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衡的眼神很冷,他本就是没什么耐心的人。
马车没别人。
弥辞忽然问蒋厢:“秦艳,是你和陆姨娘找来的吧?”
秦艳这个名字让蒋厢立刻屏住了呼吸。
“你也不用否认,我既然能问你,说明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你和陆姨娘把秦艳找来这个办法真的很笨。”
蒋厢低着头,若不是禹衡在,她一定会把自己心里想说的全部都说出来。
可禹衡在,她头都不敢抬。
弥辞忍了许久,现在就是弥辞探出当年真相的好机会。
这毒来的好,来的妙,来的呱呱叫。
秋秋在空间里已经跟不上弥辞的脑回路了,弥辞总说自己很笨,现在已经第三个世界,秋秋时常觉得自己才是最笨的那个。
有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弥辞的计划是让赵岭发现秦艳是陆曼找来的,那封出现在赵岭书桌上的信,也是禹衡派人送去的。
利用书信,就赵岭这个傻叉,很容易就会放大心中的恐惧,然后借用赵岭的手除掉陆曼。
但这样,她也许就不知道当年原主母亲死亡的真相。
蒋厢作为女儿,仍然能在蒋家活的好好地。
这簪子里的毒却成了计划中让弥辞十分开心的变故。
只要她中毒,就能利用这毒给蒋厢和陆曼定罪,虽然陆曼是个‘老狐狸’,但她的弱点就是蒋衷,也许她爱蒋衷,但是一定更爱蒋衷正妻的位置。
一旦威胁到她可能成为正妻,她的心理防线一定会有所崩盘。
忽然,禹衡垂眸看着她,声音在车厢中回荡,“我已经派人找到赵岭了,估计现在赵岭已经去找秦艳了。”
蒋厢顿住呼吸:“赵岭去找秦艳干什么?!”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弥辞撑着身子,窝在了禹衡的怀中,她像是没骨头似的,被禹衡整个抱在怀中,刺激地蒋厢双拳握紧,嫉妒的快要发疯。
弥辞有些气虚:“你们不就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曾经是寡妇嘛,马上赵岭应该就会杀了秦艳,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全京城的人知道了,但是你猜,我会不会如你们看见的那样身败名裂?”
她的面色实在苍白如雪,让禹衡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候的那场漫天大雪,入目皆是白。
禹衡心疼的将她抱紧了些,“乖乖,和这种人少说话。”
语气中的嫌恶毫不掩饰。
蒋厢这些天的隐忍在禹衡一句话中彻底被击败。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这种人?王爷,我这种人是什么人?我这种人再烂我也是千金小姐,她弥辞再好也只是个寡妇!她压根就配不上你!”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在做寡妇之前嫁给谁的?”弥辞笑。
那笑容让蒋厢心中警铃大响。
她不想知道,可弥辞已经开口:“刚才你问我为什么赵岭要去找秦艳,答案已经摆在你面前了,我被赵家买走,我嫁的人就是赵岭,就是你今天看见的,赵岭赵将军。”
“不可能!!”蒋厢的声音冲破了车厢,马夫都被吓得拽紧了缰绳。
蒋厢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可能是赵岭将军。”
“怎么不可能呀,你们想要让我的名声变的不好也不好好调查一下的吗?”弥辞靠在禹衡的肩膀上,声音淡淡,话倒是侮辱性极强。
仿佛在说‘就这也想扳倒我?’
忽然觉得以前槐树爷爷给她将那么多权谋计策,她认真听是正确的选择!
车颠簸了一下,禹衡赶紧扶着弥辞,那轻柔的动作和温柔的不像话的语气,桩桩件件都像是在讽刺蒋厢。
她浑身似是被定住了一般,眼前一片空白。
不敢相信自己以为就要成功的一切,就这么轻易轰然倒塌。
自己的丑态也尽数被摆在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
禹衡冷声道:“等会我会好好问问陆姨娘,如何教出这么一个好姑娘,还有辞辞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
蒋厢的脸又白了一分。
“还有我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我到底是怎么走丢的,相信陆姨娘都会有个结果。”
随后,弥辞和禹衡交换了一个眼神。
车厢中,一声闷哼传来。
蒋厢陷入了昏迷中。
-
蒋府。
“滚开!!”禹衡满身的怒气,他冲进蒋府,满身的煞气。
府上的下人见着他的样子甚至不敢近身。
下人们连滚带爬的去找蒋衷,彼时的蒋衷正在陆曼的院子里,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刚叫了一声将军不好了。
紧接着禹衡的声音就出现了。
“蒋衷!你就是这么对待本王的王妃的?!你枉为人父!!辞辞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顶乌纱帽也别想要!!”
禹衡的声音带着杀意和愤怒,如火山喷发一般,瞬间传入了蒋衷和陆曼的耳朵。
屋子内,陆曼吓得一颤,蒋衷也觉得大事不妙,没管陆曼叫他,赶紧就开门出去了。
禹衡站在院子外,手中竟然拿着长剑,那模样瞧着实在渗人。
他迎上去,有些不明所以得问:“王爷,怎么这么怒气冲冲的?”
“呵,我怎么怒气冲冲的,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蒋衷更迷茫了。
禹衡冷笑一声,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帕子,淡紫色的帕子上绣着一个可爱的小兔子。
本该整洁干净的帕子上却染上了已经有些干枯的血迹,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蒋衷愕地睁大眸子,“这是...这是辞辞的!”
“辞辞怎么了?!”老父亲伸手就要去抓,但被禹衡迅速收回,他什么也没抓到。
一直偷听的陆曼心下大喜。
这是已经成了啊,弥辞离死不远了。
她嘴角刚扬起笑,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自己。
紧接着,禹衡长剑指着陆曼,一字一句,“这就要问问你的姨娘陆曼了,她让蒋厢给我的辞辞簪子里为什么会有毒,若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蒋厢活不过今晚!”
陆曼眼前一黑,片刻后冲了出来。
对陆曼来说,也许蒋厢是她良心最后一道防线。
禹衡的气场太强,压得陆曼喘不上气,她只好小心翼翼道:“王爷,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那簪子还是我祖母给我的,怎么——”
“本王不想听你的废话,今晚过后,我等不到我想要的答案,蒋厢就要给我的辞辞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