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枪声在楚怀南耳中逐渐变的麻木起来,他的双臂也彻底的没有了任何知觉,脸上越苍白,身子也跟着摇摇晃晃。?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哼!”
一声暗哼从楚怀南抿着的口中传出,只见他身子摇晃的更加离开,腿弯处也渐渐软,眼看身子就要向后倒去。
可就在他快要倒下的一瞬间,他的身子突然又绷直,与此同时,一丝带着腥味的血液从他抿着的双唇中流出。
这种情况已经有三四次了,每当他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都会在舌头上狠狠的咬一口,这使得他不至于昏睡过去,但也让他舌头布满了伤口,如若不是一直抿着嘴唇,肯定要喷出不少血液。
“一定要坚持住,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
楚怀南一边开着枪,一边在心里暗暗默念,他现在完全靠着毅力来支撑自己,如果不是心中的信念他早就晕倒不起了。
此刻楚怀南看起来宛如一个血人一般,衣襟上,裤子上,甚至靴子上都沾满了血迹。本来他的左臂就已经被子弹贯穿,从始至终都在流血,而此刻他的腹部也在一直冒着血液,似乎比他手臂上的伤口还要严重。
腹部的伤是刚才那个耗子开枪打的,那一枪太过突然,纵使楚怀南反应比常人要快上很多,但也仅仅是避开了要害,还是被子弹打中。
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脑袋也越来越昏沉,似乎随时都有昏睡过去的可能。
事实上楚怀南此刻的伤情极重,先不说身体被人打了两枪,就说流出这么血液也是极为恐怖的。他受伤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这之间伤口一直都在流血,这要是换做旁人,恐怖早就失血而亡。
而楚怀南得益于天赋传承的改造,身体机能异于常人,其恢复能力更是恐怖,但即使是这样,此刻的楚怀南也面临着极大的危险。天赋传承也只是将他改造的比常人更强一些而已,并没有把他改造成神。
“集中火力猛攻,他快不行了。”
站在第三层大洞旁边的威哥大喊了一句,他已经感觉到下面的火力不像刚开始那样密集,想来那人已是坚持不住。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心存佩服,这个半个多小时的枪战,也让他疲惫不已,开枪看似简单,但这东西是有后坐力的,此刻他都觉得双手麻,更可况下面那人从始至终就没停过。
其他人也现了下面的异常,一个个玩了命似的开枪打去,事实上他们此刻已经没有多少子弹,成败也就在此一举,如果能将下面那人打死,并将东西抢回来,那便皆大欢喜,反之,他们极有可能会受到家法的惩治。
“咳!”
一口血沫从楚怀南口中喷出,身子也不禁退后几步,此刻上面密集的火力让他不敢抬头,只好将身子退到走廊的墙边。
无尽的睡意不断的袭击着楚怀南的大脑,眼皮也越来越重,双手中的枪支掉了都没感觉到,靠在墙壁上的身子也缓缓的向下滑落,这一刻他真的已经快不行了。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楚怀南靠做在墙上,一股沮丧不断的在他脑海中放肆,接着便是一种绝望的心思在他心中慢慢升起,到了这个时候,纵使是他这个偏执狂也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死吧,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呵呵。”
楚怀南即将要合上的双眼突然睁开,他虽然已经绝望了,但骨子中的那份狂性却是丝毫没变。
只见他撑着墙壁,缓缓的站起身子,晃晃悠悠的向之前那个装满手雷的箱子走去。他此刻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拉着上面的人同归于尽,而能做到这一点的,无疑就是这箱子手雷了。
楚怀南先将那个大箱子推到大洞旁边的不远处,随后从中拿出一颗手雷,转身又将旅行包和密码箱绑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向之前那个武器库走去。
“冲进去,他已经不行了,快冲。”
就在这时,上面的威哥大喊了一声,随后带头从大洞跳了下去。而他身边的众人也不迟疑,纷纷跳了下来,不大工夫就有四十多人跳到第四层。
“大家小心,他手上还有武器。”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走廊,威哥回头嘱咐了众人一句。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远处飞了过来,直直的落到那个装满手雷的箱子当中。
威哥早就做好了对方要顽固抵抗的心思,但他还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玩命。
“是手雷,快跑!”
威哥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接着就听一声爆炸声响起。而趁着这个功夫,楚怀南已经爬进了污水管当中。
“轰!轰!”
惊天的爆炸响起,整个地下基地剧烈摇晃,一团庞大的火光从第四层一举冲出地面,最后化成一道散着火光的烟雾消失在半空当中。
满满一箱子的手雷,其爆炸所引的能量是无穷的,只见整个地下基地不断坍塌,火光冲天,狼烟四起,犹如人间地狱一般恐怖至极,而上方厂房那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凹下去一大块,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巨大的爆炸波及很远,即使是海边的刘全等人也感到一股热浪袭来。
众人纷纷向爆炸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正升起一朵巨大的火云,而看其方位,正是地下基地的方向。
此刻众人虽然心思不同,但都被眼前的惊天爆炸惊呆了,这种爆炸绝对是毁灭性的,从那巨大的火云就可以看出,没有几百斤的炸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效果。
“恐怕地下基地是完了。”
刘全满目阴沉,他也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他死了吗?”
南宫月愣愣的看着远处,一个念头从她脑海缓缓升起,同时在她的心中突然泛起一股难以言及的疼痛,就好像针扎一样,让她的心脏一阵阵痉挛。
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疼过。
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滴落,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也许不重要了,她只知道,这一刻她的心就像碎了一般。
“楚怀南!”
一声嘶哑的叫声在夜空中传出老远,犹如杜鹃啼血,惹人生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