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尘土将北野的车队,腰以下的部位全变成了黄色,不论是马车,还是风尘仆仆的人。
当然纨绔子弟们不会和武林盟的家伙们,争夺当先迎接的位置,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吟诗的声音变大了,某某当上抚远大将军的内参,此起彼伏的奉承声,掺杂在故作清高的诗句里。
摆酷的和装高深的顿时后悔起来。无声的时代已经结束,低音炮,五点一,都有些过时了,不是吗?
邪花男子前前后后的寻找,没有见到剑一的影子。
北野御情走出车厢,一身中性的儒袍打扮。
“嗯,手白如玉,比起大氅里的隔云公主,皮肤却是输了一分。”当上将军内参的官宦子弟,评价道。
“身材有相当突出的地方。”全身都突出,肥得一直卡在轿子里,起不来身的富商子弟摇头晃脑:“但是,丰乳肥臀已经过时,娇小玲珑才是我辈追求的新道路啊。”
其他的公子哥们也看到了北野御情不施粉黛的面庞,然后66续续回头,看向邪花男子的方向。
“该死的,没有考虑这些家伙的品位。”邪花男子感觉到这些白痴富二代失望的眼神,手心里白光暗动,他们的目光侮辱到了邪花男子心中的女神。
不知道御情说了些什么,她微笑着和武林盟的老家伙们客套了半天,又是鞭炮噼啪之后,迎接的队伍开始缓缓向扬州城移动。
无论北野御情的美丽到底是不是天下第一,公子哥们的面子却肯定是天下第一。
一群人打算上前堵下队伍。
就在这个时候,北野御情回头往车里说了句什么,一只大手伸出车门外,伸出大拇指,御情娇笑,拍开那只手。
这一笑,没了儒家的礼教,这一笑,没了道家的无欲,这一笑,扬州城外春光焕。
公子哥们的队伍,彻底停了下来,前后追尾,酒杯落地。
只有邪花男子,心中杀机冲天,他的注意力在那只手上,剑一的手上。
控制住,控制住,在扬州,我只是一个西域商人,邪花男子平复好心中的嫉妒之火,御情和扬州武林盟的人已经走远。
周围全是呆傻一片的公子哥。
“那感觉,那感觉,大姐!”将军内参官宦子弟们的老大竟然有哭泣的趋势,北野御情温柔大方的笑容,让他想起了自己最心仪的表姐……她死在了杨广的浴池里。
“不,姑姑,姑姑……”胖子少爷,不知想起了什么,估计和古墓派没多大联系。
安静了片刻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御情美人呢?御情美人走了?”
然后,就像马拉松比赛起跑时的混乱场面,各家公子,再也不顾一起翻牌一起抬妞的情意,争先恐后的向扬州城冲去,仿佛御情就在城门口站着,先到先得。
邪花男子一拳轰在身边的柳树上:“这些混蛋,……不过,也好……呵呵呵”
柳树断入江水中,一个暗漩,径直吞没了整个树干。
再沿着长江往上游走,让我们看看今天的大隋有多少有趣的地方,越过一个山脉,在一个很像四象极地,但比它小很多的盆地里,炎黄墓小山般的封堆下,还要在往下,地底枯海的彼岸。
赵仇抚摸着妖刀刀身,有些温暖的皮肤,将整个地下广场,妖族的地下世界游览了一遍。
没有想象的居民区,融化和坍塌,一万年来的地质运动,已经将其他的痕迹全部掩埋,只有一个地方,依稀有带窗户的小房间,露在岩层外。
比冤魂记忆里的地盘,小了九成。
值得庆幸的是,不用再浪费时间去搜索,不爽的是,那副该死的雷獠牙面具,踪影全无!
