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有时候觉得这些封建时代的谋士文人,脑子简直有病,你说他们目光不长远吧,他们却知道商业对封建时代的危害,知道商人才是瓦解他们制度的最危险对手,所以他们几千年来一直在打压商人这个团体。 即便这有可能有蒙的成分,但还真给他们蒙对了,因为后世真彻底葬送封建制度的还真就是这些商人! 但你说他们聪明吧,他们又傻的让人惊叹,百姓数量稀少,天下的人都吃不饱饭的时候,农业生产自然重要了,这个时候不是商业大发展的时期,他们在这个时候限制商业的行为,勉强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但到了封建时代盛世过后的时间段,天下的百姓已经不是太少了,而是变得太多了,田地也不够大家耕种了,一个王朝的中后期,动不动就会出现百万多的流民,像前汉武帝末期就有百万流民,这才让天下摇摇欲坠,武帝想办法安置了这些流民,这才让西汉的天下从摇摇欲坠,到了安稳的程度,这可不是靠一道《罪己令》就真让百姓放下刀剑。 而到了东汉,灵帝时期也是有百万流民,但灵帝找不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于是东汉朝廷就这个火药桶炸的四分五裂。 而其他封建王朝,他们想尽办法来延续封建王朝的性命,什么一条鞭法,摊丁入亩,只要可以延续一个王朝的气运,他们什么方法都敢干,但他们却没有想过用商业的方式来安置这些流民。 即便是王朝末日还有死脑筋的官员,认为是在商业上的人口多了会影响粮食的生产,甚至越是流民多的时候,他们越要压制商业,因为在他们看来,流民这么多,粮食都不够吃了,大家要想办法种田才有活路。 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你都没土地给流民耕种了,居然还不想让这些流民加入工商业当中,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这种机械片面看待商业的方式,居然在整个封建王朝流传了几千年,徐伟都觉得绝了,临门一脚他们就是踹不开,足足耽搁了华夏文明上千年的时间,国足都没有他们这么烂的球技。 贾诩发现徐伟看着自己的目光当中带着失望,心中一惊,暗道不好!他现在在大乾生活的稳定,靠的就是执政欣赏自己,要是执政厌恶他了,只怕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就在这个时候,亲卫向徐伟汇报说是襄楷大师来访! 徐荣让亲卫带让进来! “执政,你已经有几年都没有回到蓟县了,尤其是会议都结束了,大家都没有看到你,许多议员都有点失望了!”
襄楷人未至,声先道。 徐伟笑道:“这不是战事繁忙,想现在兖州初定,还离不开我,倒是蓟县有你们这些贤良在,能出什么问题,你看着两年的会不是都开的好好的,提出了不少我们大乾存在的问题,也解决了不少隐患!想要管理一个国家光考我一个人是不够了,集合大家的力量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我一个人见识再长远,也比不上几百人见识长远!”
而后徐伟问道:“大师,你现在也事务繁忙,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襄楷严肃道:“现在大乾的债务越来越大了,已经超过了800亿钱,光每年的利息支出就有几十亿钱,这样高的债务,如此多的利息,整个蓟县上下的人都担心不已,本来大家是问你这个执政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债务,但你不来蓟县,我只能南下到兖州来,代替大家问问你,现在我们大乾该怎么办?”
显然没有经历过现代金融的洗礼,大家都觉得大乾的债务已经像一座大山一样庞大了,他们可没有徐伟这样的自信,生怕债务会像一枚炸药爆炸! 徐伟问道:“大家讨论之后,提出了什么办法?”
襄楷道:“大部分人都想要执政减少和大汉战斗的频率,最起码这几年不要打仗,我们消耗现在的战果,开源节流,缓慢减少这些债务!”
“不过蓟县不少将军校尉认为,现在我们大乾重创了大汉联军,这两年是进攻大汉的好机会,要是停止进攻的脚步,大汉的诸侯也会趁机恢复实力,这样一来这次中原大战的战果就被我们浪费了,以后我们要付出更加大的代价才能占据整个天下!”
而后他补充说道:“老夫也是这样意见,从来只有乘胜追击的,要是半途而后,我们必定会付出惨痛代价的!”
徐伟点头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我们艰难,大汉一方更加艰难!”
襄楷就是说道:“还有一些人想要卖掉一些大乾的官营工厂,这些工厂每个都是日进斗金,要是买掉必定会引起整个大汉商人的疯狂,800亿的债务应该可以减少大半!”
徐伟哑然了,这还有人想到和自己一起去了,只是他们还是太看低大乾的官营工厂了,在徐伟看来光一个纺织业就足够还掉所有的债务了。而在襄楷看来大乾所有的官营企业居然连这800亿的债务都还不了,这不是提出这个已经的人不懂商业就是真别有用心! 这种事情徐伟听说过太多了,他虽然他是有这种想法,但他肯定不会贱卖他手中的工厂,不但不会,还会卖出一个高价格不说,控制权还要在自己的手中! 看样子,大乾的股市要开张了,是时候把纺织厂推出去,市值翻20倍,这些债务应该可以解决! 这个时候贾诩忽然开口说道:“万万不可,制造现在我大乾的收入有四分之一都是这些工厂收入,要是卖了这些工厂,我们大乾的财政将会变得更加差,这不是饮鸩止渴,现在我们卖了工厂,但大汉还有8州之地没有被我们收服,后面10年我们和大汉的战争必定接连不断,把这些工厂卖了,我们后面的战事又该如何支撑,这些工厂可是我们大乾的支柱,万万不可轻卖!”
徐伟坚定道:“我只有主张,等我安排好兖州的事务之后,我就回一趟蓟县,彻底解决债务问题!”
