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夫妇俩人回自己的院子后,兄妹四人还可以一起走一段。
走到一半,钟离悠凑近钟离溪,“阿姐,要去我那玩一会吗?”
钟离溪接收到她那别有深意的眼神,立马明白过来,这小丫头肯定又是从哪里淘到了稀奇古怪的话本或者是画本。
她还没说话,钟离泽就插话进来,“你们俩个,这么晚了,还玩什么?”
钟离悠笑得端庄,“女儿家玩的游戏,二哥也想参与吗?”
钟离泽,“......”
他将两人打量了一番,又看了钟离辞一眼,最后又将视线转回到她们身上,“你们不会是瞒着我和大哥做什么坏事吧?”
钟离悠,“......”
这个哥哥她可以要求父母退货吗?
钟离溪本来也不是很想去,抬眼对钟离悠道:“我今日不去了,昨晚没睡好,我想回去睡觉了。”
钟离悠视线在其他三个人身上分别扫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
各自回房,时辰已经不早了。
钟离溪还是没忍住诱惑吃了几块马蹄糕,吃完,青林帮她拆发髻,拆到一半,青林看着她右耳之后惊呼一声。
“小姐,你这怎么红了?”
钟离溪下意侧头照镜子,在青林的指示下看到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印。
就在青林要凑上去看时,她反应过来。
那是钟离辞今天弄的‘记号’。
可是明明就是很轻的一下。
艹,这身体是疤痕体质吗?
她赶紧一把捂住那暧昧的红印,一本正经地质疑,“可能是昨天晚上蚊子咬的。”
“蚊子?”青林有点懵,“冬天还有蚊子?”
“有规定冬天不能有蚊子吗?”
“......那倒没有。可是......”
“昨天晚上那蚊子叫了一夜,弄得我一夜都没睡好,唉。”
青林呆了一下,“那我去找点艾叶来给小姐熏熏房间?”
钟离溪犹豫一秒,“算了,怪麻烦的。”
青林有点担忧,“那要是今晚又有蚊子怎么办?”
“今晚不会有了。”
她过于肯定,让青林一下抓住了重点,“小姐怎么知道?”
“......”钟离溪脸不红气不喘,“那蚊子昨晚上被我打死了。”
青林大悟。
钟离溪洗漱完就躲床上去看话本子,看得昏昏欲睡之际,有敲门声响起。
她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谁找她。
她蹦跶着下床开门,见到钟离辞很是诧异,“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钟离辞手里拿着一卷轴,“来给你送这个。”
“这是什么?”
钟离辞进门,将房门给关上,然后把东西递给她,“打开看看。”
她接过打开,看到上面的画有些意外,“这是?”
画上画得是他们那日在屋顶看烟花,不过,好像不是她画的那幅,因为画工明显比她的好的不是一丁点。
钟离辞径直走向她放书画的地方,轻车熟路的将她画的那两幅给找了出来。
“你手里那幅归你,这两幅以后就归我了。”
“......”
钟离溪思维一下就活跃起来,这画是......传说中的定情信物。
心里闪过羞涩,“可是我画得没有哥哥画得好。”
不值钱的夸赞没被当回事,“我知道。”
“......”
钟离溪默了三秒,不满地控诉,“哥哥,你为什么不能容下我对画画的热情?”
钟离辞瞥她,“是你的手容不下好吗?”
“……”
想起鼓励式教育,钟离辞深吸一口气,又补充道:“再练习一段时日,你就能比我画得好了。”
她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钟离辞摸了摸她的头,注意到她不仅只穿着睡衣,还赤着脚,“怎么不穿鞋?”
说着,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她这是以前养成的习惯,房里点了炭火,铺了地毯,赤脚也不冷,刚刚听到敲门声,就光着脚蹦跶下来了。
她羞赧垂眸,“怕让哥哥久等。”
钟离辞嗤了一声,“隔着门你就知道是我?”
