之急,便是尽快找到谛清他们,然后离开此间。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你就给我老实的待在家里,敢乱跑小心我回来揍你!”
……
从木屋中走出,迎着正午照射下的阳光,剑无双也逐渐放松了心神。
这是一处傍河水而居的中等村落,不过百余户之多,家家户户前都放置着渔网,以及晾制着许多的鱼干,一派祥和气息。
名为李大春的青年汉子走在剑无双的身前,充当指引者。
他时不时的转头看向剑无双,警惕的目光中又带有几分好奇之意,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出于某种畏惧,而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