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离风岩张着嘴又闭上。
这话……好像是他对他说的，可是他说这话也不是让他真的这样去做啊。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可以说出话来，“我那时是为了安抚你娘，后来我们是将她当亲生女儿养的。”
钟离辞垂眸，弯腰将地上他刚刚扔的册子捡了起来，放在一旁，“那爹的意思是让我们断了？”
“……”
理智的来讲，他们就不应该有开始。
可是让两个两情相悦的人断掉，好像有点棒打鸳鸯的意思了。
这……他作为两方的家长，这的确有点残忍了。
更重要的是，又不能就因为这事把他们赶出家门，这一大家子都还得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尴尬，他们这些做家长的也尴尬。
想着钟离溪平常欢欢喜喜地跟在钟离辞旁边的场景，这个恶人，他好像还真做不了。
钟离辞看出他的纠结，提醒他，“您们是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但她不是您们的亲生女儿。”
“……”
钟离风岩憋了半天，像是不死心一般抱怨，“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
钟离辞对答如流，“既然窝边就有草，为何还要满山跑？”
钟离风岩从心梗变成了有石化的迹象。
两人在烛火中对视了良久，他又才憋出一句，“我和你娘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你们玩这么刺激是想气死我们吗？”
钟离辞抬眼，“爹，我听说您今日和刑部的严尚书在朝堂上吵了半天都不带喘气的。”
“……”
钟离风岩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背过气去。
“从这件事可以证明，您身体好的很。”钟离辞丝毫没有揭自己父亲囧事的尴尬，“再说，您现在不也是心平气和的和我谈吗？”
钟离风岩哑口无言，被气的。
“从现在您的态度来看，我觉得您接受的蛮好的啊。”
“……”钟离风岩深吸一口气，“你从哪里看出来我现在是心平气和，接受的蛮好的。”
“眼睛。”
“……”
钟离风岩觉得自己不能和他聊下去了，不然可能真的会被气的背过气去。
不过，倒不是因为他们俩的这个事，是因为他的这张嘴。
强制冷静了一下，他决定换个方向攻克。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娘，就她那样的，她可是受不得一丁点刺激的。”
钟离辞垂眸，抿了一下唇，难得的沉默下来。
钟离风岩看着这样的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过了一会，钟离辞抬起头来，“若是哪一天娘知道了这件事，我们说话肯定是没有爹说话管用的。所以，娘那边，还要麻烦爹多上心，届时好好劝慰劝慰她。”
提到娇妻，钟离风岩也有点头疼，“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劝慰她。”
“那……要不，娘那边，爹，你先慢慢透露一些。这样的话，也好让我们提前知道她的态度，到时候等她知道的那天，也不至于太过惊讶。”
钟离风岩沉吟下来，觉得这话有些道理，“这事啊，在你娘那儿，是应该慢慢来，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钟离辞神色间没了在外面谈事时的强势，“那娘那儿，就劳烦父亲了。”
钟离风岩看着他，这个儿子懂事早，又有能力，要请求他的事几乎没有。
印象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样郑重的和他谈论一件事情，看上去像是多了一份请求。
儿子第一次求他办事，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无法狠下心来拒绝他。
他盯着他看了一会，无奈地叹息一声，傲娇地甩袖离去。
那是他自己的妻子，不操心，不劝着能怎么办？难不成还真的棒打鸳鸯，那估计不是磨死他们两个小的，就是气死他们两个老的。
钟离辞心中了然，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父亲，您慢走。”
钟离风岩脚步一踉，还慢走，等着他把自己这老头子给气死吗？
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
翌日一早，钟离溪一开门就看到钟离辞站在屋檐下。
“大哥。”钟离溪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
“……你是特意来等我的？”
“不然我昨晚上睡多了，闲得没事一大早过来给你守门？”
“……”
钟离溪高兴过后，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周围，“我们这么高调会不会不好？”
“没事。”钟离辞眉眼柔和了一些，“走吧，去吃饭。”
现在天气暖了，雨觅云也比以前起的早了些，钟离风岩今日不用上朝，两人一起到花厅时，夫妻俩还没走。
钟离溪笑的像春日的太阳，跟两人打招呼，“娘，爹爹，早！”
雨觅云笑着应了，钟离风岩一脸怨相，没有应声。
钟离溪以为他没听见，又喊了一声，“爹爹。”
钟离风岩只能抬头，视线在两个人扫过，和钟离辞的视线对上时，他觉得这两人就是来跟他示威的。八壹中文網
雨觅云觉得奇怪，“你干嘛呢？早上没睡好？”
钟离风岩有苦说不出，只能对钟离溪道：“快过来坐吧，粥都要凉了。”
语气没有以往的热络和宠溺，雨觅云看着他，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上火啦，还是牙痛，影响说话了？”
钟离风岩：“……”
钟离溪贴心的给老父亲解围，“最近天气回暖了，是比较容易上火，爹爹，晚上我给你煮绿豆汤吧。”
钟离风岩心情复杂。
两个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钟离辞先给钟离溪剥了个煮鸡蛋。
钟离溪正拿着鸡蛋准备咬，发现对面的老父亲看了她一眼，眼神……幽怨？
吓得她都不敢动手上的鸡蛋了，犹豫了片刻，她将鸡蛋递给钟离风岩，“爹爹，您吃。”
钟离风岩：“……”
他家的小白菜这么懂事可爱，为什么就……
他看不下去了，正好雨觅云也放下了筷子，他将鸡蛋又递回给钟离溪，“爹爹吃完了，你自己多吃点。”
也不等她说话，就大步离开了花厅。
唉，眼不见为净。
看着他和雨觅云相继离开，钟离溪凑近钟离辞，压低声音和他道：“大哥，你有没有觉得爹爹今天就像是话本子里的恶婆婆？”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气质贼像。
钟离辞默了一会，“可能是真的上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