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倾把心中大致的计划铺开后,其他人也从惊讶中回神,小声交谈相互确认着什么。
讨论一段时间后,依次汇报了自己的计划和看法。
“转炉生产线开工后,我们既可以自产,也可外销。”
安宾白难得的在技术之外多说了一句,用来表示对张倾工作的支持态度。
他是知道张倾的用意的,盘活经济,拥有技术,而后才能一步一步的解开封锁。
张倾浅笑点头,她细细了解过,这个炼钢转炉目前属于世界领先水平。
如果能够大批量生产,订单绝对少不了。
安宾白自有记忆以来,几乎一直被人肯定,可张倾只是简单的认可,让他身体的每个毛孔都感到无比喜悦。
从没有过的表现欲突然迸发而出,漆黑的双眸闪动着光芒继续道:
“寻找铁矿的事情,急需要提上日程,若是转炉投入使用,我们现有的钢产量会翻许多倍,那我们开采的铁矿和煤炭供用就不足了。”
张倾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下了安宾白的建议,加以补充。
会议从早上七点一直开到晚上十二点。
苏宏派人送的茶水和饭都被拒在门外,这是高度保密的会议。
张倾和他们的工作小组直接归北平那位管,苏宏这个一把手也得靠边站。
若是换了别人,可能会不高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喧宾夺主,但苏宏绝对的是开心的。八壹中文網
现在局势初定,敌人留下了不少后手,赵鹏飞他们前几日直接武装出动,围住了申市的证券交易所。
抓住了大量的投机分子和潜伏下来兴风作浪的敌人。
算是彻底的打碎了敌人那句“军队可以入申市,货币绝对不进不来的”构想和阴谋。
货币兑换银币的风头虽然被遏止了,但老百姓的惶恐依旧存在,物资短缺也是事实。
物价依旧居高不下,同样的米油,价格就比北平府的高上一倍。
如果按着他拿到的规划来看,发展顺利的话,五年后的申市发展绝对能达到意想不到的高度。
现在同时启动的有钢铁厂,机床厂,汽车厂,罐头厂,纺织厂,化妆品厂,船舶厂,玻璃厂,制药厂,还有一个大型的购物商场。
他不知道小张同志和那位是怎么谈的,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让那位力排众议,直接大笔一挥,拨给了一个省的财政收入。
这笔钱看似很多,但不过几天,就被这位小张同志花的干干净净。
这可是一个省的赋税啊!
苏宏和邹时年通电话的时候,极为感慨。
邹时年笑他从政后没有往日在部队时候敢打敢拼了。
“苏宏同志啊,知道现在大家都怎么说你嘛!说你这个哑火的大炮竟然还能轰出两颗炮弹来。尤其是小张同志,得了那位青睐,这可是劈天盖地头一回喽。”
苏宏笑的十分畅快,过后假模假式道:
“小张同志确实聪慧于常人,稳重有才华,是个好同志。”
夸奖完后,话锋一转,谦虚道:“不过年轻人嘛,还是需要多锻炼的。”
作为一同在法留过学,后又一起成长起来的老伙计,邹时年自然知道他此刻的表情。
小张同志聪明低调,处理问题老练全面。
从捐献钢铁厂,把胡安邦从副市长拉下马,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到了北平,仅仅凭借直觉就发现老七身份不对,从而抓住这个小小的把柄。
让北平府最为高调的两个家族直接脱了层皮来看,这位小张同志,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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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日夜忙碌中,一晃过去了半月,张倾和安宾白终于才有时间回家。
到了巷子口时,荣叔正在旁边看一帮人下棋呢。
“哎呦,你们听说了么,现在国家开了十多个厂子,同时招人咧,这个政府比之前那个豪气的伐?”
一个穿着长衫的老板,一边看棋一边闲聊。
“我家小囡就去了,应聘的是办公干事,噢哟,场面大的不得了喂,比二十年前更壮观喂~”
阿婆略带着得意,她家小囡上的是女子大学,世道不安稳,本不想让她出去工作。
结果小囡自己偷偷出去应聘,现在基本算是被录取了。
但小囡说了,先不要炫耀,等最终结果。
和阿婆有同样心思的不在少数,这次工厂的招牌范围极大。
只要有申市户口,无论是乡下还是城市,都可以参加。
“多少年了,阿拉申市,又要繁华喽。”一个戴着眼镜的阿伯很是感慨。
荣叔看到半月不见的张倾,表情激动。
“荣叔。”张倾快步上前,安宾白紧随其后。
旁边的阿婆看到两人打趣道:
“囡囡啊,侬大大日日盼你们归来,可算见到人了。”
“对伐,听说你们钢铁厂也在招牌,要求严不严叻。”
顿时张倾和安宾白就被人围住了,他们两个现在对外的身份,一个是钢铁厂的小干事,一个是钢铁厂的维修师。
自从这个巷子人陆续回来后,两人就格外沉默低调,平日里早出晚归都变成步行,并不引人注意。
这次的招聘,这巷子里的人突然就得了风声,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两人的工作单位。
一群阿嬷老伯围住张倾他们就开始打听,问来问去也就是那几句。
待遇怎么样啊,工作累不累啊,直接把见到自家孩子满心欢喜的荣叔都挤到旁边去了。
一帮人这边说的热闹,巷子口左边的大门忽然打开。
一个三十余岁的女子,黑色去旗袍包裹出诱人的曲线,她微微抬步朝人群走来,身段妖娆妩媚。
“安先生啊,阿拉上次和侬讲的事情,侬考虑的怎么样了?”
说话时候眉毛轻挑,双眸秋水盈盈。
一帮子阿伯眼睛都看直了,阿嬷们却在暗自撇嘴,显然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说话的女子却似看不见一般,熟稔的往安宾白身边靠去。
安宾白本是双手插兜,安静的站在张倾身侧不语的,察觉人靠近,有股子气味直冲鼻腔,眉头瞬间拧紧。
“你是谁?”他语气冰冷,配合满是不耐的表情,让看热闹的阿伯和阿嬷们相互打着眼色。
安宾白本不想搭理,但看着荣叔沉沉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必要澄清一下。
孙曼丽微微一愣,随即捂嘴暧昧道,“安先生,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咱们说过话的。”
安宾白只是社恐,又不是傻子,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推了推眼镜冰冷道:
“巷子里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安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