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辞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钟离溪心脏一提,以为他还要来。
他将头埋在她肩颈上,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听见他呼气的声音,钟离溪悬着的心放松下来。
等到了歇息的地方,几个男的负责将猎到的猎物选了几样处理好,直接烧烤。
等吃饭东西,大家聊着天休息了一会,便开始返程。
回城的路上,大家都还沉浸在打猎的喜悦和那只狼的恐惧中,依旧热络地聊着天。
因为张小妹什么也没看见,听了很是好奇,就一直缠着张子川给她讲。
钟离溪也坐在马车里,张子川想着他们一群人打猎的时候,她也不在,骑马跟在窗边的他便也讲的很兴奋。
他讲故事就像高中语文老师讲课一样,讲的很好,条理清晰,清晰到钟离溪眼皮也开始跟着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地跳动起来,然后头也越来越低。
另一边的钟离辞看见了,“困了就睡会儿,等到家了我喊你。”
张子川张着的嘴停了下来,难以置信,钟离大哥说话竟然可以这么......和蔼可亲。
“不用了。我就是觉得脑袋有点重。”钟离溪揉了下眼睛,努力将眼皮睁开,“像是脑细胞死多了,用脑过度,可是我今天明明没有动脑啊。”
钟离辞毫不避讳地伸出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回去让厨房给你煮鱼汤。”
钟离溪口水噎住。
“避免下次要动脑的时候直接就睡过去了。”
“......”
其他人不懂鱼这个梗,只觉得两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入城之后,他们就和张子川等人分开了,各回各家。
回家的时候大概是四点多的样子,大家都先各自回房换衣服。
换了衣服,洗了个澡和头发,钟离溪又清醒起来。
她洗漱的时间一向很快,一切弄好,距离开饭的时间还要一会。
她懒得擦头发,也没什么事,就决定去找钟离辞。
出门的时候,将青林吓了一跳,说不能披头散发,她没办法,灵机一动,只能回来扎了个半马尾赶紧跑了。
有件事她觉得必须要好好和大哥聊一聊。
“大哥。”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钟离辞正坐在书案前看今日落霞楼特意送过来的一些文书。
听到钟离溪的声音,他直接道了声,“进来。”
房门被打开一条缝,钟离溪先伸进了一个脑袋。
钟离辞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跟做贼一样,快速从那条门缝里挤了进去,直奔钟离辞。
这会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她没了顾忌。
钟离辞拉住她的手,她就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她还主动粘上了他的胸膛。
经历了这么一段时间的交往,钟离辞的腿已经成为了他们独处时她的凳子。
钟离辞见她头发没完全干,“洗头发了?”
“嗯。”
“怎么不弄干再出来?”
“难擦。”
这里没有吹风机,头发又长,要弄干太难了。
反正现在不冷了,她就索性擦了个大概,让它自然干。
钟离辞将她放在旁边,找了块干帕子过来。然后重新将她抱到腿上,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着头发,“来找我有事?”
他给她擦头发也不是第一次了,钟离溪已经习惯,并且享受这样的时刻。
他这一问,她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换了个一边,和他面对面地坐在他腿上,严肃道:“哥哥,有个事我必须和说一下。”
钟离辞神色也配合地正了一下,“洗耳恭听。“
额。
“你下次不能再在公众场合亲我。”
钟离辞挑眉,“为。”
什么。
“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你也不能亲我。”
钟离溪这次学聪明了,赶紧将话里的漏洞补上,也截断了钟离辞的询问。
钟离辞盯着她看了两秒,“你害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不是,我怕他们会说你。”
钟离辞错愕,“我又不怕。”
“.......”钟离溪羞赧道,“还有我会不好意思,我脸皮薄。”
钟离辞沉默下来,片刻后,问:“你确定你是个这样的人?”
“......年纪大了,冲劲小了。”
钟离辞看着她的眼里多了一抹钦佩。
钟离溪将心虚掩藏起来,硬气道:“反正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不然那个主动的约定就取消。”
钟离辞眼底有诡异的光芒闪了一下,他也没和她纠缠这个问题,“行,听你的。以后我们就背地里做这些事。”
“......”
她要的好像就是这么个结果,可是听着怎么不对呢。
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既然达到目的了,那就不多想了。
这个姿势擦头发有点不方便,她坐了一会,又转成侧坐在他腿上。
无聊之余,她就趴在书案上,眼睛乱转,想看看有什么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钟离辞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道:“左边抽屉里有你喜欢看的话本子。”
“哦。”她立即拉开了右边的抽屉。
钟离辞:“......”
所以话本子她没看到,但她看到了两块很有意思的石头。
“咦。”她将石头拿了起来,“大哥,这是我画的吗?”
钟离辞也没否认,“嗯。”
“可是它们不是应该躺在河里吗?”
她有些诧异,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在别院那次给大家画的‘肖像画’。
“河里容不下他们。”
“......”钟离溪眼睛转了两圈,“大哥,你是特意把它们带回来的吗?”
钟离辞声音淡淡的,“顺手。”
钟离溪哽住,大哥真是个傲娇的人啊。
想着想着,她想起当时钟离悠好像也把她自己给带走了,那.......
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引起了钟离辞的注意,“笑什么?”
“最终二哥还是一个人。”
太惨了。
“......”
她的头发干的差不多时,她从他腿上蹦下来。
刚要走,腰上一只手横过来,又将她揽了回去。
她刚跌坐在他的腿上,钟离辞就埋头到了脖颈处,紧接着,锁骨处多了嘴唇的温度。
“大哥,你做什么?”
“做只能背地里做的事。”
“......”
湿热让皮肤变得有些刺痒,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放开她。
她快速捂住那里,“大哥,你怎么搞突然袭击啊,还白日宣淫。”
钟离辞面不改色,“哪条律法说了白日不能做这些,还有背地里是你刚刚答应的。”
“......”
