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倾刚坐下,一堆文件和报告就被送了过来,放在她的面前直接挡住了她娇小的身影。
现在药厂成立了一百多个中医研究团队。
专门研究传统药方如何做成成药。
张倾每天的工作就是,查看已经通过临床试验的药方,解决老院长和吴教授他们也无法调整的古方。
最后筛选出适合的方子,交给申请专利的部门去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虽然借着他们的第一笔投资,中医申遗成功。
路禾易有句话说的对,哪有千日防贼的。
只有把事情精密到无可挑剔,才能松口气。
这个时候手边的电话响起了。
张倾伸手接过电话,简洁道:
“你好,军工制药张倾,请讲!”
电话里是刺刺拉拉的电流以及有些快速的呼吸声,没有讲话。
就在张倾即将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有人开口了。
“张倾,是我!”
张倾眉头拧了片刻,细微的分析了一下,才知道,这是王佳佳的电话。
似乎知道张倾要挂电话,她快速开口道:
“我和李卫东结婚了,我们生了个女儿,我们感情很好,我们很恩爱。。。”
王佳佳把自己准备了许久的话都想一股脑的说出了,但她只听到了嘟嘟声音。
“张倾,我得感谢你,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嘛!哈哈哈哈……”
有些疯癫的笑声,让在医院接待台的护士看她的目光都透着一丝不正常。
“嫂子,营长醒了。”
王佳佳紧紧握住电话的手才放松,连忙跟着人往病房走去。
当李卫东血肉模糊的送进病房的时候,她并不担心。
她对李卫东的印象停留在电视上那个意气风发的采访。
可接连三天的病危通知书,让她心头压下了巨大的恐慌。
虽然很多事都按她的记忆进行了,比如有人死亡,比如说高考。
但有张倾这个不确定因素在,她无法保证李卫东还是和以前一样。
或者说,她自己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病房里,李卫东睁开双眸,正对上王佳佳算计中带着惶恐的眼神。
他厌恶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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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年,北平。
老院长意气风发的站在正上方,他背后的横幅上写着。
“第三届世界中医药研讨会议。”
老院长看着下面坐着的中外来宾,洋洋洒洒的讲述了中医的起源,中医的分类。
“我泱泱华夏五千载,璀璨文明里,中医不过是其中微小且普通的一种。”
“我们愿像盛唐先祖一般,传授各国技艺文明,也愿像大明王朝那样,派人前往各国教导。”
“但这里,我们只重申一点,属于华夏的东西,你想学,我们欢迎,我给你,你接着,要是有人行使一些鸡鸣狗盗的手段,就不要怪我们的不讲情面喽。”
老院长说完,不顾台下有些人难看的脸色,笑呵呵道:
“最近听了个笑话,说出来大家乐一乐。”
“听闻隔壁的邻居,拿了一本《东医宝鉴》去申遗,结果电话打到我们这边了。问我们知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几乎全是从我们的《素问》、《灵枢》、《伤寒论》里面抄袭的。”
下面的小西八们个个面色铁青,倒让倭人好受了几分。
他们虽然觊觎汉方,但对于汉方来自东方这件事儿是承认的。
台上的老教授继续道:
“这一句话问的我有些茫然,想来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没有告诉大家,我们早三年前,就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做了记录,申遗成功了。”
小西八们开始交头接耳了。
老教授却是话锋一转,“会议的最后,依旧是中成药的发布时间。”
他话音一落,刚才在台下看好戏的西方人立马打起精神来。
西方的绅士们,微微坐直身体,集体伸长脖子望向舞台。
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倭国和西八两个跳梁小丑的。
张倾一袭威严的上校制服,迈着从容的步伐上了场。
她每念出一种中成药的名字,她身侧的助手就清晰简洁地说出了药材的成分,作用,以及禁忌。
而下面的外国友人们翻动着手中的册子时不时的和身边的翻译沟通交流。
没办法,册子是全中文的,没有英译。
他们这两年,虽然为了这些好用的中成药来回奔波,也学习了中文。
但中医里面有许多晦涩难懂的词语,随便问个华夏人,他们都不一定能知道。
吴教授自豪的坐着前排,听着身后那些西方人蹩脚费力的讲着中文,他身上的那股子自豪感油然而生。
会议顺利结束,商务部的同志们脸上笑容无法掩饰。
小大食堂里,三个老院长坐在一起,开始了每年一次的互怼时间。
北平的周院长喝的有点高,眼眶通红,指着山城老院长吼道:
“就差了那么两三天,两三天啊!”
古城的老院长在这件事儿上,一向不发表言论的,毕竟北平的院长好歹看到信了。
而他。。。不提也罢。
老院长是他们三人年纪最大的,干完今年就退休了,咂摸了一口小酒道:
“听说你们今年接收了一批从国外回来的人才。听我一句劝,中医你们是不行了,另辟蹊径,研究西医也是可以的嘛!”
北平老院长已然听不进去,“中医多好,祖国的瑰宝,成本低,效果好,副作用几乎没有。。。”
“是啊,若不然你以为那些资本家们心心欠欠的跑到咱们国家干什么呢。”
古城院长夹了一颗花生米入口幽幽道。
“张倾同志明明是我们北平的。。。”
周院长又仰头喝了一杯白酒,高兴是真高兴,中医现在不光在国内欣欣向荣。
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越发的强大。
更重要的是,中医的崛起,让改革开放以来极度不自信的国人,向往外面世界的国人腰杆更直了。
商务部为什么咧嘴来,咧嘴走,因为出口啊,因为外贸啊。
因为这些在国内医院只用花一两毛钱,甚至免费的中成药,出口到国外要身价翻上十几倍甚至百倍。
就这样,依旧供不应求。
周院长想着老院长连续三年的风光,想到擦肩而过的人才。
他趴在桌子上,呜呜哭道:“张倾同志明明是我们的!是我们的!她虽然是东方人,但她也是北平人啊。”
古城老院长眼珠子一转,安慰道:
“不能怪你,这么聪明能干的小同志,若不是被人骗得下了乡,肯定会被您老发现的。”
周院长“刷”的起身,手在桌子上拍的作响。
“对,对对!白白的耽误了七八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