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喜道:“我跟我婆母说过,她非常支持我,子由就更支持了,宏正堂的订单多的做不过来,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也不差钱,巴不得少一点病人呢!
而且公布的方子,跟宏正堂的药方无关,不过,石碑还得宏正堂的人操持着刻,我会提前跟林先生说一声的。”
白冉被白苏的那句不差钱,逗得又一次失笑:“医乃仁术,是父亲狭隘了。”
“你婆母真是难得的明白人。”
这话白苏非常认可,从她第一次讲妇科,从福来、秋月和东子的反应,就能这个时代的人有多保守。
自己的忠仆都如此,更别说外人了,此碑一立,不知有多少人会说有伤风化,她的亲人,也可能因此被人议论。
但她依然想坚持此事,这个时代的人对妇科病知道的太少太少,忍受妇科疾病的女子太多太多了。
让她高兴的是,老太太非常支持她,说此举大善,其功德不次于治瘟疫,还劝她不要再意愚人的看法,千千万万受益的女子会感念她的。
白冉笑道:“你不必事事都麻烦林家,刻碑的事让你哥哥去做也成啊!”
“不用,还是让懂医的人操持最好,林家不是外人,交给他们做我很放心。”白苏笑道:“父亲,你让我跟婆母和宏正堂商量,怎么没提明轩啊?
是不是我不用在意他的看法啊!”
白冉斜着眼睛笑道:“不是你不用在意明轩的看法,是他肯定不会反对。
你们日常怎么相处,你大哥和晖儿都跟我说了,明轩对你,已经到了近乎崇拜的地步了。
你们两个的关系,跟以前完全颠倒过来了!”
白苏瞪着大眼否认道:“没有,您别听大哥和晖儿瞎说,我一直都很尊敬明轩,我们俩是相互崇拜!”
白冉莞尔:“晖儿或许会夸大,你大哥怎么会瞎说?
还有父亲跟明轩这一个月的接触呢!
明轩爱屋及乌,对我这个岳父都如此用心,更别说你了。
不过,你们怎么相处,父亲没意见,父亲巴不得他对你好呢!
再说了,谁规定的夫君不能伺候妻子,明轩乐意就行了呗!”
白苏疯狂点头:“就是就是,我大哥考虑的太多,唯恐别人笑话我,说我嫉妒、跋扈、不贤惠啥的。
旁人爱咋说咋说,我总不能为了让别人看着顺眼,委屈我自己个儿吧。
而且,明轩无非就是给我打个扇子……
父亲,您热不?”
白苏这才想起来,不知道父亲热不热,四处瞅着找扇子。
白冉笑道:“不热,这不是有冰吗?”
白苏嗯了一声:“我也不热,皇上让人送来的冰,一大窖呢!
好多时候就是这样,我并不觉得热,是明轩觉得我热,总爱拿个扇子摇啊摇的,有次我说他,天儿不热,你别扇了,他说赶蚊子……”
白冉低头忍笑。
白苏自顾自的吐槽:“天儿真热时,我想替他扇会儿,他手长脚长的,我又抢不过他。
晖儿看到了,就怪模怪样的偷笑,好像我欺负他似的。
您说这赖我吗?”
白冉一本正经的道:“当然不赖你!
要我说,扇子就该明轩打,本来侍女伺候的好好的,他一去,侍女就避开了,他不打谁打!”
白苏:“………”有道理。
白冉:“你别理会晖儿,他喜欢舞刀弄剑的,又学艺不精,对明轩这种高手崇拜了好些年了。”
“父亲说的太对了,晖儿对明轩比对我还亲,天天跟他和他手下那帮人在一起。”
“所以说你不用理会他,一个小辈儿,他不敢对你指手画脚的。
你大哥是怕你婆母知道了不高兴,我倒不认为你婆母会介意。
因为当年你公爹对你婆母就是这样,两人好的难舍难分的,出征也带着你婆母。
你知道你家的马车为什么坐着不颠簸吗?”
“说是有什么念想。”白苏惊讶道:“莫非是明轩的父亲,为了婆母琢磨出来的?”
“差不多吧!
你公爹心疼你婆母坐马车颠簸,经常跟修车的工匠商讨改善的方法,还说要造出一辆像房子一样舒适的车给你婆母,这事很多老臣都知道。
可惜,你公爹英年早逝。
明轩定是受他父亲影响,才做出如此舒适的马车,最后让咱们父女俩受了益。”
“明轩的父亲好贴心啊!”
白冉点头:“若不是两人情深似海,你婆母怎会一夜白头呢!
赵嵘勇猛过人,治军严明,对你婆母却十分温柔。
夫人随军本是去照顾将军的,但他却反过来了,你公爹怜惜你婆母路上劳累,像端茶倒水这样的小事,不胜枚举。
在军营还这样呢,何况在家?
你婆母能接受你公爹的照顾,说明她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妥,只要你们在你婆母面前注意点就行。”
白苏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夫妻之间应该是相互照顾,婆母体弱,颠簸一天不定累成啥样。
等到达营地还不是婆母照顾公爹,我婆母不是矫情的性子,连伤兵都帮着照顾过呢!”
“那是自然,你婆母落落大方,见识不俗,给战事出过不少主意,赵嵘的手下没有不敬重她的。
你婆母若是个矫情又没见识的,赵嵘不可能让她随军。
他那个人,傲着呢!
唯独对你婆母体贴入微。
听说你婆母刚嫁进赵家时,不会骑马,学的时候,你公爹怕你婆母摔着,亲自牵着马,一圈圈的遛,一遍遍的教,丝毫不介意别人的看法……”
白冉说到此突然停下来,问道:“十九,你没学过骑马,怎么突然就会了?
骑马不会也是从书上学的吧!”
白苏微仰着下巴,语气骄傲的说:“骑马只要知道要领,有胆子就行,还用从书上学吗?
十九的胆子最大了,我第一次骑马,让福来挑了一匹温顺的,走了一小段路,就学会控马了。”
白冉奇道:“你没学过,怎么知道要领呢?”
白苏笑道:“耳濡目染也叫学。
父亲当年教十四哥骑马时说,端坐马背,展胸直腰,两手握紧缰绳,左转向左拉,右转向右拉,停下时双手同时勒紧缰绳,马奔跑时,双脚夹紧马肚。
十九可都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