卧槽,这忒么是强词夺理,强盗逻辑。
“那你怎么还嘬它,会有印子的。”
她赶紧又跟他讲了一下他这种做法的风险,强调以后这个暂时也不行,“大哥,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
钟离溪松了口气,“那你以后要记住,不可以再这样做了。”
钟离辞冷笑一声,拿开她的手,低头又在之前的地方袭击了一下。
钟离溪瞠目结舌。
钟离辞抬起头,“你这属于霸王条款,听懂了不代表要接受。”
“......”
“何况,这是我的权力。”
钟离溪哽住,前两天她为什么要跟他解说权力和义务。
嘴欠。
还霸王条款,这明明是他强词夺理好吗。
快要开饭的时候,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钟离溪趁着没人,还快速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交领的衣服,用来挡住那犯罪证据。
等她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她看了一眼钟离辞,很是佩服他永远都能这样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态。
她和钟离风岩夫妇打了招呼,赶紧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桌上,一家人边吃边聊天,气氛很温馨。
钟离风岩问了他们今日打猎的情况。
钟离辞给了一个高冷的回答,“还好。”
钟离泽主动接过重担,将今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听他们和张家的几个孩子相处的很好,钟离风岩很是欣慰。
他和张父交好,自然也是希望孩子们能将这份友情给延续下去。
看到钟离溪一直低着头扒饭,想起和雨觅云的想法,问道:“溪儿,今日玩的开心吗?”
突然被叫到名字,钟离溪动作一顿,实话实说,“开心。”
钟离辞正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她顺着鱼肉看过去,对上钟离辞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被看的心头一跳,赶紧收回视线。
她怎么感觉大哥那笑容有点危险。
钟离风岩听着也高兴起来,“开心就好,以后啊,你也可以多出去玩,让子川带着你,我和你娘也放心。”
钟离溪正要回好的,话到嘴边觉得这话好像有些奇怪,为什么是让张子川带她去?
钟离风岩还在继续,“子川这孩子,我和你娘看了,稳重,挺好的。”
这话题怎么就偏到张子川的身上了。
钟离风岩看起来心情很好,她也不好说什么煞风景的话,重点是他的话乍听有些怪,可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她扫了一圈,发现其他人都在看着她,神色各异。
她恍然大悟,靠,她老爹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下意识看向钟离辞,只见他神色依旧,见她看他,又给她夹了块鱼肉。
看着那块鱼肉,她表示压力很大。
好在,钟离风岩也只是提了这两句,随后便没再说这个话题。
吃完饭,钟离辞和钟离泽被钟离风岩留了下来说点公事。
钟离溪正准备走,被雨觅云叫住。
“溪儿,你陪娘走走吧。”
“......”
她怎么感觉不是那么好呢。
“好的。”
她走过去,主动挽住了她的胳膊,“娘想去哪儿走走?”
有几根头发粘到了脖子上,有点痒,她下意识就用手弄了一下,顺便扯了一下衣服的领口。
雨觅云声音温柔,“就去小花园那边走走......溪儿,你脖子怎么了?”
雨觅云的声音一下子就变了,指着那露出来的一点点红痕一脸担忧。
钟离溪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
艹!
吻痕。
条件反射地想要伸手去挡,雨觅云的脸色让她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的手。
她明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还是一脸不解地问,“怎么啦?”
雨觅云这一喊,还没走的众人都朝她看过来。
她低头状似要查看,雨觅云伸手也想看的更仔细些。
钟离溪心脏提了起来,脸上还不敢泄露丝毫情绪。
就在旁边的钟离悠友好地给出提示,“红了。”
钟离溪眼露迷茫,“红了?”
三个男人也过来了,钟离辞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是红了,小小的一块。”
钟离溪:“......”
两人快速交换了个眼神,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赞赏和钦佩。
钟离风岩关心道:“这怎么弄的?”
钟离溪脑子高速运转了三秒,“可能是天降祥瑞。”
众人:“......”
她越说越有灵感,“祸福相依,今天我们遇到了狼,否极泰来,这个可能是上天给的提示。”
众人目瞪口呆。
钟离辞嗤了一声,“你是真的去庙里开光了。”
“......”
钟离风岩忽略掉两人的胡说八道,“溪儿,你这是在哪伤着了吗?”
钟离泽看着她,想起自己上午酸爽了很久的手,惊诧发言,“你不会是......”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她。
钟离溪倒是心领神会,还给他补充解释,“那个草叫做什么霍麻草。”
“.......”
钟离泽无言,他是让她告诉他那草叫什么吗?
钟离风岩忙问:“怎么回事?”
钟离泽冷哼一声,“她啊,看到什么都想吃,胆子大的很。估计是今天在树林里碰到了那草,被蛰了。”
“......”钟离溪觉得这个锅不能自己一个人背,“那个是大哥告诉我可以吃的,不是我的错。”
钟离泽:“......”
钟离辞看了她一眼,没反驳。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怪异。
雨觅云忍不住了,再次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草,怎么还能被蛰呢?”
钟离泽对霍麻草也不大了解,不过那感觉他怕是能记一辈子。
“你问她自己。”
“......”钟离溪羞赧垂头,“那个霍麻草,碰到会特别痛,就像跟被毒蜂蛰了一样。不过,也没毒的,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钟离风岩和雨觅云都很惊讶,这世上还有这种草。
雨觅云更是不解,“那你怎么会去碰呢?”
钟离溪看向钟离辞,再次强调,“大哥说那个草能吃。”
夫妻俩将目光放到钟辞身上。
钟离辞淡淡对钟离溪道:“它是真的能吃。”
钟离溪:“......”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