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琢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明显语气中有着不可置信,只是他隐藏的很好。
他对女皇的感情是复杂的。
一边对自己的母亲十分的崇拜,但由于从小就被女皇特殊对待,导致他性格阴谲。
但女皇又对他私下很好。
所以江琢的性格有些极端和纠结,他把一切心中的想法全部都藏在了心里面,万一碰到了什么导火索,就会瞬间爆发出来。
秋秋有些犯怵,毕竟现在男主还不知道有没有喜欢上辞辞。
这要是犯神经了,辞辞可招架不住啊。
弥辞一边给江瑶输送内力,一边冲他笑了笑:“五殿下,其实很多事情你自己心中清楚,臣只不过是个外人,臣不明白为什么女皇陛下看起来对你好像非常不好,非常不喜欢你的样子,但是看着你的眼神又时常带着深厚的情感。”
江琢扶着江瑶的手掌微微收紧了一些。
“弥大人的猜测,无凭无据,我并不相信。”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现在重要的是不能让三殿下死,只要今天三殿下能活,我们总会知道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的。”
江琢保持缄默,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母皇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八壹中文網
外人都道女皇陛下勤政爱民,就是有些阴晴不定。
但其实她何止是阴晴不定,她偏执,她疯狂,勤政爱民不过是她在其位谋其职的一个幌子,一个能够骗过所有人的幌子。
只有他见过女皇发疯时候的样子,抱着父妃的画像,她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答案其实已经在脑子里面了。
只是江琢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不信,母皇真的那么的冷血无情。
江语很快回来了,还带了药粉。
她脸上有些凌乱,身上还有没有消散的戾气。
“刚才那小厮还不愿意给我这些东西,我心想反正我们的位置和身份已经暴露了,干脆直接用令牌威胁他们,结果这群人还说我伪造皇家令牌,要报官把我们抓起来。”
江语第一次觉得很无语,也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笨。
她叹了口气,满脸歉意,“等会若是官兵来了,我出去面对就好。”
“不用,马上三殿下的伤就能包扎好,等会我们把三殿下带走,带去太女您的府上。”
“这么快?”江语震惊,而后她才发现,弥辞正在用内力给江瑶疗伤。
脖子上的鲜血也没有再继续往下流。
弥辞将针在火上烧了几下,随后捻起一根细线,迅速将江瑶脖子上面的伤口给缝合好。
而后用布条包扎好。
她将江瑶给扶起来,“太女,五殿下,麻烦你们先将三殿下扶着。”
弥辞就像是个旋转的小陀螺似的。
一直不停的在来回旋转。
她迅速将整间屋子打扫干净,血迹也处理掉,两间屋子中间的机关也被关上,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打开包间的窗户,窗户外面是一处湖泊,湖泊上面又一艘船,弥辞掂量了一下距离,扛着要死不活的江瑶就从窗户纵身而下!
江语差点叫出声,那么远那么高的距离。
直到弥辞稳稳的落在了那艘乌篷船上。
江语才松了一口气。
她喃喃:“弥大人竟然有如此的本事......”
将江瑶放下,弥辞再次回身,她就像会飞一样,湖泊上面的月光摇晃着,月色在水面上变成了漂亮的珍珠,零零散散。
逆着那些漂亮的光,她再次回到了这里。
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官兵来了,太女,得罪了。”
她抱着江语,再次飞身到了乌篷船。
到最后,只剩下了江琢一个人。
弥辞抱着江琢的时候,他耳根子有些发烫。
几人撑着乌篷船离开了风月馆。
等官兵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了。
-
风月馆花魁失踪。
这件事情村苏在整个京城传开了。
这风月馆是京城第一大青楼,能当上风月馆花魁的,那多少人想要一睹芳颜,就算有钱都不一定能见上花魁一面。
听说这风月馆的老板重金悬赏。
贴出了三个人的样貌特征。
弥辞几人就这么被一口咬定是嫌疑犯。
这也让弥辞更加确定,指使花魁杀了江瑶的人一定是女皇。
但是花魁的嘴是真的硬,他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肯吃饭,像是要把自己给饿死似的。
江语将人给关在了地窖之中。
而江瑶由于受伤太过严重,在江语的府上修养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才堪堪能发出一点声音。
毕竟伤到的地方是喉咙。
比起之前江瑶嚣张的态度,这段时间在江语府上住下的江瑶似乎要正常了许多。
原本想着在风月馆中能打听到什么东西,但被人给摆了一道。
弥辞只能换个办法了。
三天后。
弥辞穿着一件十分朴素的衣服,裤腿微微卷起来,上面还沾染上了不少的泥土,整张脸漆黑,一瞧就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
而江琢和江语则是差不多的装扮,跟着弥辞一路到了姜承东市口旁边的一家馄饨摊门口。
清晨正在吃馄饨的人有很多。
周围都是卖菜的人。
吆喝着。
那些新鲜的菜在清晨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脆嫩。
人们挑着担子,将刚刚从水里面存放好捞上来的菜给带到集市上。
三人坐在椅子上。
弥辞动作十分的魁梧。
江语有模学样,双腿岔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酸土气息。
唯独江琢,虽然在来这里之前,弥辞就已经对两个人谆谆教导,现在他们就是三个非常非常普通的农民。
但是,作为一个内心是个大家闺男的人,江琢看着弥辞和长姐的这个坐姿。
他满脑子都是嫌弃,嫌弃,还是嫌弃。
弥辞微微一笑,“诶,五殿下斯文得体,要不还是回去把,我和太女在这里就好。”
她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得见。
江琢分明知道弥辞又是在激将法,但自己那股子该死的胜负欲瞬间就提了上来。
人生十七载,江琢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朝一日能在这京城的集市门口,和自己的长姐还有臣子一起,学农民的坐姿。
他咬咬牙,皱着眉,一条腿瞬间就踩到了板凳上,单手撑着那条抬起来的腿撑着自己的下巴。
配上那张漆黑的脸。
弥辞差点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