她回得飞快,“心有灵犀一点通。”
钟离辞知道她这话水分很足,眼里还是染上了一层笑意。
他拿过被子给她盖住脚,“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看着他要起身,钟离溪有点傻眼。
这人大半夜过来就是换两幅画?
她下意识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这就要走了?”
钟离辞停下动作,“不然呢?你不是昨晚没睡好,想要睡觉了吗?”
“......”
这话是她说的,但是听着怎么怪怪的呢。
钟离辞也没走,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对视了几秒。
钟离溪做了个深呼吸,“那哥哥还是快回去吧。”
钟离辞在床边坐了下来。
钟离溪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钟离辞眼里有了淡淡的笑意,“借口?”
“......”钟离溪控诉,“哥哥,你这么不解风情别人知道吗?”
钟离辞轻笑一声,“我要别人知道干什么?”
钟离溪哽住,说的好像有道理。
钟离辞上半身前倾,“再说,不解风情可不是这么用的。”
她又用错词了?
钟离辞手揽住她的腰,两人的脸差点贴在一起。
“不过,你既然都说我不解风情了,我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就是将这罪名给坐实了。”
温热的呼吸吐在了她的脸上,钟离溪脑子转的越来越慢。
三秒之后,她傻愣愣地吐出一句,“果然男人都很会找借口。”
钟离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弧度,“看来我更应该做点什么了。”
话音未落,唇就落在了钟离溪的唇上。
“......”
心跳停了一下,“我。”
还没同意呢。
钟离辞抽空打断她,呢喃了一句,“你嘴唇有点干燥,需要补水。”
钟离溪脑子瞬间宕机。
直到对方有技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有淡淡地碧落春的茶香侵入,她宕机的脑子才重新有了反应。
借口,借口,都是借口。
不同于以前的浅尝辄止,这个吻带有一定的侵略性,钟离辞在她口舌之中一阵扫荡,直到没有经验的她呼吸不过来时,才稍稍放开她。
钟离辞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看着她像上岸的鱼一般,嘴角眼角都有了笑意。
钟离溪缓了好一会,呼吸才重新变得顺畅,一抬眼,就撞进那双带着情欲的幽深眸子。
她的反射弧突然跑到了节点,她娇声控诉对方,“大哥,接吻是不能润唇的。”
搂着她的钟离辞静默了几秒,发出轻笑,“那我们再试试看,看它到底能不能。”
说着,吻又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这一次,钟离溪很快反应过来,用手将他推远了些。
钟离辞眼神里一半不解,一半不满。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眼睫毛垂了下来,羞涩地道出原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钟离辞挑了一下眉。
没等他说话,她又将他推远了一点,“今日的糖分超标了。”
钟离辞先是没听懂这个新鲜的说话,看她垂着眸脸越来越红,瞬间明白过来。
他反问,“这还限定时辰?”
钟离溪抬眼,“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更容易被抛弃。”
钟离辞眼睛微微眯起,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这又是从哪本话本子上看到的?”
钟离溪捂着额头摇头,“是大哥的言传身教,让我领悟了这人生哲理。”
“......”钟离辞似笑非笑,“你确定?”
钟离溪眼里闪过迷茫,显然不是那么确定,“大哥做生意不就是这样的吗?是我领悟错了。”
钟离辞太阳穴跳了几下,“你学得还真不错。”
钟离溪露出太好的笑容,“主要还是大哥优秀,名师出高徒嘛。”
钟离辞对她这个遣词造句的能力当真是佩服。
他看着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在我这里,你永远都不需要担心这些。”
“......”
