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是皇帝同父异母最小的弟弟,当年夺嫡之时他还是个娃娃,顺利躲过了斗争,做了个闲散王爷。
皇帝对这个最小的弟弟宠爱有加,成年后赐了王府,并给他赐了一门很好的亲事。
他舍不得弟弟,给的封地离京城最近,方便他来回京城。
端王进了宫就给皇帝跪下,“皇兄,是弟弟教女无方,给皇室蒙羞了。她和靖安侯没有举行婚礼,也没有婚书,她愿意退出。
她深刻认识到了错误,她想清楚了,这些年和靖安侯过得也不开心,互相伤害。
既如此,两人一别两宽,再无瓜葛,她愿意出一万两银子弥补靖安侯。”
靖安侯没想到端王爷先发制人,他跟着跪下,“皇上,臣有罪,当年确实停妻再娶,对不起妻子,对不起阮老将军,也对不起孩子们。”
“一切都是臣的错,臣不需要补偿,臣愿意接受惩罚。”
一个个认错倒是快,态度也很好,皇帝想发火好像都发不起来。
他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阮世昌,怒拍御案,“现在你们俩倒是拎得清了,早前在干什么?”
“端王的责任倒是推的快,以为现在立刻退出就能明哲保身,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皇帝指着端王,“你确实教女无方,瞧瞧明珠这些年干的荒唐事,嫁了多少次了。你呀,就是太惯着她了。”
“一万两不够,四万两赔给阮老将军,抚慰他痛失女儿的心。”
皇帝教训端王,“带着明珠郡主回你的封地,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以后好好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年纪也不小了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
明珠郡主干的那些事,京城谁人不知,最爱养面首和小倌儿,也就靖安侯眼瞎,把人给带回了家。
皇帝这话,就差说不守妇道了。
端王自知理亏,现在阮世昌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他姿态放的很低,“皇上放心,臣弟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
皇帝满意的点头,“你们回去,郡王一家人留在京城吧。”
端王一惊,皇帝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现在是连他也不相信了。端王心中不愿,也不得不同意,“臣弟遵旨。”
“至于靖安侯,既然不是纳妾,那就是停妻再娶,哪怕没有婚书也是事实婚姻。”
对靖安侯,皇帝很失望,“自从老侯爷故去,靖安侯以及侯府都没做出什么有利于国家和百姓的事,倒是出了不少有损世家的丑事。
朕有所耳闻,只是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你那两个兄弟变本加厉。”
皇帝把折子扔到靖安侯的跟前,“自己看看吧。”
靖安侯拿起折子一看,一阵心惊,扑通跪下磕头,“皇上,是臣没管教好两个兄弟,才酿成大错。”
两个弟弟一个在户部一个在吏部,一个贪墨银子,一个卖官,简直胆大妄为。
“皇上,臣就是变卖全部家产,也会将贪墨的银子补上,至于其他,他们犯的错,就该承担责任。”
皇帝冷哼一声,“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至于你们如何惩罚,朕自有定夺。”
他转头问阮世昌,“阮老将军对朕的处理方式可满意。”
“老臣谢皇上主持公道,感激在心。”阮世昌抬手行礼,红着眼眶悲痛万分。
皇帝说道,“至于阮老将军的小女儿生死之事,估计只有靖安侯最清楚,这是家事,你们私下去解决吧。”
谁都认为阮淑珍已死,皇帝不想再管,让他们自己解决。
处理好事情,皇帝让他们出了宫。
走出宫门,阮祥杰和阮祥林迎了上来,“父亲。”
直接忽视了端王和靖安侯,。
端王立刻变了脸,和阮世昌怒目而视,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当年参卫国公府通敌卖国,端王等人跳得最凶,流放的路上他派人刺杀没成功。
他认为今天的事情是阮世昌故意找事,他女儿早就死了,哪里存在什么停妻再娶。
“老匹夫,我们走着瞧。”端王一甩衣袖,踏上了马车。
他更气的是皇帝借此敲打他,还扣下了长子一家在京城为质子,实在可恶。
端王手握成拳,要不是还不到时候需要隐忍,他现在就反了,受窝囊气几十年,他早就受够了。
要不是太子那些人沉不住气,怎么可能弄成现在的局面。
阮世昌当然恨端王,他拿当年自己心腹大将一家的性命做威胁,诬告他通敌卖国,全家流放,死伤无数。
他的小女儿因为端王的女儿死了,新仇旧恨,都要报。
阮世昌眯着眼睛目送端王的马车远去,端王一看就是要反,身上的戾气已经压不住了。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秦允年,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两拳头,给了秦允年两个熊猫眼。紧跟着两拳,打得他鼻血横流,脸颊红肿。
秦允年一声不吭,任由阮世昌打骂,是他对不起他们。
阮世昌拎住秦允年的衣服领子,拖着他上了马,将人压在身前,“走。”
赶马车的常福一看阮家人这般凶悍,在宫门口就把人给打了,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看着靖安侯被带走,赶马车跟上。
阮世昌和两个儿子把秦允年带回去,还没开始收拾他问话,皇帝的圣旨吓到了靖安侯府。
德公公亲自来宣旨。
大概的意思就是秦二和秦三等人官官勾结,贪赃枉法,押入大牢。靖安侯没做好长兄自责,同罪。
看在他表现良好,主动承担,皇帝网开一面,只贬为庶人,靖安侯府所有财产充公,包括府邸。
督察院当即拿人,靖安侯府内哀嚎声一片。
没有亲自动手收拾这些人,看他们得到如此下场,阮世昌他们心中舒服了许多。老天有眼,惩罚虽迟,但到了。八壹中文網
至于秦允年,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他。
常福刚到侯府门口就看到督察院抓人,他哪儿敢进去,赶紧调转马头往端王府跑。
秦允年看着面前乱哄哄一片,突然笑了,心里感觉无比的轻松,压在他心口的浊气,终于呼出来了。
其他人看他这幅模样,以为他受不了刺激,神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