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郁都华林。
南市寸土寸金的别墅区,在这里的住户个顶个的背景强硬,不是上流社会的人还踏不进这片高奢地盘。
此刻,郁都华林里处于中心位,采光最好,面积最大的房子里,正在上演着惊心动魄的场景。
“啪。”穿着睡衣,脸蛋纯净,看起来不含杂质的女人,此刻怒火中烧,抬手就把桌子上的花瓶往地上一摔,霎那间,精美古董花瓶在地上四分五裂。
保姆何妈在旁边大气都不敢一喘,这样的场面这几个月来上演了不少次。
在她看来少爷无疑是爱韩小姐的,但是他的爱却又让热爱自由的韩小姐受不了,所以矛盾屡屡爆发。
但是这只是她的猜测,她不知道这两位祖宗以前都发生了什么。
“章白易!我受够了!”韩依依愤怒地盯着眼前沉默冷傲的男人,情绪一瞬间全部爆发。
半个月以来,章白易就把她留在这幢别墅里,就像是养金丝雀一般,把她困在这精美的牢笼里。
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明明以前是那么好,何至于到此地步。
“我的事情我能自己决定,你不能干涉我的决定,别让我讨厌你!”韩依依怒气冲冲。
如果说以前的韩依依爱章白易,那现在的韩依依把这些爱都转化为了怨。
如果被限制自由,是个人都忍受不了。
相比章白易,倒是沉稳许多,不过周身的戾气却是越发重了。
“韩依依,讨厌我?”章白易眸色一深,眼神紧紧地盯着韩依依,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我和你说过,你别妄想离开我。”
“章白易,你不觉得你太过于自私了么?你这算是囚禁!!我要去学校!!”韩依依眼神中带着怒气。
“学校帮你请过一段假期了,作业家里可以做,韩依依,你别忘了,韩家现在靠着谁在支撑着。”章白易说完,自己的心情反倒愈发差了,“你自己想明白跟我闹的后果。”
韩依依垂眸,这段日子她的每次吵架最后都因为这句话而落于下风。
她是没有底气拿韩氏集团开玩笑。
章白易见韩依依垂着头,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不想吵架的。
吵过架,一时半会,他也待不下去了,于是大步流星朝着门口走去。
不一会儿,门外跑车的声音飞驰而去。
何妈松了一口气,又如同往常一样,往往动手的都是韩依依,而少爷表面上狠戾,但对韩小姐还是收敛着几分,每次放了狠话之后总会先行离去。
韩依依跌坐在沙发上,手无力地撑着沙发,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韩小姐,少爷他其实他很在乎你。”何妈劝着,为章白易说着好话。
韩依依知道何妈是章家的人,虽然说和她没什么关系,但也忍不住迁怒,“在乎我?他这根本就是占有欲,有限制自由的在乎吗??”
何妈叹气,不再开口。
韩依依觉得这一切仿佛置身梦里,一夕之间,她身上的担子变得很重很重。
曾经骄傲的依依公主,好像也不复存在了。
她跌坐在沙发上,仿佛失去了力气。
于妈在前段日子就被章白易批了家回老家去了,而从章家来照顾的何妈,对这些一知半解,只知道章白易对待韩依依的占有欲很强烈。
其实说罢了也是因为太爱了。
怕放手就会失去。
……
章白易猛踩油门,跑车在城市道路中飞驰。
没有敢靠近这辆车,光是车本身价值就让人退避三舍,更何况还挂着张狂的车牌,就能看出其主人显赫的背景。
车最后停在了南大门口。
章白易下车,心里烦躁得不行,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的烟圈里,章白易的视线渐渐模糊。
烟雾进了眼睛,酸涩得不行。
“章白易?”一道试探性地声音响起。
章白易没什么表情,冷淡地抬眸看去。
来人正是韩依依的室友——宋孟宁。
见她还站在原地,没有走的打算,章白易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有事?”
“我想问下韩依依来学校了吗?”宋孟宁从暑假的某一天就跟韩依依失去了联系,没想到来学校之后,也没看见她。
见章白易没说话,这让她心里更着急了,紧张地问道,“她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过段日子会回来。”男人的语气依旧冷淡,浑身充斥着不耐,宋孟宁感觉他的情绪似乎又变差了一些。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宋孟宁走后,章白易又抽了几根烟,吹够冷风后,这才上了车,缓缓朝着郁都华林开去。
车停在楼下,章白易并没有开进车库,而是坐在车里,看着她的房间,跟以往一样,依旧开着灯。
他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不欢而散了,也记不清是第几个晚上坐在楼下的车里,静看着那房间了。
这几个月,商场上风波涌动,末流的企业被打压得岌岌可危,韩家企业之前就在破产风波里,现在他也算是稳住了。
漆黑的夜晚,昏黄暗淡的灯光打在章白易的脸上,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他们之间就不能像过去那样了吗?
从她那次提分手之前,他们的相处都很欢快,小打小闹,过得也算乐趣。
可是逐渐地,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欲望,而韩依依却开始逐渐远离他。
她好像有点害怕自己对她的过于狂热。
章白易知道其实更早之前,他就对韩依依产生了占有欲,他隐藏自己的控制欲,把阴暗面都藏了起来。
这份爱从小时候就埋藏在心底,他知道自己如果很钟爱于一件事情,他就会一直钟爱。
爱韩依依这件事情,他想他这辈子是栽进去了。
他真的不能失去她。
也许他有病,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看到她待在家里乖乖等着,这种感觉又让他觉得幸福。
现实却是她对他的笑脸越来越少,也没有了以前的活力,他的心很痛。
他在挣扎,是该把她抓在手中还是任其自由飞翔呢。
他不舍得,却又心疼。
渴望自由的玫瑰,怎么可能会停留驻足在一个地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不会放手。
这辈子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