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咛一声,阮淑珍眼睛睁开了一点点,可能是屋内光线有点强,她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头。
秦墨言赶紧将窗户关上,挡住了部分阳光,阮淑珍觉得舒服许多,才缓缓睁开眼睛,呆愣的看着账顶。
一家四口都注视着她,不敢出声,怕她忘记了他们,出声吓着她。
凤汐月让他们三个先不要出现在阮淑珍的视线内,怕人多让她产生排斥心理,留她一人在床边守候。
秦允年不舍离开,但是为了阮淑珍好,只能听凤汐月的安排,跟着一起去了外间。
凤汐月弯腰看向阮淑珍,温柔的道,“你醒了。”
阮淑珍听到声音,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将头转过来,清冷的眼里都是陌生。
她盯着凤汐月看了许久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手指甲挂在树皮上,“你、你是谁?”
“我是凤汐月,给你治病的大夫。”凤汐月微笑的问她,“那你呢,知道你是谁吗?”
“我?”阮淑珍认真思考,好像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她开始惶恐,她伸手拉住凤汐月的手,无助又害怕的道,“凤大夫,怎么办,我好像忘记我是谁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别怕别怕。”
凤汐月握住阮淑珍的手,“你生了一场重病,睡了太久,所以才会忘了一切。没关系,以后会慢慢记起来的。”
凤汐月告诉她,“你叫阮淑珍,今年四十二岁,这是你的家,你有夫君有一儿一女。其实我是你儿媳妇,又会医术,所以也是给你治病的大夫。
母亲,你叫我汐月吧。”
“阮淑珍?”阮淑珍默念着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依旧想不起来。
这个凤大夫说她是大夫也是她的儿媳妇,长得挺漂亮,脾气也很好的样子,这个儿媳妇还不错。
凤汐月问她,“母亲,你想坐起来吗?”
阮淑珍点点头,凤汐月搀扶着她坐起来,靠在靠枕上,开始打量屋内的一切,眼里都是陌生。
凤汐月倒了温开水过来,“母亲,先喝口水润润。”
喉咙里确实不舒服,阮淑珍接了水杯喝下,“汐月,这里面的东西看着眼熟,不过还是记不起来。”
“母亲不着急,既然看着熟悉,相信不久后你就能记起一切了。”
阮淑珍又问,“那我病了之后肯定很严重,昏睡了多久?”
“十二年。”
凤汐月告诉她,“当年您生妹妹难产,大出血昏迷,吃了很多药都没见效果。这十二年父亲为您寻医问药,亲自照顾。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年终于找到良药,您终于醒过来了。”
凤汐月说了个善意的谎言,看她慢慢在消化信息,便给她把了脉。
良久,阮淑珍看过来,凤汐月问她,“母亲,您想见见父亲和你的儿女吗?”
阮淑珍点点头,“见一见吧。”
也许见了他们,她就想起来了呢。
外间的秦允年父子三人已经急得团团转,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等不及要进去。
当凤汐月过来还没说话,三人已经进去了。
秦允年和阮淑珍的视线对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疯狂往外涌,能这样和妻子见面,他努力了那么多年啊。
“淑珍,我是允年,你的夫君秦允年啊。”
阮淑珍细细打量秦允年,良久才说道,“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就是年纪大了,还有些憔悴。”
这熟悉的语气,秦允年盼了十二年,终于能听到妻子的声音。他们再相见,她说了第一次见他的话。
二十三年前,阮淑珍第一次遇到他,说了一句,“靖安侯府的世子长得倒是仪表人,就是书读多了,有点书呆子气。”
秦允年坐在床边,想伸手牵阮淑珍的手,又怕吓着她,抬起来又放下。
他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让气氛轻松一些,“没办法,到了这个年纪不能和年轻人比了,我以后多休息,用最好的状态面对淑珍,可好?”
“好。”
阮淑珍看着他,“还算满意。”
“淑珍满意就好,满意就好。”秦允年在外面听到阮淑珍真的失忆了,好害怕她见到如今的自己会嫌弃。
太好了,淑珍不嫌弃他。
秦允年再也控制不住,拉住阮淑珍的手痛哭了起来,“淑珍,你忘记我了没关系,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行,我就满足了。”
“怎么还哭了呢。”
阮淑珍用衣袖给他擦眼泪,“我不讨厌你,也不嫌弃你,汐月说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我。你对我这么好,我只有感谢怎么会讨厌你呢。”
秦墨言和媆媆默默的站在一旁,媆媆更是忍不住,抓住哥哥的衣袖,偷偷掉眼泪。
凤汐月为父母开心,父亲这一辈子的温柔都给了母亲,母亲能醒来是父亲最大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接下来一家三口认亲,秦墨言只是红了眼眶,媆媆扑进阮淑珍的怀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阮淑珍第一次醒来精神不济,和一家四口相认了,便躺下了。
让他们陪着,凤汐月去厨房给阮淑芬准备些容易消化的食物。
景儿和敏儿偷偷跟来了厨房。
敏儿轻轻拽了拽凤汐月的衣袖,“娘亲,祖母是不是醒过来了呀?”
景儿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凤汐月,期待她的回答。
“是啊,祖母醒过来了。”
凤汐月蹲下,牵着一双儿女的手,“不过祖母已经忘记了所有,加上精力不够,这会儿还不能见你们。
等祖母再次醒来,吃点东西了之后,娘亲再带你们去见她,好不好?”
敏儿乖巧的点头。
景儿小大人儿的说道,“娘亲,让祖母好好养身体吧,知道她醒来了我们就放心了,不着急去见她。
因为她醒过来就不会再睡过去,她的身体最重要,我们以后随时都能见面。”
“真是个乖孩子,娘亲的两个心肝宝贝。”
凤汐月在一双儿女的脸上亲了一口,“你们这么乖,祖母见到你们,肯定会喜欢你们的。”
“嗯嗯。”敏儿开心的笑了,自得的道,“娘亲说过,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是我和哥哥呀。”
“敏儿,太骄傲了不好不好。”景儿说道,“哪怕我们真的很招人喜欢,也要低调,知道吗?”
敏儿小身子一扭,依偎进凤汐月的怀里,“哎呀哥哥,在娘亲面前不用这么谦虚,没关系的。”
凤汐月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是是是,我的孩子是最漂亮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