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吃了肚圆后,孩童就四处撒欢去了,朱老爷子也心满意足的对着朱大嫂吩咐道。
朱大嫂也不含蓄,起身回房拿着一个小布包放在桌子上。
打开后是零零散散的三十两银子,朱氏顿时就明白了,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
“幺妹儿,你自小就要强,前两天我听你们村里人说了那些人逼你卖房的事儿了。”
红光满面的老爷子,眼神里露出一丝暗芒,半晌才开口道:
“这钱本来是为了就老六筹集的,如今老六也回来了,你就先拿走,还债后余下的给倾哥儿读书。倾哥儿聪慧,等他有了功名,你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朱老头的话说完,目光在几个媳妇儿脸上扫了一圈,发现她们都没有什么异样,心中满意。
一家人就是要往一起使劲儿,若是女婿还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功名,但也不敢随便算计他们家老六的。
朱氏抹了一把眼泪,推辞道:
“爹,这些钱都是哥哥嫂嫂们一点点辛苦挣得,我不要!”
张倾眼见着朱老爷子好发火,连忙开口。
“姥爷,这次我在县衙陪小公子读书,解决了他几个疑惑,县令大人欢喜,就赏了些银钱,还债后,还能有些富裕的。”
朱氏生怕自己老爹不信,连忙从袖口掏出两锭纹银。
“爹,这些是我这些年从家里借的,现在还回来,你们赶紧给忠哥儿选个好姑娘。”
忠哥儿就是老爷子的的大孙子。
张倾木然的坐在桌位上,看着一帮人大人推诿扯皮,这种感觉很矛盾,让她觉得无聊的同时又很新鲜。
最后,朱氏在朱老爷子的权威之下惨败,不光钱没还了,还把那三十多两都收下了。
张倾虽然感情上缺一根筋,但也知道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
几个舅妈的表情虽然没变,但气场已经不是刚才的那般了。
毕竟每家的都有三四个小子,眨眼就是要娶媳妇的时候,几十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都是她们的血汗钱。
“姥爷,今天晚上的饭菜如何?”张倾打破沉默,清脆的声音开口道。
朱老爷子哈哈笑道:“比老爷在酒楼里吃的卤牛肉还好吃上几分。”
庆广县和内陆不同,这里连着乌思藏,牦牛是可以杀来取肉的,牦牛也牛。
圣人节俭,若是知道有人吃牛,他老人家估计要吃人了。所以就没有推广出川蜀。
张倾道:“舅妈几个也都知道如何处理了,每日做好了到卖吃食的街道去摆摊子,家里也多一份收入。”
张倾的话让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了,几个舅妈一合计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顿时刚才那一丁点不快就烟消云散了。
朱氏虚空对着张倾点了点,这一幕正好被朱老爷子看见,他端起酒杯抿了口腥辣的白酒。
知恩图报好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呢。
可闺女家如今孤儿寡母的,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
第二日上午,张倾和朱氏准备回家的时候,县衙来人送了一匹马,正是那天朱厚照同张倾共骑的那匹马。
马背上还吊着一扇肥得流油的猪肉。
张倾嘴控制了好几下,才没有抽动,朱氏一听说这马和猪肉都是表公子的谢礼。
顿时欢喜万分,看着官差在抽动鼻子,朱大嫂连忙进屋用荷叶包了满满量大包卤货,由朱大哥给了他们。
双方客气一番,也算是认识了。
朱诚背着个小包袱,牵着那匹村长家里的小矮马,张倾坐在朱厚照送来的枣红色的马上,总感觉身后的肥肉在挤自己。
等到夕阳把几人的影子拉长的时候,总算了到了村口,朱氏得意的坐在高头大马上。
身后跟着一对呼天喊地的小娃子,口中念着着:“骑大马喽,秀才娘子骑大马喽。”
伴随着孩童的叽叽喳喳吵闹,每家每户门口都站了人,看着风光归来的母子两人。
好些双眼睛都亮亮的看着朱氏屁股后头那半扇肥猪肉。
。。。
时间一晃到了春节。
朱诚也在前天穿着自己的幺姑给做的新衣服,还有自己成日带着两只猎狗在山里打的猎物。
背篓里背着张倾指导朱氏做的三种口味儿的腊肠,跟着去城里采购的村人一同回去了。
上次回来朱氏先把欠每家的钱都还了,还适当的添上猪肉,让大家心服口服。
张倾依旧保持着每日清晨起来读书,夜晚温习功课的习惯。
把张松之留下的书籍基本上都吃的透透的,在陈嘉平一家被捕之后,系统本来过半的能量变满了。
张倾这些日子领略了李白诗词里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也和范仲淹‘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共情过。
更是见识了考场上那些文人前辈们如何在科举场上排除万难,奋笔疾书。
也跟随过孔圣人的步伐,徒步过七国而不得志,最后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也在黑暗污秽的西汉监牢里,看到那个忍着病痛折磨的男子,书写着千古名篇。
更是看到了始于宋朝的四书是如何由来的,看都了朱熹是如何日夜苦思冥想,只为留名青史的。
这一切的身临其境,让张倾觉收获颇多的同时,那种熟悉无比的感觉又来了。
似乎这些东西她本身就会,只是被封印住了,但灵魂自然的共鸣让她觉得她曾经就是一个学富五车的学者。
想不明白,张倾就不想,终归会有答案的。
大年初一,后山的坟茔处,朱氏和张倾把坟前的白雪清理干净,摆上贡品,烧完纸钱。
张倾跪在地上给张松之磕了三个头。两只狗也规规矩矩的蹲在旁边。
朱氏一边流泪一边絮絮叨叨的讲述着这几个月的变化。
“倾哥儿虽然不如相公颇多,但也十分努力,已经把相公留下的书籍都看完了。比相公多花了一个月。。。”
“过年前给村里人写对子,字体也写的像模像样,虽然比不得相公写的俊逸,但也是能看的。”
张倾面无表情的听着,没想到张松之竟是如此之人。
朱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的有些忘我。
张倾感受着耳边传来寒风。
心中想着有个给神人设的美化自己的父亲,作为天才的后代,她还得更努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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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开始把吐蕃改成乌思藏,不让审核似乎总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