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犹豫了一下,道:“楚涵,我还是想拒绝。
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收太贵重的东西,也不愿意让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心思。
我什么都回应不了你的。”
楚涵一副受了天大的冤枉似的,气呼呼地道:“白苏,你怎么这样啊!过去的事情都说的很清楚了,还提!
我对你早就没有非分之想了,只是拿你当朋友,当亲人对待,你怎么老是误会我的意思,把我当洪水猛兽看待啊!
我想亲自护送你,你不答应,送个斗篷也不想收,那你让我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你是不是想让我永远欠着你,一辈子良心不安呀!”
白苏一看楚涵生气,又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楚涵,有点自作多情,小题大做了,忙解释道:“楚涵,你别生气!
你不欠我什么,有什么不安的啊!
这东西不是太贵重了吗?那些吃的,我想都不想就能接受。”
楚涵愤愤道:“你管他贵重不贵重干嘛,暖和就行了呗!
你这人!只许你对别人好,别人对你好一点儿,你就瞻前顾后,各种拒绝,跟以前一点儿都不一样。
你从前是多敞亮的一个人,现在……”
楚涵跟个小孩一样,赌气道:“我只是拿你当朋友对待,你却对我各种生分,拿我跟陌生人一样!
你如果不收,我也跟林子由一样,哭给你看!”
白苏:“……”
“楚公子,你又在我师父面前编排我什么了?”林澈撩帘子进了屋,后面还跟着福来和陈峰。
陈峰给白苏见完礼,站在一旁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显然是听到楚涵的话,在那偷乐呢!
楚涵道:“没编排你!
福来,子由那两件披风合不合适。”
“非常好,多谢楚公子!”福来道。
林澈笑道:“多谢楚公子!
其实,我母亲已经为我准备了好几个披风了,当然了,这么冷的天儿,御寒的衣物越多越好!”
楚涵道:“对啊!御寒的衣物当然越多越好!
这么简单的道理,偏有人不懂,朋友之间,有什么可见外的!
你们都过来坐,别站着了!”
白苏:“……”
“这是又说给我听呢!你直接说我的名字就行,还偏有人!
都过来坐,陈峰也坐!”
楚涵道:“你就是太见外,你送我东西,我就从不客气。
因为我知道我接受的不只是一件礼物,更是一份心意。”
林澈看了看旁边放着的白狐裘斗篷,笑道:“师父不是拒绝你的心意,是嫌你送的太贵重吧!
这件上好的白狐裘,至少价值千金,够小户人家花好几辈子的了!”
楚涵对林澈连翻了两个白眼,嗤道:“管他值钱不值钱!
暖和就行了呗!这世上的东西,用的着才有价值。
没人用它,它就是库房里面一块碍事的物件。
再说了,你师父配的上世上所有贵重的东西,所有有价的东西,都比不上你师父那颗为国为民的仁义之心。
她少挨点冻比什么都强,你们说是不是啊!”
林澈笑呵呵地道:“那倒是!师父的胆色和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远胜天下大多数的男子。”
白苏无奈道:“子由,有你这么夸自己师父的吗?也不怕别人笑话!”
楚涵道:“子由说的都是事实,谁敢笑话!
你们没见呢!朝堂上那些天天把忠君爱民的口号喊的震天响的大臣,一说去徽州平叛,连声都不敢应!
你师父的胆色,可不是远胜天下多数男子吗?”
陈峰笑道:“是啊先生!
羽林军的弟兄,知道先生去徽州治瘟疫,没有不佩服的。
说先生一个文弱书生,却有这份赤胆忠心,都以主子有您这样的朋友为荣呢!
他们被您的精神感召,都给灾民捐了不少钱。”
“啊?我的名字都传到羽林军里了?”白苏道。
楚涵道:“没这事的时候,他们也知道你,他们都知道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
在曹府,很多人都见到你了!
他们也认识东子和福来,谁不知道我们是朋友。”
白苏心道,是啊,和楚涵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们一直都是朋友啊!
楚涵若有需要,自己也会不计一切,为什么自己不能坦然接受他的好意呢!
难道真的像赵明轩说的那样,为了楚涵的一次表白,就变得杯弓蛇影了吗?
这次离开,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说,为什么还要让真心对自己好的朋友难过呢!
楚涵继续道:“我本来十分担心你。
这两天他们见了我就问你,对你一通夸,说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
我这心里呀,也没那么难受了!”
“难受啥呀!不就是出一趟远门吗?何况还有这么多人陪着我呢!”白苏笑道。
楚涵道:“你说的轻巧,天大的危险,在你嘴里说出来,就像游山玩水一样。
前天来你这的时候,我站在院子里,难受的差点掉了眼泪!”
福来笑道:“你说你至于吗?
不给陈大哥好脸色,看到我也沉着脸,跟欠你八百个钱似的,一点都不像你!
这次看着还欢实点!”
楚涵道:“还至于吗?
你主子若不让你跟着去,我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福来笑道:“我是主子的奴,只要活着就不会离开主子。”
楚涵斜着眼哼哼道:“白苏,你看看,看他得意的样子,这是跟我炫耀呢!”
几人都低声笑起来。
“他明天即将跟我挨饿受冻,这是强颜欢笑,哪里是跟你炫耀啊!”白苏笑道。
“但是你们在一起啊!能在一起经历风风雨雨才是福呢!
知道亲人受苦,帮不上忙才是煎熬。”楚涵道。
林澈连连点头。
楚涵低声道:“其实我早就把你们当成一家人,把这个小院当成了家了。
我心里再烦躁,来到这里也能平静下来。
前天,我难受的一天都吃不下东西,站到院子里的时候,我心里的滋味……,不知道怎样形容。
不管你们认不认我这个家人,我一直当你们是家人,这就是我的家!”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陈峰更是心疼的不行,他主子这一段有多难熬,他最清楚了。
白苏感到心里头发酸,自己又何尝没把楚涵当成亲人。
自己从来就没有想伤害过他,只是自己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既让他死心,又不让他难过。