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不知是失望多一点,还是震惊多一点,但他清楚,他和先生之间是不可能了。
不管她是谁的女儿,也不管她有没有意中人。
因为他身为皇室之人,不可能娶一个和离女为妻,只这一条,就是他和先生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李炳呆愣片刻,又看向赵昀,问:“听说大将军以前娶的妻子也是白相的女儿,那人不会就是先生吧!”
赵昀又一次点头:“正是!”
李炳把目光转向白苏:“先生的意中人是谁,想嫁给谁呢?”
“我的意中人是大将军,想嫁的人也是他。”白苏答的毫不犹豫。
赵昀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甜蜜的笑容。
楚涵瞥了他一眼,心道,不得不说,赵昀这张冰雕脸,笑起来还挺好看,羞涩中带着些许憨气,人也比平时显得年轻了许多,跟以往冷肃霸道的样子大不一样。
再看白苏,楚涵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女郎家家的,当着赵昀的面,啥话都往外说,什么意中人不意中人的,这是你能说的吗?
还想嫁的人,想嫁他也不能说出来啊!
傻不拉几的!
刚教了她矜持,转眼就忘干净了,真是笨死了,这要是以后再受气,你说说怨谁?
这时候不端着点,他还以为你离不开他呢!
看把赵昀给乐的,笑的一脸贱兮兮,真把自己当成了香饽饽了,哼!
楚涵白了白苏一眼,沉声道:“白苏,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岂是你一人说的算的事!
你嫁给谁,得听白相他们的意见,你小小年纪,有几个心眼,分辨得出好人坏人吗?
徽州才子时岩也不错,都可以考虑考虑嘛。
父母兄长在堂,最后嫁给谁,还得白相来定,你一个女郎,以后就不要说类似的话了。
你答应的事,通通做不得数!”
白苏张开嘴想说什么,见楚涵一个劲儿瞪他,知道他是好意,于是闭嘴把话咽了回去,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她笑了笑,转身递给秋月一块西瓜,自己也吃起来。
赵昀道:“世子,我知道你是怕白苏以后受委屈,但你真的是多虑了。
婚事我自会求得白相的同意,不会让白苏难做的。
我在徽州待了好几个月,我对时岩的了解,比世子多的多,世子只知道时岩是才子,妻位空悬,家境殷实,恐怕还不知时岩是个风流才子吧!
他虽好,却与白苏的理念相差甚远,世子若真为白苏好,还是不要跟白相的家人说这些了,免得给白苏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楚涵一噎,哼道:“时岩到底如何,我自会打探清楚!”
其实他心里清楚,赵昀说的都是实话,凭时岩的家世,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呢?
更别说才子大多是风流多情之人。
赵昀语气很温和,可楚涵心里还是很生气,以前说不过赵昀,现在还是说不过,自己还要给白苏撑腰,这一出手就败,还怎么撑?
太跌面了!
好在他没有再还嘴。
与楚涵的观点不同,李炳对白苏的坦荡、真诚、坚定、以及直接了当的拒绝,很是赞赏。
他喜欢的先生就是这个样子,简单而又通透,就算是拒绝,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堪。
至于什么才子,他更不认可楚涵说的,好好的,干嘛想着把白苏嫁到外地啊!真嫁到徽州,那不成了死生不复相见了吗?
再说了,那人的人品样貌还能超过大将军?
就算他样样都好,能保证他不嫌弃先生和离的身份吗?就算他不嫌,他家里人也不嫌弃吗?
也不知道世子哥哥的脑袋里怎么想的!
李炳想了想,问道:“先生的意中人是大将军,大将军也喜欢先生。
先生温柔善良,大将军也不像是落井下石之人,那你们为什么还会和离呢?
大将军?”
与几人的心不在焉不同,赵昀手里的西瓜已经吃完了,正拿着扇子给白苏扇风。
“和离是白苏提的,原因却在我身上,我以前犯了许多错,伤了白苏的心。
后来,我悔不当初,尽力挽回,白苏本来就是宽容的人,后来就原谅了我。”
赵昀温柔的凝视着白苏:“我非常感激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辜负她的。”
白苏吃着瓜道:“不怪你,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谁对谁错呢?
有感情就在一起,没感情了,觉得相处的不愉快就分开,如此而已,没有复杂的事!
这叫什么,失而复得是庆幸,重蹈覆辙是选择。”
楚涵恨其不争的冷哼了一声,气道:“当初受那么多苦,还替他说话。
就你这傻乎乎的样子,千万不要在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就成!”
李炳吃着西瓜,眼神在三人脸上来回穿梭,看来世子哥哥对先生的感情比我深啊!
白苏嘿嘿笑道:“楚涵,我知道你怕我以后受气,可你看我像是受气的人吗?”
楚涵立即道:“像!”
白苏:“………”这么看不起我?
楚涵道:“比力气,人家比你强一百倍不止!
嘴皮子比你强两百倍不止!
地位和心眼就更不用说了,你样样在弱势,他要想欺负人,你拿什么抗衡。
还以为自己多厉害似的!”说完又嫌弃地对白苏翻了个白眼。
白苏笑嘻嘻地道:“可是我受不了委屈,我有皇上赐的丹书铁券,还有一颗骄傲的心,谁敢欺负我。
他力气大管什么用,力气大是杀敌的,又不是对付家人的。
他若敢凶我,我就拿出丹书铁券,揍他他也不敢还手!”
七皇子拍手笑道:“对对!丹书铁券一出,如父皇亲临,谁还敢欺负先生。”
楚涵撇着嘴道:“就她那点力气,不还手也打不疼谁,白费自己的劲儿。
何况,丹书铁券也不一定永远在你手里。”
赵昀低声笑了笑:“我对白苏有过承诺,不管有没有丹书铁券,结果都是一样的。
到时间了,你们说话吧!”
说完起身下了马车,外面随即响起号角声,马车又随着大军缓缓行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