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饺子,嘴里还不忘嘟囔。“这对象没的不亏,我生下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吃这么丰盛的饭菜。”
苏母心里对老大的那点同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她一筷子打在苏学国的头上:“你就这点出息!”
苏晓扯了扯苏母的袖子。“妈,你就让大哥好好吃顿饭吧,他待会还有得愁呢。”
苏晓一语成谶。一顿饭吃完。苏学国一想到要去谭木匠那里,浓密的眉毛挤成八字,愁容又露了出来。苏晓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了。她劝苏学国:“大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种事,早点解释清楚,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苏学国觉得小妹说的对。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小妹一起出门了。快到谭木匠家的时候,苏学国转头跟苏晓说道。“小妹,待会你敲门。”
“为什么?”
苏学国的眉毛又撇成八字:“我不敢。”
苏晓:......苏晓他们到了谭家门口才发现。谭木匠家的门,压根没关。苏晓和苏学国对视一眼,走了进去。谭木匠正坐在堂屋里的椅子上,一副早就预料到苏晓他们会来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
谭木匠说道。王春丽果然已经先一步把这件事跟谭木匠说了。谭木匠又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学国磕巴道:“王春丽不是告诉您了吗?”
“我想听你们的说法。”
苏学国本来就不善言辞。这种时刻,他更是紧张地说不出话。苏学国戳了戳苏晓的后背,小声道:“小妹,你来说。”
谭木匠面无表情,苏晓拿不准他是什么态度。但既然谭木匠问了。苏晓便将上午发生的事,如实地讲了一遍。这个过程中,苏晓没有夸大任何一句话,也没有暗戳戳的说王春丽的坏话。就跟被王家赤裸裸嫌弃的人不是她一样。谭木匠看向苏晓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赏。“谭师傅,我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谭师傅悠悠地开口:“你这说的,跟春丽说的可不太一样,你有没有要解释的?”
苏晓无奈:“我只能说我们苏家问心无愧,我苏晓也决不会做占未来嫂子便宜的事。”
谭师傅听完苏晓的话,笑了笑,没有说话。苏晓看到谭师傅这反应,心就已经凉了半截。苏学国的心也是彻底跌落了谷底。也是,谭师傅可是王春丽的舅舅。比起自己这个刚收的徒弟。他当然是向着王家的。苏学国缓缓跪在地上。“师父,虽然咱们师徒缘分很短,但是这段时间我在您这学到的东西,足够受用我终身。”
“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的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大哥。”
苏晓看着大哥这样,心里难受。她想将苏学国扶起来,但苏学国执意要给谭木匠磕头。谭木匠看着苏学国的这一举动,眼皮一掀。“你这是干啥呢?拜死人?咒我死?”
苏学国的脸一下子涨红:“我不是那个意思......”谭木匠这才哼了一声:“苏学国,你好歹是个男人,怎么跟个娘们一样爱瞎想。”
“我说了不要你这个徒弟了吗?你就急着要跑了。”
苏晓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谭木匠的意思。这个谭木匠。说话怎么就这么爱大喘气呢?苏学国高兴地说不出来话。苏晓替大哥问道:“那王春丽那边?”
谭木匠一脸不屑:“我要收谁做徒弟,还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里屋的门发出响动。苏晓视线望过去,王春丽气冲冲的拉开门。“舅你怎么说话的,刚才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苏学国要是不来求我,跟我们王家道歉,你就不认他那个徒弟了。”
谭木匠眼皮都没抬一下:“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王春丽气得直跺脚。王春丽旁边的王母看不下去了。尖着嗓子说道:“谭高寒,你可是春丽她舅!”
“表的。”
谭木匠纠正。苏晓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春丽瞪了苏晓一眼。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哭着跑开。王母心疼闺女,指着谭木匠:“谭高寒,你可别忘了,你以后老了,还指望着春丽和春生养老呢!”
王母的这句话,谭木匠早就听腻了。王家每次来找他借钱,说的都是这句话。不还钱的时候,说的也是这句话。一些小钱,谭木匠也看不上。给王家用了也就用了。没想到,他倒是养大了王家的胃口。让他们以为,自己还真指望王家养老。“苏晓。”
谭木匠冲苏晓说道。苏晓立刻回答:“怎么了?”
谭木匠道:“我收你做干闺女,以后我的东西都留给你,你愿意给我养老不?”
苏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在这安安静静的看热闹,结果热闹落到了自己头上。“为什么是我?”
苏晓不明白。苏学国也赶忙开口:“师父,我愿意给你养老。”
谭木匠嫌弃的看了苏学国一眼:“不要你,我嫌笨。”
谭木匠将眼神落在了苏晓身上:“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苏晓注意到王母紧张的指尖都泛白了。他们王家人刚才在苏家耀武扬威,不就仗着身后有谭木匠吗。她倒是要看看。没了谭木匠,王家还怎么威胁她大哥。苏晓几乎是想了一瞬,就立刻点头。“谭师傅,我愿意。”
谭木匠是大哥的师父。他以后要是没人养老,这活本来也该她们苏家来干。谭师傅满意的点头:“行,咱们也不整那些虚的了,以后你就是我干闺女了。”
“嫂子,现在我有干闺女给我养老,这事你们王家就不用操心了。”
苏学国站出来表忠心:“师父,还有我。”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以后我也要给你养老!”
王母怎么也想不到。王家拿捏谭木匠的依仗,就这样没了。她气得嘴唇发抖,指着谭木匠骂道。“好你个谭高寒,我们家这些年真是白照顾你了。白眼狼,你不会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