赵仇妖刀含怒挥出,将反映妖族普通居民生活的最后一件小房子遗迹,砍成了灰。
“那个年轻人……在干嘛?”白茸紫倒栽在斜坡上,白皙的大腿,露出裙外,挂在枯海的斜坡上。
赵仇毁掉小屋的声音,通过地下空间挥荡,还是吵醒了昏迷的大隋皇后。
支撑起身体,白茸紫调转姿势,将诱惑过一代君王的美腿,藏起。
她白茸紫就算死后,也不能让人看到狼狈像。
艰难的转身后,白茸紫躺下等死……然后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抬起右手,刚刚转身时没有现,右手竟然回复如初,又长了回来!
再看看左手,天剑碎片最后一丝光芒,没入手心,彻底融化,被白茸紫的身体吸收。
“呵呵呵……”白茸紫掩嘴娇笑,丹田里的内力饱满磅礴,自己竟然在和妖刀的不断对抗中,得到天剑的认可,同仇敌忾,剑人合一!
虽然只是一块天剑碎片而已,但是功力大涨是肯定的。
劫后余生,还有意外收获,容不得皇后的身份作祟,压抑已久的情绪释放出来,混合着天剑剑气,激起满是黄沙的枯海海底,一阵小型沙尘暴。
泄之后,白茸紫迅的移动离开,她能听到赵仇的刀声,赵仇也能感应到她的动静,虽然得到了一部分天剑的力量,白茸紫自付还是对抗不了整把妖刀的威力。
在跑动中,白茸紫又得到了新的惊喜,身体里隐隐约约,有数道感应,连接到天南地北。
“天剑!是天剑其他部分的感应!”白茸紫美目留下眼泪,上天在最后终于给了苦命女子,一次幸运,她要做的事,不用妖刀,天剑也能达成,不,应该说更高一级的天剑比妖刀更加合适!
停下身形,白茸紫重新已经来到广场的一角,确定没有惊动赵仇,皇后娘娘,盘腿打坐细心体会。
果然天剑的感应分别,连接到遥远的地方,在炎黄墓外,东南西北,似乎整个大隋都有。
白茸紫笑了,身为皇后的她大隋就是自家花园,东西在自家花园,不算麻烦。
而且,给白茸紫更大惊喜的是,有一股感应,就在这里!
就在炎黄墓下,甚至就在枯海的这边,就在妖族广场附近!
赵仇把妖族遗迹小屋,砍成豆腐渣后,才意识到,这小屋说不定还是他的祖居呢。
祭司氏族也曾经定居在这里,人们都是这样,战争破坏,泄完毕后,才会有思古之幽情冒出。
看来,什么炎黄大战蚩尤,统统是后世人胡诌的故事,赵仇对头顶上的炎黄墓,再度升起了莫大的兴趣。
赵仇提起妖刀,往一个方向走去:“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儿。”
片刻之后,赵仇站到了骨雕凹槽的底下,来到这里,下体便隐隐作痛。
赵仇举起妖刀,一连喂了妖刀十来个冤魂,妖刀**刀身,像健美运动员的肱二头肌一般,鼓了起来。
不管骨雕凹槽是个什么玩意儿,现在的赵仇只想砍了它,再出一口气。
现在的赵仇内有千万冤魂鬼兵,外有四大神器妖,刀在手,比起被骨雕凹槽折腾得死去活来是时,已经是鸟枪换炮:“给我破!”
妖刀轻松的切入了骨雕的凹槽里,些许的阻碍感,让赵仇砍得更加爽快。
正在向这个方向赶来的白茸紫,只觉得前面隐约的天剑感应,突然爆炸似的剧烈起来。
而且是她在妖刀寄生时,时时刻刻都要面对的剧烈反应。
“是妖刀!那个赵仇也在这里!”白茸紫立刻收敛起气息,悄悄向骨雕凹槽方向靠近。
白茸紫深知妖刀的感应范围惊人,虽然赵仇没有被妖刀寄生,谁知到妖刀是不是真的臣服在赵仇手里?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是气运惊人,汉高祖一辈子都没赢过西楚霸王一仗,不也跳出个韩信,帮他克死项羽,再乖乖让刘大哥克死?
人生就是斗兽棋,白茸紫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放出一朵紫牡丹,向骨雕凹槽方向飘去。
也许,赵仇就是克制妖刀那头大象,而自己刚好能搞定赵仇呢?