徐伟算是看出来了,这债务再不解决,整个大乾的高层都不会安生,大家也难以全心对付大汉! 议事厅出来之后,贾诩去找到襄楷交流! 贾诩说道:“襄大师,执政如此英明神武百战百胜是我们大乾的大幸。但晚辈跟随执政不久,却觉得执政太看重商贾之辈了,甄安当年不过是甄举的家奴,但就是因为他援助过执政,现在成为了大乾有数的大商人不说,执政还有支持他们的意思,常言道无奸不商,执政重视商贾,只怕对我们大乾不利!”
襄楷听了贾诩的话,忍不住连连摇头叹气道:“我们这个执政,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人明白他的想法!历朝历代打天下哪有不重视门阀士族豪强士绅力量的,但他就不重视,而且还把门阀士族豪强士绅看成敌人欲除之而后快!”
“大汉门阀士族的力量强大无比,但执政他在冀州刚刚起兵的时候,就断定大汉的门阀士族不过是纸老虎,看上去强大,其实一戳就破,他认为大汉的工人和农民的力量比门阀士族强十倍百倍,现在看上去不强,只是因为没有人把大汉的百姓组织起来!”
贾诩听完钦佩道:“执政他还真是目光长远,历代豪杰都没有发现这股力量,现在却被执政轻易掌握了。”
而后他奇怪问道:“执政重视农民和工人也是算了,毕竟现在打天下,缺不了农民和工人的支持,但执政为什么要支持商贾,此辈对大乾的作用好像不是很大?”
襄楷也感觉一阵奇怪道:“执政说了商贾是一个先进的力量,可以用来对付天下的门阀士族,豪强士绅?”
“呃!”
贾诩感觉一阵莫名其妙,商贾可以对付门阀士族,豪强士绅,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当初董卓都快要把天下的门阀士族豪强士绅杀光了,但也没有看到有几个商贾敢报复董卓的,甚至来对他们下手的本土豪强和地府上的军官他们都不敢动,这样一群和牛羊差不多的人,执政居然认为他们可以对付门阀士族,豪强士绅? 襄楷苦笑道:“谁也不明白,执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这些年却一直是这样做的,在大乾境内,农民可以得到土地,工人也可以过的很好,商人也会得到保护,但只有门阀士族和豪强士绅,执政真是欲杀之而后快,现在整个河北的门阀士族虽然没有被执政杀光,但却已经彻底沦为普通的百姓了!”
襄楷虽然是青州人,但却一直在河北活动,他不但是张角的好友,和许多河北的门阀士族家主交情不错,而偏偏他又是可以和徐伟说的上话的人,于是许多河北门阀士族的家主找到了襄楷,想让他帮忙求情,现在河北的门阀士族对土地,财产什么的都已经不在意了。 他们只想襄楷帮忙,让徐伟不要再限制他们的子弟进入军中,进入大乾政权,大汉的门阀士族和后世的地主阶级完全不同,对地主阶级而言土地才是他们最核心的资产,但对门阀士族而言,他们的门生故吏才是最核心的资产。 所以当河北的门阀士族在发现难以抵挡徐伟之后,早就有投降徐伟的打算,但徐伟却不给他们开这个门。 他们的子弟不管是想要在大乾从军,还是从政都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这才是让他们最难接受的事情,眼看着大乾越来越兴旺了,但他们却不能加入这个新生的朝廷,他们的家族即便现在还有钱,但没落已经是注定的事情,这才是让他们最绝望的场景! 本来他们都开始死心了,现在他们一个个都把自己家族的嫡系小姐嫁给大乾军高层,想要等徐伟死了之后,再依托这层关系,想办法混进大乾朝廷,这点甚至连徐伟都没有发现,他的不少部下都已经开始和河北的门阀士族联姻了! 但西凉豪强的待遇打破了河北的凭借,河北的门阀士族发现,徐伟攻克西凉之后,虽然也对当地的豪强扫荡一番,但却没有拒绝西凉的豪强加入大乾军,成为大乾的官员! 天下的事情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西凉的豪强可以加入大乾军,他们河北的门阀为什么不可以这样! 于是河北门阀的家主纷纷找到襄楷,想要让襄楷向徐伟提出解除河北门阀的禁令! 但襄楷却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雷公虽然对他恭敬,但却是看在张宁的面子上,而对河北门阀士族的禁令却是大乾最核心的政策,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能量改变这条的。 而偏偏来找他的有不少是他当年的生死之交!是他想要拒接都很难的人。 当年襄楷想要依靠皇帝复兴黄老学说,向恒帝推荐《太平经》,但恒帝只是听说他擅长调和阴阳,想要学习他的秘术生一个儿子,对他的《太平经》根本不感兴趣! 而他的行为也被朝廷的大臣发现,当时朝堂上的三公九卿都是学儒家六经的,怎么可能忍的了黄老之学再次复兴,于是他们找了一个借口说襄楷假借星宿,伪托神灵,造合私意,诬上罔事,而后被恒帝下狱治罪。 而襄楷当时也是天下闻名的名声,在河北朋友众多,他就是靠着这些朋友才从洛阳城的昭狱当中逃出来了,而后十几年时间也一直靠这些朋友在河北游荡,日子也过得不差。河北有不少他的生死之交。 就是这些难以拒接的生死之交让襄楷感到为难了,因为他知道徐伟根本没有改变策略的想法,要不然他也不会攻占兖州之后,马上清除兖州的门阀士族,十几万人眼都不眨一下就全部被清除出兖州了。 从这次的行动也可以看出徐伟意志力的坚定,他就是要把活跃在大汉的门阀士族全部铲除,而后他带领大乾军的官员,在这样一张白纸上重新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