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将那汉子要翻案的事告诉了刘江。并还小声地与刘江嘀咕了几句。刘江脸色十分严峻地去了大堂。金戈叫来一个长着一张方脸,名叫张三的衙役,低语几句。张三面露迟疑之色。金戈顺势塞了他一块碎银。张三喜笑颜开,屁颠地跑了出去。金戈又叫来杨涛,耳语了几句。杨涛快速地离开了县衙。长安县衙。啪!县令刘江一拍堂木,大声道:“升堂!”
“威……武……”两边的衙役手持水火棍,急促而又有韵律的敲击着地面。大堂之上,立刻升起了几分紧迫感。刘江再次出声:“带人犯!”
不多时。那个汉子便被衙役带了上来。刘江沉声道:“堂下何人?”
“草民姜六!”
那汉子跪在地上开口道。“姜六,你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县令刘江大声道。姜六忙开口道:“大人,俺昨日说见色起意杀了赵氏。”
“实际不是这样的,是赵氏想要与俺苟合,俺不从才错手将她杀了。”
姜六此话一出。震惊四座!什么?人家美若天仙的大姑娘,要与你这个邋里邋遢的汉子苟合?能不能不那么离谱!县令刘江蒙了。一旁陪审的王县丞、张县尉、李主簿、师爷、书办等人也都面面相觑起来。金戈嘴角上扬露出了冷笑。刘江大怒,一拍堂木,怒喝道:“大胆狂徒你还敢狡辩!”
姜六忙道:“大人,赵氏虽说是未出阁的姑娘,但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黄脸婆,粘上胡子与那张飞差不多,俺怎么会见色起意!”
“昨日俺因错手杀了人,心中太过害怕,才错说成见色起意,其实是她胁迫俺!请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呢!”
刘江用漠然的眼神看着他,淡淡道:“姜六,你果真见过赵氏?”
姜六道:“那日月亮很亮,俺看得真真的。”
今日是农历二十九,前日是农历二十七。根本就没有什么月光,怎么就看得真真的了?姜六话音刚落,大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刘江心中暗道:“鲍府的人真是一群废物,找来一个脑袋有问题的人顶罪!活该如此!”
随即用力地一拍堂木。大堂之内寂静无声。刘江突然想起金戈刚才说的话,沉吟片刻,有些无奈地大声道:“来人,将尸体抬上来,让姜六辨认!”
四名衙役应声之后,用担架抬上来两具用白布遮盖的尸体。刘江道:“姜六你掀开白布看看哪个女子是赵氏!”
姜六第一个掀开的是真正的赵氏。看着脸色苍白,面容秀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的赵氏。姜六没有说话,又将另一块白布掀开。当他看到浓妆艳抹,一张浓眉方脸的女子时,心中暗道:“那捕快果真没有骗俺!”
。一脸喜色,指着方脸女子大声道:“大人,她就是赵氏。”
“你确定?”
刘江眯起双眼道。“俺确定!”
姜六很有底气地说道。刘江一拍堂木道:“大胆姜六,你还敢说慌!”
姜六道:“大人,俺没有……”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那浓妆艳抹方脸的女子,娘声娘气地开口说道:“大人,姜六在说谎,杀小女之人不是姜六!”
姜六做梦也没想到死去的“赵氏”人会开口说话,吓得魂不附体。刚刚已经干了的裤裆,又湿了一大片。他跪在地上,将脑袋磕的咚咚作响,大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俺招,俺什么都招。”
“还不快快招来!”
刘江怒喝道。姜六哭喊道:“大人,赵氏不是俺杀的,是有人让俺顶罪!”
“是何人让你顶罪!”
“是侯七。”
“侯七是何人?”
“鲍府的管事。”
……长安县衙公堂之上,形势急转。人犯姜六招供了他替人顶罪的事实。刘江命金戈前往捉拿鲍坦、侯七。金戈在杨涛的指引下,不负众望,将在翠香楼逍遥快活的鲍坦、侯七捉拿归案。案子很快水落石出。围观的百姓无不感叹不已。“原来是这样……”“那赵氏多半不是自愿的。”
“什么是多半?是一定!”
“刘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呀!”
不知是谁喊出了这句话。顿时县衙外的百姓跪倒在地高呼。“青天大老爷!”
“青天大老爷!”
“青天大老爷!”
……盗贼姜六的临时翻供,将鲍坦又拖了进来。一个时辰后。长安县衙,后衙。鲍府管家鲍安皱眉看着县令刘江,问道:“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怎会如此?”
县令刘江淡淡地说道:“那就要问你们了,既然要找人顶罪,为何偏偏找了一个脑袋不灵光的人顶罪。”
管家鲍安面色狰狞,咬牙道:“如果二公子出了什么事,我家老爷定不会善罢甘休!刘大人你好自为之!”
“鲍安!”
刘江目光陡然变的锐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沉声道:“你是在威胁本县吗?”
鲍安被刘江威势所慑一时答不上来。刘江道:“那姜六先找本官申冤,在大堂之上口口声声说赵氏要与他苟合,他不同意,才错手杀死赵氏。”
“本官怕他横出枝节,将赵氏尸体和衙役张三一同抬上大堂让她辨认。”
“他偏偏说张三是赵氏。”
“本官让他再仔细辨认。”
“他竟然说在月光下看得真真的,张三就是赵氏。”
“鲍安,你不要忘了,前日根本没有月亮!”
“请问,若换成你是本县,你该如何办理?”
刘江的一番话,让鲍安哑口无言。县令刘江想了想,轻声说道:“此案影响很不好,鲍大人虽是左都御史,但不要忘了都察院不是鲍大人一个人的……”鲍安如被冷水泼头,慌忙告罪起身离开。刘江望着鲍安仓皇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憎恶之色,将一口口水吐在脚下。“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