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汉子，冯汉子。。”
“嗝，谁…谁啊？”
“是我，你老娘都不认识的了。”屋里那瘫在椅子上的醉汉子一听，手中酒壶啪嗒～掉在地上。
“娘？娘！”说着说着，这已经半身快入土的汉子声音竟然有些哭咽，手扶着椅子吃力的起身，摇摇晃晃。
“你，你，在哪，娘？”冯老汉醉呼呼的，本就成了一瘦竿，如今嗜酒如命，眼睛充血，脸肌黑青。
神志不清般望着四周，嘴中含糊不清，脚轻头重般的跌跌撞撞，望着厨房内，果真看见老娘。
还是死去时那副模样，穿着麻黑色布衣，面脸斑斑，诡笑着望着自己。
“娘，叫我吃饭，吃饭。”
“来快吃，菜饼，菜饼。”
冯老汉痴笑着过去，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往嘴里塞，笑着“吃，吃。”
啪啪啪！一阵强劲有力的拍门声，还有一声如同洪钟在老汉耳边震起“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老汉动作一顿，眼神有些迷茫，望着屋门。
轰～啪一声，门板被震掉下来，杨子夜身影一闪，便到厨房门外，冷笑呵呵“不好意思，你不乖呀。”
老汉如同行尸走肉，呆呆望着杨子夜，杨子夜却没看他，冷冷看着某处。
身侧起一阵阴风，杨子夜冷笑一声：“擒风！”
手指成爪朝某处一抓，猛然一甩，落地出现一个虚虚实实的老妇人影，老妇眼神充满怨毒。
瞬息间化作残影朝老汉扑去，显然想其附身。
“不识抬举！”
猛然背后一阵阴冷，鬼气入骨，一双浮青纤臂从背后脖子环抱而来，而眼前老汉已经被附体，双目翻白，面容狰狞似鬼，拿着菜刀，挥砍！
轰～灵炁从杨子夜身上喷薄而出，地板破碎，屋内一片狼藉，如同此刻村内惶惶人心。
从背后偷袭环抱的女鬼被如同煌煌天焰的灵炁覆盖，瞬息受到重创，一声惨叫，整个鬼影又不知所踪，杨子夜背上刀匣窜出一道红芒。
朝着某处斩去，又是一声似兽般凄惨，半个村子都听见，人心惶惶。
杨子夜从头都没往后看偷袭女鬼一眼，连被正视资格都没有。
再看眼前老汉如同被施展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其实他也本该被灵炁爆发时，震波给炸的粉身碎骨，身上鬼怪直接烟消云散。
可毕竟老汉是条人命，在自己控制下，没有波及他半分，只用灵炁覆盖他全身，以防鬼怪从他身上逃脱。
杨子夜缓缓伸出一只手，手指尖冒出一点金光，指着老汉眉间半分处，金光没入体内。
顿时背后窜出鬼影，却燃上金光，消散半空。
又扭头望着背后，在地上已经下半身消散一半的红衣女鬼，冷冷望着她：“小仙女，再见。”
瞬息身上红光大涨，女鬼被吞没消散，刚好赶来的赵虎，和尚等人看到这一幕。
“大人，”
赵虎先回过神，跑到杨子夜身边，“喝酒了？”
望着杨子夜笑眯眯询问，赵虎不禁老脸一红，不过他本就生的火气旺，又喝点酒，没人看出来。
杨子夜也是随口调侃，望着屋内已经瘫软晕昏去的老汉，吩咐道“这汉子，还有气，如今嗜酒成性，又被鬼气侵染，明日找郎中给他抓些补气壮阳的药。”
赵虎立马朝周围人吩咐道，又让几个人把他抬到床上，收拾好，又派几人守着他，到天亮，以防不测。
“这冯老汉也是苦命人啊”赵虎感叹一句
“哦？”杨子夜朝他望去。
赵虎连忙解释起来：“前些年他妻子突然去世，半年前老娘也因病死了，只剩他自己，给他娘看病几乎花光所有积蓄，整日借酒度日。”
“俗话说得好，人生最怕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他除了没有子嗣，前两样都占全了。”
众人纷纷暗叹不已，今天又惨遭鬼祸，也都心知肚明，酒气已经掏空身子又被鬼气侵染，就算再吃些药，也没多少日子能活了。
“麻绳只挑细处断，厄运只挑苦命人。”
杨子夜摇摇头
看了看天色，如今快到寅时，现在是三月季春，估计没多久就要亮些，两三个时辰后就苍明了。
众人也意识到这一点，都显得轻松不少。
杨子夜却若有所思，想了想召集护卫队所有人分成三人一组，挨家挨户拍门查查，若有不寻常立马发火哨。
赵虎也准备去巡查，却被杨子夜喊住。
“大人，有何吩咐？”赵虎虽然心有疑惑，也没显露出来。
“你就跟我一组。”
听到后，赵虎更疑惑了，不过还是连忙应下，然后两人在路边一坐，赵虎就更懵了。
杨子夜随意道：“老赵，如今我来时杀一只，刚刚又杀两只，其中一只便是杀害小五的红衣女鬼。”
“你猜猜这村内还有吗？”
这…赵虎沉吟片刻后，摇摇头：“大人，我不敢妄自猜测。”
“没事，说说看”
听到杨子夜一再坚持，想了想苦笑一声：“惭愧，大人，我真想不出，按照前几天死亡数，本以为就一只鬼。”
“可没曾想。”
杨子夜沉声：“先死一人，之后两天死一人，然后一天死两人，这肯定不是巧合。”
说完，赵虎点点头赞同，又洗耳恭听，没曾想杨子夜不吭声了，赵虎拿着火把望着杨子夜。
只见他面容思索嘴里不停喃语：“不应该，不应该呀。”
突然脸色阴沉下来，赵虎一脸茫然，杨子夜目露精光开口：“确定之前死亡人数跟时间吗？”
赵虎听后，想了想拍拍胸脯说：“大人，确定，我当过捕快，这死亡时间还弄得清，而且还找仵作看过了，人数也确定。”
杨子夜沉声：“现在已经除掉三只鬼，之前每天死两人，都不够分。”
赵虎想了想：“莫不是有一只是后来的。”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更倾向这种可能。”
“那种？”
“杀人数是它们商量好的。”听到杨子夜冷冷吐出。
赵虎顿时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吧！”
“前几只连神智都没有，除了红衣稍微有些避凶本能，不过也不能指挥其他鬼。”杨子夜缓缓道
“除非还有一只开了神智，或者有人作祟。”
赵虎也是一愣，想到还有一只跟人一样的藏入人群中，顿时头皮发麻。
杨子夜却没管他，一心在想怎么才能找出来，而且不能打草惊蛇。
“哎呀，一叶障目了。”杨子夜突然喊道
赵虎被他一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怎么了，大人。”
杨子夜幽幽盯着他，简短说了一遍：“来时，你问我是怎么推断出不止红衣女鬼一只吧。”
赵虎点点头
“那是因为你身上有残留的鬼气，跟红衣不一样，也跟另外我杀死的两只不一样。”杨子夜解释道
赵虎一听，脸都黑了，到底是入道武人也没过激反应，阴沉严肃：“大人意思是，还有一只，也与我接触过，或者就出现在我身边，自己都不知道。”
杨子夜点点头，赵虎又紧问：“大人此言当真。”
杨子夜紧盯他不卑不亢：“自然当真。”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赵虎也明白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