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好好服药,不能因为药品太贵就不吃。”神奈边说,边从背后拿出了一盒新药。
“你,你哪有钱买的?”母亲质问道。
“我帮同学写作业,他们给我的零钱,我攒了一些,只够买这一盒药。妈,你别停药,不然我就不去上学了。”神奈把药塞进母亲手中。
“傻孩子,妈妈再吃药,你就——”母亲哽咽住。
“我就没有钱读书了,是吗?不要紧的,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神奈抱紧母亲。
母亲抚摸着神奈的头,眼中噙满了泪水。
神奈此时才十五岁,最近他总是会做梦,梦中出现了另一个自己。梦中的世界,母亲因为没有按时服药,加之劳累过度,不幸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因病去世。
神奈看着母亲吃了药,才安心上床睡觉。
在梦中,他又变成那个命运悲惨的少年。
“爸,你别整天喝酒了,我知道你为妈妈的死感到难过。但是,你不能一直——”神奈弯腰默默地收拾着父亲脚边的酒瓶。
“······神奈,我的儿子,我······”父亲的鼻子抽泣了一下。
“您说,我听着呢。”神奈把酒瓶整齐地垒在墙角。
“自从两年前你妈死了,我就失去了生活的信念······对不起,儿子!我没有那么坚强,我······”父亲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爸,要不——你再找一个吧。给我找一个后妈,我不怪你。”神奈蹲在角落看着地板说道。
“你马上就要考大学了吧。”父亲问道。
“嗯。”神奈简单回答。
父亲眼角的泪水滑落脸颊,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振作起来了。
神奈高考结束不久,父亲领了一个女人进家门。
虽然神奈早就有心理准备,也不住地安慰自己,这是父亲应该做的,父亲也还不到五十,续弦也是应该的,这是为了父亲好,但是——
“你出去!你不能进我家!”神奈崩溃地嘶吼。
见到父亲领进来一个陌生人,原本情绪平静的神奈变得歇斯底里。
父亲身边站着的——是母亲才对!
这个陌生的女人,不能进这个家门!母亲!母亲是我永远的母亲!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任何人都不能!
“神奈——”父亲上前阻挡住神奈。
“不,我不要后妈!我就要我妈,我就要生我养我的亲妈!”神奈挣扎着。
那女人站在一边,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大声喊叫,眼睛里没有一丝同情。
神奈被父亲抱住。
“你妈已经死了!”陌生女人冷冷地说。
神奈的眼泪顿时绷不住,用尽力气挣脱开,呜咽着跑出家。
父亲转身给了女人一巴掌!
“你,你竟然打我!”陌生女人伸手打了父亲一巴掌,气愤地走了。
父亲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房间里挂着的自己的结婚照。
房子,空荡荡的。
过去几十年的生活仿佛不存在,又仿佛从脑海中混乱地涌出,毫无头绪。父亲呆滞片刻,恍惚中听见母亲的声音叫他照顾好神奈。
父亲赶忙追出去!
神奈一定是去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