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福晋兆佳氏听说钱嘉美来了,当即说道:“不见!”
下人到门口回禀钱嘉美,说十三爷不愿见。
“我要见的是十三福晋。”钱嘉美解释。
“那我们福晋更不会见您了,格格回去吧!”下人的语气很不友好。
“你没有转告十三福晋,我是来帮十三爷瞧病的吗?”钱嘉美问。
“福晋说,十三爷自有太医负责,用不着别人家的格格多管闲事。格格还是管好自己的名声吧!”下人的神态十分明显地传达着十三福晋的排斥。
钱嘉美转头对李卫说道:“今日我必须见到十三福晋和十三爷。你可有办法?”
李卫为难地摇摇头:“不能硬闯私宅啊。更何况这是贝子的府邸。”
钱嘉美早有准备。
德妃曾经给过她一块玉佩,这玉佩在皇宫都可以畅通无阻,难道在这贝子府不能?
她拿出玉佩,举在手上说道:“我代表德妃娘娘来看望十三福晋与十三爷。”
下人瞅着那雕刻着凤凰图案的皇家玉佩,不敢怠慢,前去禀报十三福晋。
十三福晋心想,德妃与十三爷的生母关系非常好,对十三爷也十分照顾,因此十三爷十分敬重德妃。
自己拒绝德妃的好意很不好。
她这才领着她生养的两儿两女及几个丫鬟出来。
她个头不高、身体发福,每个细胞都透着保卫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敌意。
李卫瞅着不对劲,小声对钱嘉美说:“格格,如果这次实在进不去,就等四爷回来再说吧。”
“只怕来不及了。”钱嘉美说着对十三福晋施礼,“十三福晋。德妃记挂十三爷,特让我来给十三爷瞧病。”
那十三福晋鼻子哼笑了一声:“你为了能见到十三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竟然连你的娘娘都动用了。”
“可否给十三爷瞧病了?”钱嘉美不想跟她争辩,反问。
“有德妃娘娘的命令,我自然不敢违抗。但是钱格格,你必须记住你的身份,别吃着碗里的,还瞅着锅里的,到时候除了把自己的名声弄得更臭之外,你什么也得不到!”十三福晋警告。
“烦请十三福晋带路。”钱嘉美懒得跟她斗嘴。
“世界上真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十三福晋嘀咕一句。
李卫看不下去,问道:“难道钱格格为十三爷治病,是坏心不成?”
“就怕她治病为假,急不可耐相见我家阿玛才是真!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她一个小小的格格能做什么?!”十三福晋的女儿帮着对怂。
李卫很生气,当即劝钱嘉美:“格格,他们这么不理解,您何必来此受辱!”
“废话少说,治病要紧!”钱嘉美想要给人治病,历来不在乎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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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爷虚弱地躺在暖房里,虽然炕上烧得很热,他还是感觉冷,盖了很厚的被子。
骨瘦如柴的他与往日完全不同,面色苍白,嘴唇焦干。
他看见钱嘉美到来,哪好意思躺着,想坐起来。
“十三爷躺着别动。”钱嘉美说道,“我现在只是一名医师。”
十三爷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这种状态让钱嘉美看了去,内心很是难过,但是也无可奈何。
钱嘉美瞅瞅房间,只见门窗紧闭,满是炭烧味,还透着肌肉的腐臭,立即吩咐:“请开窗透气。”
“那哪行,会冻坏十三爷的。”十三福晋不肯。
“若要我治好十三爷的病,就听我的!”钱嘉美坚持。
十三福晋不满意钱嘉美这说话的口气,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福晋,钱嘉美只不过一个格格,心理上接受不了这么一个身份的人跟自己说话,用生气的眼神瞅十三爷,没好气地问道:“这个家到底谁做主?!祥哥,您害冷不是吗?”
“开窗吧。”十三爷虚弱地说道。
十三福晋这才气嘟嘟地让下人把门窗开了。
钱嘉美给十三爷诊脉,他的脉搏已经十分紊乱,明显已经病入膏肓,再不对症下药,真可能撑不下去了。
李卫帮着钱嘉美打开四爷的裤腿,十三福晋赶紧让孩子们出去,怕他们看见受不了。
那条腿已经没有一块好肉,长满了白泡,有些泡破后生疮,流着稀脓水。
十三福晋怕钱嘉美说自己没照顾好十三爷,解释道:“其实我每日给十三爷清洗的。可每天都是这样,而且越来越严重。”
钱嘉美确定十三爷得的是骨结核,说道:“病毒在骨内,十三福晋清洗表皮没有用。”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清洗岂不是更糟糕?”十三福晋反驳。
钱嘉美没理会她的针锋相对,问:“太医开的药方可在?”
十三福晋很不情愿地把药方递给钱嘉美。
“庸医误病!”钱嘉美看后明白了为何十三爷总不见好。
太医开的就是普通的治疗皮肤病的药!
这能起什么作用?
而且因为太医拖延了最佳治疗时间,结核病毒已经深入十三爷的骨髓并导致骨头坏死!
现在必须实施手术,清除死骨、结核肉芽肿以及结核脓液,然后进行骨骼稳定性重建。
“你敢说太医是庸医?你是什么东西,如此大的口气!”十三福晋最近因为十三爷病成这样,心情很不好,又因为对钱嘉美有成见,只想跟她吵架。
钱嘉美懒得搭理她,对十三爷说道:“目前用药物已经无法治愈你的腿疾,除非手术切除坏死的骨头,是否愿意?”
十三爷相信钱嘉美的医术,点点头:“一切听你的。”
“祥哥,凭什么听她的?骨头切除了,那你以后如何行走?莫要因为她而让你连自己的骨头都不要了!”十三福晋认为十三爷鬼迷心窍,强烈反对。
“我们应该相信钱格格,她的医术我很清楚。”十三爷坚持。
他日日疼痛,早就恨不得切了那令人痛不欲生的骨头。
“祥哥信她,我可不信她。祥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难道真是那句话,家花不如野花香?”
十三爷听十三福晋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还这么难听,气得脸色发青,但是没有力气跟她争辩。
钱嘉美看不下去,严肃地说道:“十三福晋,你说这话便是侮辱十三爷和四爷。他俩都是最光明磊落之人。若十三福晋误会了什么,便想想四爷,他能容忍此事吗?若我真做了对不住他的事,我还能来见十三爷?我是来治病救人的,十三福晋请与十三爷商量好,若愿意配合我的治疗,十三爷或许有救。否则,就算十三福晋想猜疑十三爷的为人,也只能夜夜追忆了!”
“你!”十三福晋就像被她扇了几耳光,却无话可对。
钱嘉美开了一个药方留在桌上:“请按照这药方用药。”然后转身离去。
十三福晋瞅着十三爷生气的眼神,感觉自己之前的确是脑子蒙了猪油,道歉:“对不起,祥哥。”
“我是死是活,便在你一念之间,你来做决定吧。反正我活着很累,只想快点死去!”十三爷有气无力地说道。
十三福晋赶紧拍打自己的嘴:“对不起,祥哥,我......我......”
“别说了,这家还有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从来就没属于过别人!”十三爷说完,疲惫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