钟离辞放开她,捏了一下她的脸,“好好休息吧,明日再来找你。”
“好嘞。”
钟离辞离开后,钟离溪摸着嘴唇想着之前的画面,突然傻笑一声,将自己惊醒。
她又拿着那幅画研究了半个小时,最后抱着画睡着了。
翌日钟离溪没跟钟离辞去落霞楼。
因为香草先钟离辞一步来了她这里,说是雨觅云来了两个闺中蜜友,打算打牌,但是缺个脚。
雨觅云找她凑个脚,她也不好拒绝,就跟着去了。
走到一半,遇到来找她的钟离辞。
香草先给他见了礼,“大少爷。”
见钟离辞看她,钟离溪马上解释,“大哥,娘让我去陪她打麻将,你去吗?”
钟离辞明白过来,“我就不去了,好好玩。”
两人眼神交流一番,钟离溪去了雨觅云那儿,钟离辞则返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午饭前,麻将才散场,吃完饭,陪着雨觅云到大门口将客人送走,正要回去,就看见远处有一妇人在看她。
雨觅云唤她,“溪儿。”
钟离溪的注意力在那妇人身上,没有听见。
“今日你也辛苦了,待会回房好好休息一下。”
钟离溪终于听见,收回视线,“哦,好嘞。”
“怎么啦?”雨觅云发现她的走神,顺着她刚刚看得方向看过去。
钟离溪心中一紧,抬头看去,对面的人不见了。
她快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挽住雨觅云的胳膊,“没什么,今日的确有些累了,娘,你打麻将怎么那么厉害,跟你打麻将,我觉得我脑子都不够用了。”
雨觅云没看见什么,也就没多想。
她被钟离溪的话逗笑,“你啊,这嘴是又抹蜜了?”
钟离溪挽着她往里走,“我对娘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大大的真话。”
雨觅云笑的眼角多了一丝皱纹。
钟离溪趁机回了一下头,那妇人又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的视线并未多做停留,从头到尾,神色未变丝毫。
送走雨觅云,她在前院转着圈消食,转到第四圈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还站在那个隐蔽的地方。
沉吟片刻,她走出家门。
走到旁边隐蔽的小巷,等了一会,那个妇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看着妇人,并不说话。
两人对视了一番,最终妇人耐不住性子先开了口。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怯懦和可怜,“溪儿。”
钟离溪看着眼前的女人,真心佩服她的恒心与毅力。
现实中的三顾茅庐啊。
哦,茅庐好像也不太准确。
“你特意来找我的?”
女人拽紧了手,看上去像是有点紧张,“过年了,我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
她这说话的艺术让钟离溪对她又多了几分钦佩。
她就和路人聊天一样,“还可以,刚刚吃完。”
女人没想到她真的会答,一时没反应过来。
钟离溪又道:“现在人看过了,你还不走吗?”
“.....”女人终于回过神来,大概是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面对她得逐客令,很快反应过来,“溪儿,既然你过的还可以,那能不能帮帮我们?”
钟离溪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次寒暄都省一节,直入主题了?
她直接堵住女人的话,“我没有钱。”
女人一噎,准备好的话被迫吞了回去。
过了片刻,她心境得到平复,道:“你爹他病的很重,若再没有钱看大夫,他就......”
说着,她的眼里有泪水无声掉落下来。
钟离溪看着她,有点替她惋惜,这演技放在现代,很大概率能在横店混出一席之地。
她真心发问,“我还以为你这次来是来向我报丧的。”
女人表情一僵,“......”
“我有些好奇,他在你嘴里病重了这么多次,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
不是她冷血无情,她是真的单纯的好奇。
听她说那个人的病,钟离溪感觉就跟百度看病一样,永远都是癌症晚期。
女人傻了一会,回过神来,斥责她,“溪儿,你怎么可以如此诅咒你爹?”
钟离溪心情毫无起伏,“这怎么成我诅咒他了,他病的很重,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女人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钟离溪又补充,“还有,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了,我姓钟离,和你们没有关系。”
今日若不是雨觅云在旁边,她根本就不会来见她。
雨觅云是个单纯善良的人,她不想让她见到这种丑陋的嘴脸。
“可是你流的是林家的血。”
钟离溪心中冷笑,那真是宿主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