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有了赵诺赵言后,白苏愈发思念自己的父母。
婆母和父亲尽心帮着带,还有徒弟和侍女抢着照看,还如此费心,何况是都有工作的爸妈呢!
爸妈接送自己上学,去各种补习班,爷爷一字一句教自己背汤头歌,以及各种细微的小事反复在白苏脑海出现。
白苏无法释怀,隔一段时间,就去严华寺诵经,并加倍孝敬婆母和父亲,盼着上天怜悯,爸妈跟前儿也能有另一个“自己”尽孝。
一次,白苏在爸妈的牌位前哭诉,“爸爸、妈妈、爷爷,你们这几年过的好不好,女儿担心死了。
我一直行善积德,半点恶事也没做过,就是想把福报回向到你们身上,让你们无灾无难,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女儿想你们,想见你们,哪怕让女儿在梦里见见也好啊!”
当晚,白苏果真梦到了爸妈和爷爷,以及“自己”从摔倒昏迷后,到结婚生子,和爸妈爷爷其乐融融的画面。
………………
白苏(原主)醒了,可就是不愿意睁眼,觉得没脸见人,将军心高气傲,怎么会容忍一个想强上他的妻子。
他一定误会自己给他下春药了。
白苏越想越后悔,将军是连死都不惧的人,怎么会因为一点调情的东西,和算计他的人发生关系!
此举既轻看了将军,也轻贱了自己!
若没有这次的事,将军看在母亲的份上,早晚会怜惜我,只要以后有个嫡子就行了,何必非得想着要长子呢!
庶子再受宠也继承不了爵位,还不得是嫡子才行。
母亲若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定会对自己失望透顶。
白苏泪如雨下,这几年,她早已把婆母当成了至亲之人,她不想让婆母知晓此事,不想让她有丝毫失望啊!
若因此被将军休回徐州,丢尽了白家的脸面,侄女以后还怎么嫁人,嫡母会恨死自己,哥哥嫂子也得厌恶自己。
父亲的一场苦心,终究是被自己辜负了。
即便将军不休自己,在府里也无法立足了。
不行,此事不能传出去,等将军消了气,好好给将军认个错,他心软,说不定能原谅自己,替自己遮掩也未可知。
怎么做才能让将军早点消气呢?现在去认错,将军恐怕不会见自己?
白苏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到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白苏察觉开门的声音跟平时不太一样,下意识一睁眼,吓得身体一抖,大眼猛然瑟缩了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是梧桐院!
不是将军府!
进来的也不是孙媪她们,是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蒙面人!
戴口罩的人是白苏的学长加同事,一起参加抗疫的志愿者丁北深。
“苏苏,你醒了!”
丁北深的语气兴奋地快步走到近前。
白苏快速收回目光。
“苏苏!你怎么哭了?”丁北深看到白苏脸上的泪水,语气变得焦急起来,“是头疼吗?你头上摔了个大包!”说着坐到床边,伸手摸向白苏的脑袋。
白苏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脖子一缩,一把抓过被子蒙在头上。
丁北深顿时紧张起来,轻声唤道:“苏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轻轻拽了拽被子,没拽动。
白苏死死的把被子蒙在头顶,仿佛藏在这薄被之下,她就安全了。
丁北深眸色变了变,隔着薄被,他能感觉到被子底下的人身体在发抖。
他抬手按了下床头的按钮,沉声道:“陈主任,白医生醒了,不过情况不太对劲!”
几分钟后,白苏的床边围了一大圈人。
“苏苏!”
“白医生!”
“苏姐!”
“苏苏,你蒙着头干啥,你是不是生北深的气了?
嫌他没陪你到最后,害你摔了跤?
陈姐替你打他!”
伴着“啪!啪!啪!”巴掌打到后背的声音,除了丁北深,屋里的其他人都笑起来。
丁北深没笑,他死死的盯着发抖的被子,给陈主任递了个眼色。
屋里人看丁北深神情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
陈洁隔着被子摸了摸白苏的脑袋,笑道:“苏苏,陈姐替你出了气了。
你瞅瞅,大家都来看你了。
你快露个脸儿出来,让陈姐看看,陈姐快一个小时没看到你了!”
陈姐嘴里笑着安抚,手上悄悄用了力,薄被掀开,露出白苏的头脸来。
“苏苏,哪里不舒服啊?跟陈姐说!”
白苏飞速看了眼戴着口罩的众人,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把头缩进肩膀里,浑身抖的更加厉害,连牙齿都打着颤,舌头跟僵住一样,无论他们问什么,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让白苏震惊的是,她竟能认出来这些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她的魂魄钻到了别人的身体里!
屋里的人看着缩肩发抖的白苏,全都像傻子一样呆住了。
丁北深上前一步道:“陈主任,我怀疑苏苏头部有创伤,再做一遍核磁共振吧!”
白苏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做核磁共振的画面,声音颤抖着道:“不,我不做,我没事!”
白苏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丁北深慌道:“苏苏,别摇头。”
陈洁抓住白苏的手笑道:“苏苏,听话,你有轻微脑震荡,头不能摇!
你说不做咱就先不做,过两个小时再说。”
陈洁对众人摆了摆手,众人担忧的看了看白苏,依次出了病房。
十几分钟后,病房门再次打开,丁北深赶紧迎着陈洁过去,低声道:“陈主任,苏苏怎么样了?
我看过监控,没看出她昏倒前有异常,她怎么像是受到过惊吓似的?”
陈洁叹了口气,道:“我刚给她诊完脉,苏苏身体无碍,但是……
虽然她的脑部没有出血以及器质性损伤,可她的脑震荡比我们诊断的严重。
等她情绪稳定了,再做次检查。”
丁北深脸色更加难看,“我去看看她,她还没吃早饭呢!”
“北深!
苏苏说不饿,想睡一会儿,等会儿再进去吧!”陈洁拍了拍丁北深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我去找院长谈谈,你也去休息会儿。”
陈洁走后,丁北深在病房门口徘徊了片刻离开。
昨晚他与白苏一起在实验室加班,凌晨两点,他劝白苏一起下班,白苏说她还不困,晚会儿再走,丁北深就独自回休息室了。
四点,白苏摔倒昏迷,被监控室的保安看到,及时找了人来,一阵兵荒马乱的检查,所幸她身体无碍,只是头上摔了个包,有轻微脑震荡。
丁北深既后怕又内疚,若是昨夜自己多劝她几句,苏苏就不会昏倒了。
白苏哪里有困意,太匪夷所思了。
她吓破了胆,不想跟人多说话,怕露馅。
真露了馅,后果不敢想象!
她得在露馅之前回去!
可是回去的方法,她不知道啊!
她又抬起手看了看,这双手珠圆玉润,白里透红,比她那双干巴巴的手好看多了。
她下意识的穿上拖鞋,去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苏立时想到一句话,“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