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山,张倾看着主院里一派农家气息,院子里的名贵花草都被拔掉了,种上了各种蔬菜。
几个竹子支起的衣杆上晾着被子衣服,虽然不是什么锦缎绸布的,但都是模样整齐的。
“我拿去烧了?”
霍安现在是变声期,所以他讲话都是刻意压低声音的。
张倾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把这村子里的东西都收集分类好,到时候强叔他们统一发给十三巷吧。”
霍安就下去吩咐了,张倾走到一个向南的房间,推开门后,里面干净舒适。
最为醒目的是一张床,床上的帐子是上好的香云纱,绣了大朵的玉兰很是典雅好看。
这也是原身母亲的嫁妆,不知是那便宜父亲给的,还是这福丫自己拿的。
走到梳妆台前,张倾拉开了一个多宝盒子,看着里面品质上佳的玉器。
有的是王府出来的,有的是娘亲的嫁妆,其他的应该是女主这几年在山匪窝里收集的。
张倾已经把原身的记忆复盘了无数次,自然知道董知瑾有古怪。
小赵倾被人抓住装在船上麻袋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那二把手说,有年灾荒,土匪窝里也找不到吃的,过路打劫的买卖也不好干了。
董家这丫头,竟然在一个山洞发现了几百斤的米粮,后来又出现了冰冰凉凉的肉。
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食物,味道有些奇怪,但也十分管饱美味。
福丫的名气也就是那场饥荒宣传开的。
张倾看着梳妆台的抽屉里,随便放着的一串晶莹剔透的七彩玻璃手串,就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手一挥,这些东西就入了自己系统空间,同那碎了的雪花镯子放在一起,随后胸口一阵翻熊,口中腥甜四起。
。。。
中午吃完饭后,张倾对着摩拳擦掌的小崽子们道:
“十人一组,桃花山狩猎,多者胜!”
下面是一阵欢呼,有皮实的就问:“小主子,有什么奖励吗?”
张倾道:“你们两两比赛,输了的给洗衣洗袜。猎物最多人,我手里的这把刀就归他了。”
顿时下面就嗷嗷叫了起来,比起别的奖励,小主子手上的砍刀更是让人心生向往。
它今日可是饮过血,开过刀了。当然偶尔羞辱嘲笑同伴,也是他们更愿意做的事儿。
霍安这个时候也露出了少年人才有的模样,兴致勃勃的同自己交好的人组队,满脸都是势在必得。
如此之后的十余天,张倾就带着这帮崽子们以瀑布山庄为根据地,除了平日几个必练的项目,其他的时间全部用来上山扫荡。
延绵千里的桃花山,林深茂密,生态完整,里面的动物不计其数,200人放入山中,如同一粒沙子。
这日,张倾蹲在一处高位,刚刚利索的解决了一条偷袭的毒蛇,目光盯着远处平坦的草地滩涂。
有两群动物正悠闲的吃草玩耍,湖水碧绿,野花烂漫。
野牛和梅花鹿,都是食草动物,所以相处的还算平和。
张倾手中挥舞着黑色红边的旗帜,随着她每一次的挥舞,就有一队一队的人做出不同的反应。
很快,布谷鸟的叫声,三长一短的反馈过来。
于是一场大型的狩猎就开始了,梅花鹿机敏,野牛凶蛮,但在一次一百发的箭矢之下,反复不停的几次之后,几乎全军覆灭。
就连湖边潜伏的鳄鱼,想要乘机偷食,都被射了好几箭。
等到张倾的旗子再次挥舞,口中发出独有的口哨之声,平静的山谷里,从各个地方冒出来一群小崽子们。
各个脸上糊的脏兮兮的,身上披着草或者树枝。
欢呼的奔赴向自己的猎物,手上全是明晃晃的匕首,遇到没死透的,麻利的补刀,连挣扎的幼崽也没有放过。
张倾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这些孩子们以后面对的比这样的情况更加复杂。
光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等到傍晚的时候,强叔他们伸着脖子在桃花山脚下往里面看。
“这次进去三天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一个老仆面带忧色。
强叔压下心中焦虑,白了他一眼道:
“老东西,就你担心,有小主人在能有什么事儿。”
那老仆被怼了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露出一口豁牙道:
“小主人有当年国公爷的风范。”
他们说的国公爷,是张倾的曾祖父,算是除了先祖张英杰外,护国公府另外一传奇了。
据说当年他千里走单骑,一人一马一枪,直接在蛮子的营地杀了个三进三出,愣是一点伤都不带。
有他在,大宋难得过了些许年头的太平日子。这帮老仆当时都是跟着他的,所以身上的傲骨依旧存着。
几人正在回忆当年的峥嵘,就听得有人喊道。
“小主人回来了。”
一句话,平静的山脚就忙活起来了。
北归带着医药房的人准备起来,伙房的风箱也拉的呼呲呼呲。
几十个中年的汉子磨刀霍霍,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开展。
可当大家看到这几十头牛和这么多梅花鹿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这是捅了窝了?
中年汉子们开始剥皮取肉。
“鹿皮,鹿血,鹿筋,鹿骨,还有鹿鞭都一一分好,这写都拿出卖了,能买不粮食呢。”
一个磨刀的汉子哈哈笑道:
“强叔,这都多长时间了,鹿血肯定没有了,鹿鞭要不要给您留一根啊?”
另外一个缺了一只耳朵的汉子听完后,眼神里露出揶揄道:
“那我强婶不得高兴坏了了。”
“哈哈哈。”
强叔走上去一人一脚,“小兔崽子,都他娘的好好的干活,活干不好,小心让你们家小崽子笑话。”
北归带着十几个略微瘦弱一些的少男少女,挨个给受伤的人登记,清理伤口,包扎。
“不是给你了驱毒虫的药包了吗?怎么还被蚂蟥吸着了。”
北归抬头,眼神带着一丝彪悍的看向一个少年郎。
那少年郎在同伴的目光下,脸涨的彤红,口中懦懦道:“姐,我给弄丢了。”
“别叫我姐,叫我北归队长!”
北归面无表情的给这小子把身上被咬的伤口清理了。
手下的极重,疼的那少年呲牙咧嘴的,但半点不敢出声,旁边的几个少年,想笑又不敢笑,憋的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