“呸呸,本宫不是耗子。”
运功观察,紫牡丹在废墟瓦砾后面扎下根,花朵调整位置,活像个监视器,照向骨雕凹槽。
凹槽依旧漂浮在半空中,而赵仇一刀下去,再次悲剧的挂在了空中。
骨雕凹槽依旧是老样子,一口咬住了妖刀的刀身,赵仇着抓着妖刀的刀柄不放,双脚离地好几尺,晃啊晃。
赵仇显然没有料到,骨雕凹槽竟然能和四大神器之一,拼了个旗鼓相当。
怪叫一声,正给妖刀喂更多的冤魂鬼兵,就见骨雕凹槽像咬住骨头的野狗一般,猛烈的甩动嘴巴,赵仇这块挂在妖刀骨头上的肉,顿时觉得手上一阵剧痛,手腕出咔嚓一声恐怖的响动,被甩飞了出去!
赵仇捂着手腕,在地上滚了一圈,站起身,一丝剑气被逼出手背,白茸紫心中惊叫一声。
也不顾什么隐藏位置,奋力向骨雕凹槽处飞奔而来,骨雕凹槽里竟然蕴含着天剑剑气!
还一口气夺下了妖刀!
白茸紫觉得斗兽棋是大隋最棒的娱乐方式,地面上的牡丹花监视器,也立刻变化了作用,花瓣飞散,宛若片片飞刀,卷向旁边的赵仇,牵制对手,白茸紫决心一口气吃掉全盘。
白茸紫压低飞奔的躯体,彻底消失在地下世界的黑暗里。
地面上,也是一片黑暗,夜晚来临。
千里之外,北野御情一干人等进入扬州城后,第一个夜晚。
也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一处高墙围绕的豪宅里,火光冲天,一队古怪的黑衣人,从豪宅后门跑了出来。
说他们古怪,绝对不是夸张,豪宅里乱成一团,显然是遭了贼,但是这一队嫌疑明显的黑衣贼人,出了豪宅后,竟然最后一个人,摸出了钥匙,将后门锁上。
豪宅里的护院们,见后门锁得好好的,没有第一时间追出宅子,给了那一队古怪黑衣贼人逃脱的时间。
光是锁门,也只能证明他们是一群内贼而已,真正证明他们古怪的却是,队伍本身。
一个黑衣覆体,连脑袋都裹起来的贼人头领,做在八抬滑竿上,坐着滑竿做贼,不是因为他有创意,而是肥胖的身子不用人抬,根本就无法移动!
当然他也可以坐轿子,但是坐轿子做贼,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滑竿上的贼人做不出来……他只是胖,不是疯。
同样黑衣打扮的手下,嘿哟嘿哟的抬着胖贼,拐了好几条街,然后胖贼喘着气,命令他们停下:“呼呼……你们……呼呼……停下……呼呼。”仿佛是胖贼在拉着八个手下跑,明显滑竿上的比抬滑竿的要喘得多!
“等等,本少爷……呼呼……信号。”从足有五层的肚皮里,摸出一个竹筒,手下们打开眼界,头头的野行衣根本就没兜!
上次少爷买下万花楼的小娘子时,银票是在从屁股往上数第二层肚皮夹层里,摸出来的吧!
难道每层肉,放的东西还有分类?公子带上的那边祖传宝剑也没见挎在腰上……难道也在……黑衣手下一个个露出五体投地的表情。
竹筒没有往天上打星号弹,有些武侠剧里,老有这样的情节,难道敌人看不见吗?
竹筒里放出一种古怪的香味,大隋的空气里从来没有这类味道,据说来自西域,叫什么薰衣草。
嘎吱!一扇大门打开,一群高矮不一的人,跳了出来,围住胖贼,同样是黑衣覆面的打扮。
“得手了吗?我已经用父亲的令牌支开了这一代的巡逻!”
“废……呼呼……废话。”胖贼还没喘完。
“偷他自己家的密室,能失手吗?”另一个黑衣人开口,大家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