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休息的地方跟叶家人不在一处。他一个人坐在树下,身旁放着一个空碗,看样子已经吃过饭了,正将脑袋枕在手臂上,靠在树干上假寐。苏晓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准备将东西放在叶辰旁边就离开。没想到苏晓才刚靠近叶辰,叶辰的眼睛就唰的一下睁开,盯住苏晓。苏晓没想到叶辰会突然睁眼,叶辰也没想到过来的人是苏晓。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苏晓率先反应过来,将包里油纸包递到叶辰面前:“我妈做的肉夹馍,给你的。”
这肉夹馍仍旧是苏晓从熟食区拿的,她哪会做这些东西。但按照叶辰这个寡言少语的性子,不可能跑到苏母面前去说些什么。所以这东西怎么来的,随苏晓怎么编都行。叶辰的视线落在了苏晓拿着油纸包的手上。苏晓的手指跟水葱一样,细长白皙,指尖还粉粉嫩嫩的。这样的手,干一点活都能让人心疼。苏晓见叶辰盯着油纸包发呆,心想这人是饿疯了?“叶辰?”
苏晓又叫了一声叶辰的名字。她的声音娇俏软糯,是只有叫自己名字的时候是这样,还是也这样叫别人?叶辰猛的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自己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用,你自己留着吃。”
叶辰的声音莫名有些沙哑。苏晓叹了一口气:“你看你身体虚的说话都哑了,就别拒绝了。而且这是还你上次送鱼给我的情,不是什么别的。”
还上次的情?叶辰的脸色更难看了两分。他接过油纸包,僵硬的说了一句:“谢谢。”
苏晓点了点头,见叶辰脸色不好,也没有多说,继续朝家的方向回去了。说实在的,有些时候,她真觉得叶辰这个人怪怪的。明明是个热心的好同志,怎么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老一副脸色不好的样子。搞不懂。不过跟自己也没关系,她也不需要搞懂。倒是叶辰,坐在原地,手指不停的在油纸包上摩挲。所以,她送自己东西,是为了还自己的情?昨天在叶家替自己说话,也是这个原因?叶辰的嘴角噙着一丝凉笑。也是,他这样的人,谁也不想跟他沾上关系的。......下午没事做,苏晓先从空间里抓了点粮食出来喂鸡,然后又找了几本书来看。这个年代的孩子上学时间全凭大人的心意。苏晓上学早,九岁上小学,十六岁初中毕业,学习成绩还不错。而苏晓的五哥苏学友,则是十岁开始上小学。苏学友为什么比苏晓上学晚了一年?具体原因,是因为苏母怕女儿身体不好被欺负,特意让苏学友等了妹妹一年,一起去上学。只可惜,苏晓的身子一年比一年虚弱。公社的唯一一所高中在镇上,需要住校。苏母不放心苏晓,便没让她读了。后来苏晓就一直在家里养身体,一养就是两年。重生之前。苏晓每日躺在病床上,听着隔壁床的那些病人谈大学,谈毕业之后的发展。她当时就在心里羡慕,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太差。她去镇上读了高中,是不是她也能考上大学,成为大学生?她是喜欢读书的。卧病在床那些年,五哥给她搜罗了不少的书,她翻了又翻,书都翻烂了好多本。如今好不容易重生,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参加高考,成为大学生。至于高考只有高中生才能参加......苏晓隐约记得上一世高考之前,镇上的高中为了给那些初中毕业的人机会,组织过入学考试。只要通过了那场考试,就能以高中生的身份参加高考。因此,苏晓得抓紧时间看书学习,为那场入学考试做好准备。苏晓在屋子里看了一个下午的书,估摸着爸妈快要回来了,赶忙将书收起来。然后又在家里等了好一会,苏父苏母他们还没有回来。就在苏晓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苏母就领着大房的其他人就哗啦啦的回来了。“妈,今天怎么这么晚?”
苏晓上前去接过苏母的草帽,然后将碗里晾好的开水递给苏母。苏母接过水碗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然后才神采奕奕的开口:“说出来你都不信,知青点那边出大事了。”
苏晓来了兴趣:“该不会跟苏千雪还有刘知青有关系吧?”
苏母诧异的看了苏晓一眼:“我闺女就是聪明,让你给猜对了。”
苏母他们下工的时候,刚路过知青点,就看到苏千雪她妈带着几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走过来。除了公社的那些个领导,一般人谁穿中山装啊。苏千雪她妈还真去公社举报刘知青耍流氓了?说到这里,苏母看着女儿:“闺女你猜,后来怎么了?”
苏晓配合的发问:“后来怎么了?”
苏母幸灾乐祸道:“王春凤想用公社的人逼刘知青把苏千雪给娶了,谁知道人家公社领导认识刘知青,反过来把王春凤给骂了一通。说她戏耍公社领导,要抓她去蹲篱笆子。”
“最后还是大队长求情,公社和刘知青才没有继续追究。不过出了这事,连带着咱们大队也被公社批评了。大队长气得要死,不仅扣了二房十天的公分,还罚了他们三块钱充公。”
十个公分折算下来是四毛钱,三块钱快抵得上王春凤在地里卯足劲干十天了。苏晓想到当时的场景,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那苏千雪她妈当时肯定气得脸都黑了。”
苏母的脸色有些不好。苏晓朝大哥看了一眼,示意怎么了。谁知道苏学国也气呼呼的:“苏千雪她妈忒坏了,虽然以前就知道她坏,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坏。”
“她自己算计刘知青不成,居然还往小妹你身上泼脏水。说要不是因为你当初给她出馊主意,她才不会这样做。”
苏晓也有些无语,这苏家二房还是一如既往的极品。不管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只要往别人头上推就行了。苏晓给大哥还有苏母顺气:“行了,别生气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怎么说我们管不着。至于二房做的这些缺德事,以后总会有报应的。”
苏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要但是只有这一件事,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